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蓉迴想到聞秀和自己女兒的相處模式,恐怕也沒人能比聞秀更懂肖知瑾了。心裏雖然已經鬆動,但肖蓉依舊沒有鬆口,不過麵色上已經緩和了許多。


    隻不過她們兩個人在她眼裏還太過年輕,這一輩子實在是太長了。肖蓉是怕她們和自己一樣,年紀輕輕被一時的衝動所影響,兩個人真的分得清什麽是依賴還是喜歡嗎?


    她們不一樣,從小一起長大,要是後來發現原來這份感情並不是所謂的愛情,走向決裂,那這份從小一起情誼豈不是一樣要舍棄了?


    肖蓉抬起眼上下打量坐在一旁的聞秀。


    她和肖知瑾一樣長大了,又像聞道友一樣長得極高,站起來時配上那一張沒什麽表情的臉,很有壓迫感,有點所謂的大人樣了,肖蓉想李姐看到聞秀長成這樣應該會很欣慰吧。


    若是他們知道她們兩家的女兒在一塊了,會怎麽樣呢?肖蓉無從而知,但有一點她是確定的,天底下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幸福。


    “你能確定你是喜歡肖知瑾的?不是因為別的?”肖蓉知道聞秀的成長環境是相當單純的,基本上都是在學校中度過,因為年少時父母的缺失,保不齊她會從肖知瑾身上尋找情感來補齊,至於是親情還是愛情,那就很難說清了。


    聞秀臉上揚起了公式性的笑,說:“肖阿姨,你問這個問題,既是不相信我,也是不相信知瑾,您覺得如果我把她當成親人,她會答應我嗎?”


    說的也是,肖蓉了解自己的女兒,雖然看上去裝糊塗,其實對於這種事心裏門清。肖知瑾從小就很懂事,將情緒處理的很好,也不是會讓自己受委屈的性格,自然不會在自己沒確定的情況下答應聞秀。


    肖蓉又想到肖知瑾這次受傷,估計心裏可難受了,隻是怕在乎她的人傷心,沒表現出來,想了想又開始心疼起自己的女兒來。


    聞秀看到了肖蓉表情的變化,繼續說道:“肖阿姨,如果知瑾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裏,恐怕我一輩子都會與科研為伴,我很感激您,將知瑾帶到了我的身邊,所以我可以確切的告訴您,我對知瑾可能有親情,但絕不止是親情。”


    肖蓉看著聞秀沒說話,倒還是她將肖知瑾帶到鎮上才導致的?


    聞秀繼續輸出,說:“肖阿姨,我知道同性之間少了法律的保障,您不放心,等知瑾傷好後,我打算和知瑾去境外結婚,並簽署意定監護人協議,在此之前,我已經擬定了遺囑,指定知瑾是我的遺產繼承人,本想迴國後在再處理這些事宜,但沒想到知瑾會出事故。”


    聞秀說完又朝肖蓉笑了下,似乎是對計劃的突然改變有點歉意。


    肖蓉當然知道聞秀的意思,可以說聞秀是將自己的一切都交到了肖知瑾手上,但凡肖知瑾有一點小心思,聞秀的性命和身家都相當於被肖知瑾掌握在手裏。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成這樣,至少她和cam之間還不能,不是不愛,而是沒辦法全身心的信任,在她們這群人裏,能信任的隻有自己,絕不會把自己的身家交托在別人手中。


    肖蓉心裏已經妥協。


    她朝監視器裏正在沉睡的肖知瑾看了一眼,隨後對聞秀說:“你們都是獨立的個體,想過什麽樣的生活是你們的自由。”


    聞秀知道她是同意了,接話道:“謝謝您,肖阿姨。”


    肖蓉麵上表情還是不太自然,又聯係到前麵說的話,說:“結婚還是太早了點,不用那麽急。”


    聞秀點頭說:“我知道,肖阿姨,等知瑾養好身體後我會再和她商量的。”


    “嗯。”肖蓉也沒看聞秀,又朝監視器裏看了眼,說:“我去找醫生聊聊。”說完肖蓉便出門了,聞秀目送她出去。


    等肖蓉走後,聞秀便打電話去聯係了節目組,又打電話聯係了正在調查事故的警方,將肖知瑾的說明的情況告知,肖知瑾是肖昶的外甥女,雖然在別的地方不透明,但是這些在體製內的警方心裏可是都知道的,不可能敢懈怠,聞秀對這點還是放心的。


