頤和宮。


    “皇後娘娘,他們膽子也太大了。”來一個小丫鬟,很不穩重,人還沒進門,便聽到他在大叫。


    “什麽事兒?不許大吵大鬧。皇後娘娘在靜養,任何人都不得打擾。”王嬤嬤嗬斥道。


    “嬤嬤,他們又欺負我們頤和宮,您快去看看吧。”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院子裏越來越安靜。


    內廷中。


    皇後被剛才的那一陣聲音吵醒了。


    “什麽事兒?”


    “迴稟皇後娘娘沒什麽事兒。您繼續睡吧。”小丫鬟迴答道。


    “扶我起來。”皇後的困意全無。


    小丫鬟扶著皇後,坐在銅鏡前。


    準備梳妝。


    鏡中的白發,讓皇後不免惆悵起來。


    “哎。”一聲長歎。


    皇後本來靠著一口恨意吊著性命。


    自從楊尚書道歉後,釋然了,吊著的那口氣,也消失不見了。


    整個人都蒼老憔悴了。


    “皇後娘娘何必歎氣?這都是您生命的痕跡。”身邊的丫鬟安慰道。


    “你倒是會說話。”


    話音剛落,剛才出去那老嬤嬤迴來稟告。


    “什麽事兒?”小丫鬟問道。


    “嗯,其實也沒什麽。還是之前那個事。”


    皇後不明所以,問道:“之前哪個事兒啊?我怎麽從來都不知道?”


    “都是一些小事兒。就不勞煩皇後娘娘了。”一直陪著皇後的那個丫鬟,說道。


    “連你都知道?”


    這下皇後更納悶兒了。剛才那小丫鬟可是寸步不離,她怎麽就知道外麵發生的事?


    “又是李妃吧?”小丫鬟這才問嬤嬤。


    “是的,姑娘猜的不錯。”王嬤嬤迴複道。


    皇後便問道:“到底是什麽事兒?”


    “一些炭火,布匹,月例銀子的小事兒。”王嬤嬤迴複道。


    “既然是小事兒,為什麽總鬧?”


    “這老奴也不知道。隻是……”


    “隻是什麽?”


    王嬤嬤示意皇後並退左右。


    皇後清退了所有人。


    王嬤嬤這才開口。


    “隻是最近,總聽宮中的人說,她好像懷孕了。”


    “什麽,皇上的遺腹子?”皇後略顯震驚。


    心中不禁打起盤算。


    如果真是李妃懷了皇上的孩子,那必須把這個孩子搶過來。否則宮中就沒有她的位置。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此事不要告訴任何人。”皇後吩咐道。


    “是。”


    王嬤嬤離開之後,皇後一刻都不能平靜。


    現在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朝中沒有任何根基。


    現在的形勢對她極為不利。


    ……


    午休過後。


    皇後對著銅鏡還在想那個事。


    身邊的老嬤嬤也看出了皇後心情不佳。


    “皇後大可不必如此。”王嬤嬤說道。


    皇後瞥了一眼。


    “王嬤嬤這話是什麽意思?”


    王嬤嬤連忙跪地,示意皇後屏退左右。


    皇後屏退了左右,隻留了那個陪伴自己多年的丫鬟。


    王嬤嬤還有些疑慮。


    可皇後吩咐道:“都是自己人,但說無妨。”


    王嬤嬤還是不放心。又提醒皇後說道:


    “或許可以求助楊尚書。”


    那丫鬟聽到此言,麵朝皇後,想要詢問皇後的意見。


    皇後微微點頭後,丫鬟這才離開。


    大殿裏非常安靜。安靜的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到。


    “你想說什麽?”


    “皇後娘娘,您此次迴宮,必然是要看清朝廷派別的。”


    王嬤嬤試探性的抬頭看了一眼皇後。看到皇後麵無表情,她便又繼續說下去。


    “您長久不在宮中。已經沒有了根基。楊尚書和攝政王現在是朝廷中的兩個派別。”


    皇後微微點頭。


    王嬤嬤又繼續說道:“最近奴才聽說,楊貴妃也懷孕了,皇後不妨請太醫為各宮妃子診脈。”


    “一來可以判斷懷孕的人,二來趕緊做出決策,站隊。哪方對皇後有利,皇後完全可以依靠他們的力量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皇後聽完,不禁對王嬤嬤另眼相看。


    “想不到你,還有這番盤算。”


    “深宅大院裏的人,不為自己盤算就隻有死路一條。奴婢也隻不過是為自己盤算。”王嬤嬤迴複道。


    “倒也是這個理。你迴去吧。”皇後轉身,又麵朝銅鏡。


    等王嬤嬤離開之後,皇後沉思片刻。


    “小蓮,你去太醫院請張太醫來。”


    “皇後,您身體不舒服嗎?”小蓮一臉疑問。


    “什麽話都不要說。讓他多帶德高望重的老太醫來。”皇後吩咐道。


    “是,皇後娘娘。”小蓮便離開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小蓮帶了七八個太醫來。


    看他們風塵仆仆的樣子,皇後娘娘準備來個突擊。


    她先是帶著人,到毓秀宮楊貴妃的宮裏。


    “皇後娘娘有失遠迎。實在是雲霓的失禮。”楊雲霓也猝不及防。


    皇後看著還穿著睡衫的楊雲霓,又想到楊尚書。


    抓起她的下巴,感慨了一句,“真像啊!”


    “皇後娘娘這是有何貴幹?”楊雲霓問道。


    “聽說宮中有人得了傳染病。我今天特地帶了太醫,來為各宮診脈。”


    皇後剛說完,幾個太醫就抓住楊雲霓的手腕。


    楊雲霓驚恐道:“娘娘這是做什麽?”


    王嬤嬤上前勸道:


    “貴妃娘娘,太醫正在為你診脈,你就安靜點。”


    “你們大膽,竟敢擅闖毓秀宮。”楊雲霓嗬斥道。


    王嬤嬤便問道:“啟稟娘娘,請問您,皇後娘娘哪裏去不得?”


    “你,你個老奴才。”楊雲霓被問的啞口無言。


    “恭喜皇後娘娘,楊貴妃已有身孕。”太醫迴複道。


    “好,留下張太醫和李太醫為貴妃娘娘做好安胎事宜。”皇後吩咐道。


    緊接著帶人又去了白芷宮,白嬪一向安靜,也懶得爭個是非對錯。基本上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存在。


    黎伽宮的李妃囂張的很。


    “你們竟敢對先皇的妃子出手。小心你們的狗命!”李妃大喊道。


    “又不是殺了你,隻是請太醫為你把脈,你又何必如此慌張?”皇後問道。


    這一路走來,風風火火,沒有透露一點消息。


    連太醫,到了各宮之後,才知道自己的任務是要為各宮妃子請脈。


    “恭喜娘娘您懷孕了。已經一個月有餘。”


    “好,好,好。”


    皇後讚不絕口。本來楊貴妃懷孕的事,讓她緊張甚至是慌張。


    現在確定了李妃也懷有身孕,至少可以緩解她緊張的情緒。


    “通知各宮,楊貴妃和李妃,都懷有先皇的遺腹子。本宮重重有賞,各宮安置兩位太醫為其請脈。”皇後吩咐道。


    “是。”


    皇後這頓操作,打了所有人一個猝不及防。楊尚書收到消息的時候,震驚不已。


    “她還是容不下妹妹!”


    楊尚書的夫人在一旁也聽到這個消息。“什麽?兩個妃子都有先皇的遺腹子,那到底立哪個?”


    “禍從口出。”楊尚書叮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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