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總是活在偏見中,羅斯蒙德,我為什麽一定要從你身上圖謀些什麽?你連自己都命運都無法掌握,又能為我提供什麽?”


    “單調的托詞。”沈祈靈並不相信奧幕給出的答案,但是她又確實我法反駁,因此她說,“希爾頓隻是把我當驅使的奴隸,這一點我很清楚,但事實上隻有彼此製衡合作的關係才更長久,不是嗎?”


    “很誘人的條件,但我的迴答一就不變,我可以對天起誓我未曾撒謊,大多數人好像都很吃這一套。”奧幕舉起三根手指。


    “這同樣是一種偏見,而且你為什麽不對著月亮起誓,這樣才般配,毫無意義的誓言連一場黑夜都熬不過。”沈祈靈不相信誓言,過去那些塑造她的知識讓她對這種行為懷疑深深的敵意。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我猜就算我今天磨破嘴皮子,或是將心髒剖出來放在阿努比斯的天秤上,你也依舊不會相信我。”


    奧幕無奈地放棄了繼續證明自己都行為,他懂得及時迴頭,“我會用實際行動向你證明的,我隻是……太孤單了,這個家族裏還有成百上千個我,他們和我長著同一張臉,共用同一個基因序列,但是他們卻不得不成為我的敵人,我需要一個盟友,羅斯蒙德,曾經我向另外兩個你伸出過橄欖枝,但是她們拒絕了,她們是帝斯曼家族忠誠的衛士,她們從不否認或是反抗。”


    盟友?真是個危險的詞匯,沈祈靈很希望奧幕清楚自己在說的到底是些什麽。


    “你也應該成為那樣的存在,不是嗎,奧幕?”


    “別告訴我這是你的真心想法,否則我會肝腸寸斷的。”


    “真是戲劇化的說辭,你適合莎士比亞的喜劇。”


    “但我更喜歡悲劇,親愛的。”奧幕僵硬地扯起一絲微笑,流露出的悲傷看上去就和真的似的。


    麵對悲傷的人,就算彼此是陌生人,也多少會有些同情和憐憫,沈祈靈確實也曾有過一絲動搖,但她在發現後立刻就將那種想法排出腦外。


    你是在憐憫一隻郊狼,他很危險,他不過是收斂了獠牙!


    沈祈靈如此告誡自己,她性格的漏洞不允許她輕信旁人,她要絕對謹慎,無論這種謹慎是否過猶不及了。


    “你所謂的同*一*戰*線,難道隻是因為我的性格叛逆?”沈祈靈又拋出了一個問題。“我承認在性格的某些方麵,我的表現很糟糕,但這並不代表你勝於我。”


    “我當然明白,但我欣賞你的糟糕,羅斯蒙德。”奧幕毫無遮掩地坦白倒是讓沈祈靈大吃一驚。


    “我需要一位盟友,她不能對帝斯曼家族言聽計從,也不能對我如此,她需要有自己獨立的思想,她可以不是很聰明,畢竟我的智慧足以解決我們未來有可能遇到的大部分危險和阻礙,但是她必須要有自己都信念,為了自己而活。”


    奧幕一番話雖然說得欠揍,但沈祈靈卻不打算反駁了,畢竟奧幕的確有那麽說的資本,無論是在為人處世還是在……研究發明上。


    “你不希望我對帝斯曼家族言聽計從,也不希望我對你言聽計從,你這種找夥計的要求還真是奇葩,怎麽,你是打算養虎為患,把我培養成你未來的最大競爭者嗎?”


    沈祈靈不願意直接迴應奧幕方才的那番話,便換了一種表達方式,算是獨屬於她的幽默,她很清楚奧幕聽得懂。


    “我們既然是盟友,那麽適當的良性競爭自然是必要的,可我們必須謹記唇亡齒寒的道理,因為我們特殊的身份,如果想走的更遠就必須互相扶持。”


    “你到底在計劃些什麽?”沈祈靈從奧幕的嚴肅中感受出了一絲不同尋常,她的直覺提醒她狀況不對勁,於是她收起了那副無所謂無的姿態。


    “我想要重啟這個畸*形的世界。”


    屠龍勇士般的豪言壯語,初聽時沈祈靈差點沒笑出聲。兩個小毛孩試圖重啟世界?未免太自以為是了,這個世界壓根就不是童話故事或是冒險大陸好嗎?


    心中萬千思緒翻湧,沈祈靈一時不知該如何迴應,但很明顯,支配她語言和行動的那股無形力量已經先一步為她做出選擇了。


    “你知道自己都想法有多可笑嗎?”


    “我很清楚在未來這將會是我聽得做多的話,所以我不介意於此時先熟悉起來。”


    “我不是在同你開玩笑,奧幕。”


    “我的信念亦如此。”


    “也許我現在應該給你一些現實的評價,好讓你從幻想中清醒過來。”


    “求之不得,但你又怎麽能肯定這個世界本身不是一個巨大的幻想呢?”


