他又看了看肖小漫,臉上忽然露出痛惜之色,片刻,對小漫說道:“不好意思,我長得醜,人也不好,比不上他,打攪了,我今天就搬走。”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我有些錯愕,沒想到這人還有點自知之明。


    “家梁,他不會真的走了吧?”肖小漫緊張的問我。


    我連忙再看了看,門外沒人影了,我打開門追過去,發現他已經下樓了,我迴去帶上小漫一起下樓,來到他住的那個樓層,他已經拎著一個破舊的編織袋朝樓梯走去了。


    我放心了,小漫也長舒一口氣,我明白,這人看見我,自慚形穢,走了,聽他說的,他賴在這裏應該是為了小漫,現在覺得沒有希望,就走了。


    “家梁,我很高興耶,他一見你,就走了,太不可思議了!”


    “我也沒想到,這人心底還是很自卑的,算了,先上去再睡會,結束後我帶你去吃飯。”


    肖小漫有些不舍的看著我,說道:“那……那你今晚,還會住這嗎?”


    我思考了一下,覺得麻煩已經解除,我住這是不對的,但晚上的事就晚上再說吧,我們都長大了,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不對,況且我又是有女朋友的人,小漫和我之間又很敏感,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


    最終我說道:“晚上再看吧。”


    肖小漫沒有說話,我們迴去了五樓,她躺在床上看著我,不睡了。


    “怎麽不睡了?這麽早,你不困嗎?”


    “有點,但是,想多看看你,我怕等你走了,就看不到了,隻能看著空床了。”


    我能理解那種感覺,我也有過,就像小時候我們經常在白河邊洗澡,但是有一次,肖小漫去她外公家呆了一個暑假,一整個暑假我都過的很不好,沒人和我玩,那時候隻是純粹的玩伴,並不摻雜其他感情,但仍然感到失去了什麽,每天看著白河發呆。


    我幹脆坐起來讓她看,說道:“明白,明白,我會盡量多陪陪你的,你還得上班,再睡會吧。”


    “那你呢?不睡嗎?”


    “我去你旁邊坐著吧,抓住你的手,可以嗎?”


    “可以!你真好!”


    我來到了肖小漫的身邊,抓住她的手,但她卻好像抓住我一樣,抓的異常緊,然後終於閉上了眼睛,我一邊輕聲安慰道“快睡吧,你需要多休息。”一邊幫她看著時間,我在這裏不用上班,這些天我都會等她上下班,陪著她。


    忽然震動的手機引起了我的注意,拿出來一看,是0開頭的匿名電話,是路瑤的,我怕影響小漫睡覺,接了後輕聲說道:“這會有事,你八點以後打給我。”說完就掛了,路瑤沒有再給我打來。


    我知道路瑤想做什麽,還不是勸我離開那個白富美,和小漫迴南陽嗎,我耳朵都磨出繭子來了,我很好奇她為什麽要管我的閑事,一點也不透露的樣子,服了。


    ……


    小漫已經睡著了,但還是牢牢抓住我的手,我明白,她生怕感知不到我的存在,過了一會,大概剛七點十分,忽然,她眼裏湧出了淚痕,口中說著夢話:“奧迪a5……”


    我的心忽然痛了起來,她睡著了還不忘給我買奧迪a5……一開始,我們在汝南那家黃燜雞米飯店吃飯,出來後,她看到我在看著那台奧迪,她當時應該以為我是隨便看看,然後我們去了城門,立在那個明代的橋上,對麵路過一台奧迪a5,我又在看,她便以為我想要那台車了,要迴去給我想方設法的買,當時她告訴我:“我會給你想辦法……給你想辦法……”,可是,她借遍了很多同學,卻連首付都湊不出來,杯水車薪,後來她腿瘸了,她才知道,原來那台奧迪a5是我女朋友的……她心裏該有多苦楚?這不是永遠的痛是什麽?是心底的劇痛!


    我輕輕俯下身子,將她抱住,她顫抖了一下,然後好像知道是我,張開雙手牢牢抱住我,我看著她,她已經淚流滿麵。


    我心裏很不好受,突然發現被子上居然有很多補丁,原來她在這裏連個新的太空被都舍不得買。


    我哽咽了一下,已經打算,今天該買的都給她買齊了,再幫她搬家,做完這些,我再多陪她一段日子,之後迴去盡快給她找到機會,問問我爸看看南陽有沒有什麽機會,如果沒有,在汝南給她看看,我一定要盡快,然後把她接迴去,我怕她一個人在這裏出什麽事。


    如果真的哪天出事了,離著一千四百多公裏,我就算死也趕不上。


    我又想起昨天她說的,為我攢彩禮錢,我不禁陷入沉思,如果我沒有遇見沈晴雪,娶她確實需要一筆錢,最低也得十萬,她覺得我湊這筆錢不容易,在為我攢,可她卻發現,我不要她了,她找不到這樣做的意義了……我的淚水又想湧下來,連忙用被子蹭了蹭,我何德何能值得她這樣做,她是個好女孩,可我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


    七點二十分,我想叫醒肖小漫,上班應該已經快遲到了,可卻有些不忍,她睡得很沉,我明白,她特別需要休息,於是我沒有叫,直到七點半鬧鍾鈴聲響起。


    我詫異的看著她的手機,早知道我把鬧鍾關了,掙錢不重要,身體是第一位的,肖小漫睜開眼睛看著我,發現距離很近,臉頰緋紅了,但還是抱著我死死不放手,說道:“家梁,今天真好,我感覺好像做了一場夢!”


    “不是夢,要不今天請個假吧?”


    “請假得提前一天說,不然會扣工資。”


    我明白了,沉默不語。


    我們很快出了門,一路小跑衝出了這個巷子,終於來到馬路上,她在路邊隨便買了幾個包子一邊走一邊吃,我給她買了一杯營養粥,之後好不容易趕到了地鐵口,我們一起上去,她緊緊抓著我的手,抵達博美中心站時,她還在牢牢抓著,直到很久後,終於依依不舍的放手,穿過門禁,走了。


    ——


    感謝好心人發的書荒和推抖音,你一定是個善良的人,兩本書是一起寫的,同時聯動著寫。有人推了,我今天就猛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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