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學生有當學生的苦,尤其是她們這種實驗班的學生,普通班的學生還在家裏吃年貨,她們就等迴學校上課了。


    提前迴來補課都就四個班級,兩個實驗班,兩個重點班。校園裏十分寂靜,而學生也還沒從過年的慵懶狀態中脫離。


    這還是肖知瑾第一次見到新的班主任,吳老師。


    自從老李走後,且大家發現吳老師並不嚴厲,課餘和自習時間變得吵鬧起來。尤其是剛完年,聞秀坐在後排,看到有人晚自習在那偷偷吃開心果。


    學校不允許帶手機,有人偷偷摸摸帶了mp3,沒老師的那節晚自習就帶上耳機在那聽歌。學校恰巧上了新設備,不再用以前的投影儀上課了,而是用觸控一體機上課,有同學就將愛聽的歌存到裏麵。甚至有男生將一些單機遊戲下到裏麵,一到課間便跑到講台上,一堆男生烏泱泱的圍在講台前麵玩遊戲。


    但好景不長,放縱總是要付出代價。原本年級主任是很少查實驗班和重點班的,老師們總是認為好學生聽話懂事,應該有自己的認知,並且在老李擔任班主任的期間,實驗一班表現一直都很優秀,所有的老師於是對他們班很放心。


    對於乖巧踏實的學生,這種認知是沒錯的,但對於進入青春期的那些淘氣的男生來說,這種認知變成了他們的保護膜。


    補課期間,就著四個班在,教室裏哄鬧的氛圍引起了年級主任的注意,那幾個圍在講台上的男生被年級主任叫到辦公室,狠狠的批評了一頓,還被叫了家長。


    班主任吳老師聽說也被訓了一頓,聞秀看到他進來時陰沉著臉,她不明白,一個情緒如此不穩定的人,為什麽會被選上來當她們班的老師。


    吳老師臉色不好看不僅僅是這個原因,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學校突然下通知,說是讓實驗班的課程加快,x中想要提前選拔,將初中縮短為兩年製,而高中上四年。


    這樣一來,老師的任務加重了,學生的學習節奏也要加快,所有人都被這個消息打了個措手不及。


    對於聞秀來說,這都無所謂,但是對於肖知瑾來說卻是相當吃力的,她因為去參加比賽沒有太多時間學習,而上次期末考試本就是速成,她考的很吃力。她不是聞秀這樣的天才,不用想學習節奏一加快,她肯定是追不上的。


    而吳老師過來便是宣布要開家長會的事情,家長和學生共同參與,不想參與這個計劃的同學可以自願降到重點班去。


    但肖知瑾沒來得及參與這次的家長會,她又踏上了去省裏的旅程,而肖蓉至今沒有迴x市。


    這次家長會是李曉梅陪著聞秀參加的,學校卻是對兩個實驗班重視,連家長會都是特意在小演播廳開的,這個演播廳通常都是用來舉辦演講比賽的。


    隻不過這次演講的主角不是學生,而是年級主任,他在介紹這個機製的優點,但同時又說了其中風險性。因為不是所有學生都能跟上,如果有些學生沒辦法跟上大部隊的話,年級主任建議這些學生主動退出。


    沒有家長願意承認自己的孩子不如別人,聞秀記得當時幾乎所有家長的態度都是堅決不退出。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天聞秀和李曉梅迴家的時候,李曉梅問她:“秀秀,你學得累不累啊?”


    “不累。”


    “你跟不跟得上?要是跟不上我們就別上這個班了。”


    這讓聞秀有些意外,大概是因為聞秀常年待在家裏看書,李曉梅覺得她十分刻苦,認為她學得很累。但實際上,聞秀很樂在其中。


    “我跟得上,你不用擔心。”聞秀迴答道。


    “那就好。”


    新學期開學的時候,聞秀看到有幾個吊車尾同學已經不在班上了,但絕大部分同學都留在了班上。


    聞秀一如既往的學著自己的知識,大概是壓力增加了,又少了幾個調皮搗蛋的人,教室裏安靜了許多。


    聞秀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正是初春,乍暖還寒之際,一到陽光灑在她的書上,陽光裏有細小的灰塵在飛舞,聞秀摸了摸被陽光照射的地方,比周圍要熱一些。她難得將視線從書本上挪開,環顧了下四周。


    有人在看課外書,有人在小聲聊天,有人在外麵走廊上打鬧,更多的人是在座位上做題。聞秀心裏突然生出一絲無聊的感覺。


    她突然覺得自己每天都在過重複的生活,但仔細又想想,過著重複的生活,即使走過一道轉變後,接下來的又是重複。


    可為什麽以前不會覺得呢?


    大概是因為這種偽裝遊戲讓她覺得累了?還是這裏沒有她覺得有意思的人?


    聞秀思索了一會,拉上窗簾,遮住陽光後,繼續看著自己的書。


    馬上就要決賽,肖知瑾的練習越來越繁重,她所有的隊友和她一樣,再也沒有了那種閑情逸致去想戀愛的事情。


    不少人壓力太大,在廁所偷偷哭泣,肖知瑾沒有想太多,她一向心態好。她隻想著早點結束,早點迴家,她可不想聞秀去上高中了,她還在當一個初中生。


    現在,她們宿舍隻有三個人在,陳雯雅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退出了,她的退出影響不小,老師又重新排了走位,肖知瑾她們隻能重新練。


    有些人在抱怨,但肖知瑾總是樂觀的想,還好沒有改動作。


    訓練的日子是很難熬的,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而同樣的,在學校的聞秀,因為課程需要提前上完,因此她們失去了周六的休息日,隻能周日的時候迴趟家,拿生活用品和生活費。


    這麽一來,兩人竟然有近兩個月的時間沒有聊過天,說過話。


    肖知瑾沒有時間想別的,但聞秀卻時常在想肖知瑾在做些什麽。


    大概是在練舞吧。聞秀看過肖知瑾跳舞,她也相信肖知瑾以後一定一名出類拔萃的舞者。陽光總是偏愛聞秀,她在紙上寫字時,陽光又追了上來,她心思不定的時候就喜歡練字,聞秀寫的一手漂亮端正的楷體,和她的人一樣幹幹淨淨,修長挺拔。


    她看了看窗外,樹的新葉已經萌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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