    處理完這些,她需要處理與學校的應聘事宜,由於不方便,隻能采取線上麵試的方式。聞秀也沒料到所有的事情都撞到一塊去了。


    由於q大的老師大部分都認識她,又有朱意的推薦,聞秀麵試基本上是走個過場,不過對於向來嚴謹的聞秀來說,還是不敢懈怠的。


    麵試過程很順利,四十分鍾左右差不多就結束了,其實根本不需要這麽長,隻是其中一位副院長正好和她研究的方向相同,就她的之前的研究成果討論了比較長的時間,最後看了看時間,副院長才和她說:“聞秀,期待你早日迴校。”


    聞秀結束麵試後,看了看監視器,肖知瑾還沒醒。她時差還沒完全倒過來,有些頭疼,捏了捏秀氣挺拔的鼻梁,緩解了下眉心的疼痛。


    她也不敢睡,怕肖知瑾醒了有需要,隻能在旁邊的房間裏,邊處理朱意那邊還沒處理完的事情,邊觀察肖知瑾的情況。


    期間肖蓉迴來過一次,見聞秀在忙,也不想打擾,便按照醫囑給肖知瑾準備吃的和用的去了。


    肖知瑾是疼醒的,止痛藥的藥效很快就過了,肖知瑾感覺又把鈍刀在劃開自己腰上的肉,慢慢磨著自己的腰椎骨,不一會頭上就冒出了冷汗,疼的直抽氣。


    聞秀一抬頭就看到肖知瑾醒過來了,立馬進了病房。


    痛的狠了,再痛一點也無所謂了,肖知瑾這迴說話不再是氣音,隻是因為疼痛聲音有些顫,看到聞秀就說:“好痛啊。”


    剛說完,眼淚就從眼睛裏湧了出來。


    終於是有了借口,她沒表現出對自己不能再從事舞蹈事業的在意,借著外在的疼痛宣泄著心中的痛苦。


    聞秀不會安慰人,況且這也不好安慰,痛就是痛了,難道還不讓人哭了,她拿著紙巾替肖知瑾擦拭著眼淚。


    肖知瑾平靜的很快,她從小就是這樣,再傷心的事,哭一會就好了。


    肖知瑾要吃的藥不少,聞秀按照藥單上的指示,將肖知瑾要吃的藥準備好。


    膠囊、藥片堆了有小半杯,還沒加上要衝泡的中成藥,肖知瑾看到那堆藥,麵露難色,和吃飯一樣吃藥,誰會願意吃。


    “沒事,我們一點一點吃。”聞秀看出了肖知瑾的抗拒。


    正巧肖蓉迴來了,帶了肖知瑾該吃的晚飯,要不是吃飯時吃藥影響藥效,肖知瑾真想把藥混在飯裏,閉著眼吃飯。


    不過先吃飯,好歹拖延了一點時間。


    聞秀來了電話,是派出所的,肖蓉接替了聞秀的位置,聞秀來到隔壁房間接電話。


    聞秀聽了結果後,覺得可笑,又深深的責怪自己,也許當初她就不應該多管閑事。


    推肖知瑾的人是夏希,她是電視台外包行政團隊招聘的保潔臨時工,警察調查了夏希的行動記錄,肖知瑾前幾次彩排,夏希一直跟著後麵,也沒人注意一個保潔,肖知瑾和其他工作人員對流程自然也沒有注意。


    聞秀挺想問問夏希為什麽要做,但又覺得為這種人浪費時間沒有必要,不如陪肖知瑾養身體,她能猜得到,夏希害肖知瑾應該是為了錢,有時候人作惡就是因為這些簡單的原因。


    聞秀深深的後悔著,本應該是她的事情,卻牽扯到了肖知瑾身上,她第一次生出了要揍人的衝動,可多年的修養還是隻讓她在桌子上重重錘了一下。


    聞秀想了想,打電話給了她公司雇傭的催債公司,她要讓夏希付出應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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