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稚寧是你住在這!”


    稚寧還活著,大哥為什麽不告訴他!


    薄野心弦顫抖得厲害,失而複得的狂喜與激動,令他久久無法平靜。


    眼淚不停,有幾滴落到了稚寧脖子裏,她惡心極了,氣急敗壞又抓又撓。


    “你放開我!再不放手我我報警了你信不信!”


    “你報,稚寧你還活著!”


    用力翻轉,薄野顫抖著雙手捧著她的臉,視線不舍放過一寸,她生動鮮活的表情,令他心顫。


    “稚寧你還活著,太好了,你還活著!”


    “這麽多年你去哪了?”


    “活著為什麽不迴來?”


    “你還活著,你還活著!”


    複讀機一樣,又哭又笑,半天隻重複這幾句。


    神經病!


    稚寧忍不了一點,幹脆也顧不上自己受傷了,頭往後仰,然後使勁向前。


    為了更清楚看她,薄野弓腰低頭,這一下,狠狠砸上了他的鼻梁。


    眼前一黑,有血直衝而出。


    稚寧額頭也疼的不輕,她趁機奮力踹開薄野,從包裏翻出手機,解鎖,按下三個數字。


    “我要報警!”


    薄野捂著鼻子,忍痛聽完稚寧把他形容成獸性大發的臭流氓,驚訝地同時,眼裏除了狂喜隻剩下淚。


    鮮血從他指縫溢出,就這他還沒忘了騰出一隻手死死抓著稚寧。


    怪不得他在海裏找不到她。


    她還活著!


    她原來還活著!


    這一次,他一定會看緊她,寸步不離,死也不會放她離開他的視線!


    一行三人的警察趕到時,薄野的手還箍在稚寧手腕上,捂著鼻子追問她這些年去了哪。


    稚寧當然不可能理他,看到警察如同看到救星,拚命揮手,“這裏!警察先生!”


    警察快步走來,“你是報案人?”


    “是我!我是周寧!”


    手心裏的腕子總想逃,薄野用了好大力氣,才在保證不弄傷她的前提下,把人抓牢。


    聽她報出名字,豁然呆住。


    周寧?


    周正的妹妹,周寧?!


    他不可置信看著稚寧,“周寧是你?怎麽會是你?”


    稚寧不知道他又發什麽神經,“警察先生,他騷擾我,拉著我手不讓我走!”


    警察肅目上前,將人製住,又在看清薄野的臉後,不約而同驚愕出聲。


    “小、小薄總?”


    “您怎麽……”


    怎麽搞成這個樣子?


    報警電話裏流氓是他?


    這…不可能吧?


    向來是各種女人耍手段纏著他們這些人,怎麽今天反過來了……可剛剛薄野抓著稚寧不放的一幕所有人都看見了。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稚寧裝得無比可憐,怯怯地指責,“警察先生,不會因為他是有錢人,你們就不敢秉公執法了吧?”


    “他好嚇人,一上來就又摟又抱。”


    這話說得,堵住了所有辯駁說情的可能。


    “抱歉,小薄總,可能得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了。”


    薄野從警局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


    顧不上換掉染了鼻血的衣服,他打了薄瑾屹助理的電話,確定人的位置,直奔向薄氏集團大廈。


    辦公室的門,從外麵被一腳踢開。


    一進去,薄野就衝向薄瑾屹的辦公桌,掃落礙事的文件,雙臂重重砸在桌上。


    怒目而視,“為什麽不告訴我她還活著!”


    薄野知道了稚寧的存在。


    這個消息,薄瑾屹在兩人剛見麵後不久,就知道了。


    平靜抬頭,無視薄野的怒火與責問,“為什麽要告訴你?”


    淡靜的口吻,薄野一時啞口無言。


    他氣得踢了一腳地上的文件夾,原地踱步,大吼:“那是稚寧,薄稚寧!”


    “她是我喜歡的人,你說為什麽要告訴我!”


    “當年出事我沒日沒夜在海上找她,這些年我寢食難安恨不得死了去陪她,我怎麽就不能知道她還活著!”


    助理聽見動靜,慌張衝進來。


    薄瑾屹抬手讓人出去,仿佛沒聽見薄野的咆哮與粗喘,平心靜氣放下鋼筆。


    薄野簡直要瘋了,“你什麽時候找到她的?在哪找到的!”


    “最近。”


    最近,說明有一段時間了!


    薄野氣急了,如果麵前這人不是薄瑾屹,不是他一直以來敬重的大哥,他拳腳已經招唿上去了。


    在薄野看來,涉及稚寧,薄瑾屹的反應總令人捉摸不透,不知他想做什麽。


    說他在意,稚寧死了他沒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


    說他不在意,他又三年如一日吃著那些重複的飯菜!


    “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明知道我想她想得快瘋了,你為什麽瞞著不說!”


    “她不想見你。”


    薄瑾屹語氣不急不緩,並不見被控訴理虧的心虛。


    而薄野,怒火一下偃旗息鼓,臉色發白,“這……這是她的意思?”


    “瞞著我,是她不準?”


    想到剛才稚寧毫不猶豫報警把他抓走,她看他的眼神,從未有過的嫌惡,避之不及的態度,薄野如鯁在喉。


    薄瑾屹端起茶杯,白瓷材質用了很多年,不許人碰,沒人知道他手指覆蓋之處印著一隻卡通小貓。


    背身走到窗邊,冷水潤過喉口,“她不希望你去打擾她,告訴你,逼得她再消失嗎?”


    “她對你的態度,你已經清楚了。”


    “假使你今後還想見到她,老實點,別招她煩,尤其別去劇組拋頭露臉。”


    一晃,一天過去。


    自從在電梯裏見到了薄野,稚寧就知道自己三年來的清靜日子到頭了。


    手上提著滿滿一袋辣條,她看到了戴著鴨舌帽,低著頭等在樓道的薄野。


    稚寧有想過搬家。


    可轉念一想,做錯事的又不是她,她不欠他們,憑什麽折磨自己,像隻老鼠到處逃?


    當初她迴京城,就明白她繞不開他們,見麵隻是早點晚點的區別罷了。


    她不可能一直藏著,老首長盼著她認祖歸宗,她總有被人知道她還活著的一天,京城是她的家。


    況且逃也沒用,他們知道她還活著,總會找到她。


    瞧,她家門牌號幾零幾薄野不就馬上知道了。


    “稚寧!你迴來!”


    抬頭看見稚寧,薄野頓時麵露喜色,討好跑過去。


    “買東西去了?買了什麽?”


    他伸手就要接,稚寧躲了過去,不讓他碰。


    薄野手僵在麵前,空握了下收迴,露出笑,“我等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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