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寧才不會讓傷勢不明的池晝以身犯險,她冷笑,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往自己身上引。


    “好啊!動手啊,試試今晚是誰看不到月亮!”


    可趙煜陽昏了頭,不代表他身邊的保鏢腦子也不清醒。


    趙煜陽就像個光杆司令,可勁吆喝沒人敢動。


    氣得他泄憤對身邊的保鏢又打又罵,“廢物!都是廢物!”


    稚寧悄悄鬆了口氣,把池晝拽到身後,仰起脖子,不可一世道:“我待會還有事,再耽擱,我叫我哥來了!”


    見稚寧這麽護著池晝,趙煜陽氣得懷疑人生,“薄稚寧,你真喜歡池晝?!”


    “我喜歡誰關你什麽事,你氣成這樣,不會想追我吧?”


    原以為被嫌棄拒絕就夠讓人羞惱了,可原來還有比這更氣人的,薄稚寧壓根不記得他追過她!


    趙煜陽算是明白了,應珣花名在外,薄稚寧也不是什麽好人!


    這樣的女人,沒和她在一起是他的福氣!


    他嘲諷道:“薄稚寧,沒想到你居然對池晝這樣的貨色感興趣,你知道他做過什麽嗎?你以為我說他殺過人隻是羞辱他?”


    稚寧迴之一笑,壓根不在意,“趙煜陽,你還真是隻記吃不記打,我看你另一顆門牙是也不想要了是吧?”


    關於池晝的過往,稚寧好奇不錯,也想知道以池晝為男主的這段故事裏,究竟有怎樣的波折起伏。


    但絕不是通過趙煜陽的嘴,被人拿來當做攻擊傷害他的武器。


    池晝可以選擇永遠不說,如果他想說,她隨時隨地是他的聽眾。


    “趙煜陽,我聽說你最近在騷擾鄭家的千金,那好像是你大哥的未婚妻吧,今天這事,其實都用不著我哥收拾你,你說是吧?”


    “薄稚寧!你威脅我!”


    “我不是一直在威脅你?才聽出來?趙煜陽!現在,立刻賠錢道歉!”


    臉上的痛意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消減,也帶走了怒意。


    理智迴籠,趙煜陽瞪著稚寧越來越沒有底氣。


    最終,趙煜陽還是乖乖掏了錢,三百萬現金,一分不差提到池晝麵前。


    不情不願,但總歸池晝沒有白挨一頓打。


    趙煜陽走之前,稚寧笑眯眯把人叫住。


    趙煜陽一手血,正要把他掉了的那顆牙包進紙巾,有保鏢要上前製止。


    聽見稚寧叫他,趙煜陽動作一頓,眼神警惕,“你還有什麽事!”


    稚寧笑嘻嘻笑容燦爛,“放心,不打你。”


    “你道歉誠懇,我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再怎麽說咱們兩家長輩也都認識,冤家宜解不宜結,給你點建議嘍。”


    “你這牙,要含嘴裏,弄髒了可就裝不迴去了。”


    “你會有這麽好心?!”


    稚寧嗤笑一聲,“不信算了,知道你不愛學習,這種常識沒聽說過很正常。”


    趙煜陽還真不信,因為稚寧那張臉上就寫了‘我騙你呢’四個字。


    打掉了牙往肚裏咽,從來不是什麽好話。


    他反骨又抽一張紙巾。


    保鏢見狀,急忙伸出手,“二少爺,您聽——”


    趙煜陽惡狠狠的,“閉嘴!”


    稚寧一看趙煜陽把牙包進紙巾,就知道趙煜陽的假牙肯定沒跑了。


    小時候薄野很皮,也有過這麽一次磕掉牙的經曆。


    那次如果不是薄瑾屹來的及時,薄野小小年紀就要鑲假牙了。


    摔掉的牙被紙巾一包就廢了,想再種迴去,最穩妥的方法是含在嘴裏,再不然就泡牛奶裏。


    鬧哄哄的人群終於散了。


    池晝看著稚寧得意洋洋的小模樣,明白她的小心機,才知道她原來也是不好惹的。


    趙煜陽一走,稚寧就趕忙把大門關好。


    迴來後,池晝和池母都在看她。


    稚寧想起自己剛才大嗓門和人對罵、又一腳踹掉趙煜陽門牙的兇狠模樣,兩頰發熱。


    “那個……我平時不這樣的,我就是氣急了,一時沒控製好力道。”


    池母早已清醒過來,笑得慈善,“薄小姐,你不用解釋的,我和池晝都明白,今天謝謝你過來幫我們解圍。”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不客氣!阿姨您叫我稚寧就行,幼稚園的稚,安寧的寧,稚寧。”


    池母點頭,她笑著,眼裏的慈愛情緒複雜,稚寧看不懂。


    她對池母一點印象也沒有,“阿姨,您剛才叫我小雅,小雅是誰呀?”


    池母臉上的笑容突然間變得僵硬,“小雅她……”


    慈母般的眼神收住瞟向一邊,整個人顯得卑懦。


    池母知道自己的病情很嚴重,時常把池晝認作他父親打罵,今天她又把另一個人認作是小雅了嗎?


    池晝出於對母親病情的考慮,從沒跟她說過這件事,這早已不是她第一次發病時到處找小雅。


    但認錯小雅卻是第一次。


    池晝心裏隱約有個他自己都覺得荒謬的答案,解釋:“小雅是我妹妹,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稚寧一聽,急忙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


    池晝搖頭,“沒關係,是我沒告訴過你。”


    稚寧下意識覺得,池母變成這樣,和死去的小雅有關。


    她不想觸及一個母親的傷心事,把話題轉移到自己身上。


    “阿姨,您之前是不是見過我呀?”


    池母唇瓣囁嚅,看了眼池晝,見池晝沒有反對的意思,點了點頭。


    稚寧這反應,一看就是什麽都不記得了。


    “稚寧你跟我來。”


    “哦,好的。”


    池母引著稚寧往廚房走,餘光不舍的跟隨在稚寧身上。


    其實稚寧和小雅,一點也不像,隻是她們都很善良,喜歡幫助別人。


    池母想起小雅小時候經常拉著她的手,年幼的小姑娘正是細皮嫩肉的年紀,可小雅的手心卻滿是繭子,她總喜歡把‘不累’掛在嘴邊。


    直到去世前,還拉著她的手,讓她別哭,說她先去另一個世界的新家看一看。


    稚寧知道池母一直在看她,她更加疑惑。


    她怎麽不記得什麽時候見過池晝的母親?


    難道是在趙家的某場宴會上?


    她又要帶她去哪?


    想著想著,稚寧突然捕捉到池母在看她的手。


    是想牽一下嗎?


    稚寧也不知腦子是怎麽想的,下一秒就付諸了行動。


    而池晝,正巧看見了母親手被牽住,受寵若驚,眼眶泛紅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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