    “我不想強調你現在有多麽瘋狂,奧幕。”沈祈靈蹙眉後退,她想要和奧幕拉開距離,後者並沒有阻止她。


    “如果你毫不猶豫就肯定了我的目標,我才反而要反思——我是否看走眼了。”奧幕張開雙臂,表現出一種“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姿態。


    “好吧,雖然我非常……非常,非常地不看好你的……遠大目標,但是我還是那句話,給我足以說服我的證據。”


    “奧幕,永遠也別想通過花言巧語說服我。”沈祈靈又提醒了一句。


    “當然,我會說服你,我相信我的直覺,未來的我們會並肩前行。至於現在……”奧幕說到這時頓了一下,而後朝沈祈靈揮揮手,示意查看半透明投影屏。


    “我們需要先解決你最開始一直疑惑的問題,為什麽我聲稱你能夠將精神意識移植入另一副不同的軀體。”


    奧幕指尖在桌麵輸入板上飛舞,一長串內置密碼被輸入,總共進行了三次解密最終壓縮包才彈出來。


    “真相永遠自己挖掘最有意思。”奧幕挪了挪位置,在手邊的座椅扶手上敲了敲,“當然,我不介意在你迷惑不解時指點迷津,隻要你做出小小的努力,賭*一*把,先嚐試相信我。”


    賭*一*把嗎?雖然說處在帝斯曼家族勢力範圍下,奧幕不可能做出類似於偷襲的事情,但是……沈祈靈心底依舊有一種正在被指引走向陷阱的感覺。


    她總是太多疑,這種多疑在某種程度上為她的生存換來一線生機,但另一方麵卻嚴重阻礙了她的判斷。


    到底要不要信任奧幕?到底又在懷疑奧幕些什麽?


    沈祈靈反思了一番懷疑奧幕的幾點理由。


    首先,奧幕作為克*隆*實*驗*體太過聰明,在智商上的碾壓感讓人無所適從。


    其次,奧幕深諳人性,在希爾頓的事情上他利用了後者,連高高在上都帝斯曼家族繼承人都不放在心上,他又會真誠地對待幾個人?


    最後就是他渾身散發出的疏離與淡然,也許是同為克*隆*實*驗*體的惺惺相惜,沈祈靈總能從奧幕身上看到一星半點自己的影子,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在照鏡子,但是鏡子裏的卻不是自己。


    雖然奧幕平時表現得相當頑劣,但沈祈靈的直覺卻告訴她,這不過是障眼法,用來掩飾最真實的他。


    前兩者對於沈祈靈來說隻算是壓力,最大的折磨是最後一點,因為自己多疑,所以在她眼中的其他人也多多少少染上了同樣的底色。


    這種效應應該就是個體投射吧,人類無法理解或是想象一個超脫自己認知或是與自我認知格格不入的個體,他們眼中的世界和他人都多多少少帶著自己的影子。


    沈祈靈意識到這是一種很嚴重的性格缺陷,因為無法真正信任她人,所以她主動孤軍奮戰,她並不在意孤身迎敵的刺激感,但空城計的有效期限隻有一次,她不能每一次都隻仰仗自己心血來潮下的獲得的策略,她也需要合作,需要扶持,需要後盾。


    也許這是一個機會,雖然過程相當艱難,但沈祈靈並不打算像奧幕說的那般“賭*一*把”,以她的身份,她*賭*不起,隻能算是她的一次嚐試,就那接受第一次合作,沈祈靈也不會立刻信任或是絕對服從奧幕,她需要足夠的時間觀察,也需要確保自己在恰當的時機及時抽身。


    她依舊不讚同奧幕的目標,那種遠大的抱負不應該出現在他們身上,更不應該出現在克*隆*實*驗*體身上,他應當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這種存在會遭受那些社會偏*見與非*議。


    最後沈祈靈選擇坐到奧幕身旁的那把椅子上,她的目光雖然停留在半透明顯示屏幕上,但耳朵卻時刻警惕著四周的一切動靜。


    她開始解壓壓縮包,屏幕上隨即彈出五個文件夾。其中每一個都被標好了名字。


    “三大初號機原初設計圖”


    “沉睡的夏娃”


    “失落的亞當”


    “死去的莉莉絲”


    “帝斯曼家族風流二三事”


    當沈祈靈看到最後一個文件夾的名字時眼皮不禁抽了抽,果然是極具奧幕風格的起名手法。


    隻是在腦中簡單地過了一下思緒,沈祈靈沒在那種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直接點開了第三個文件夾——“失落的亞當”。


    奧幕了然地打了個響指,對沈祈靈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意思是“我還以為你會對第三個更感興趣呢!”。


    不過這一次他很識趣地閉上了嘴巴,把所有的時間都交給了沈祈靈,後者自然也不含糊,開始瀏覽起了那段長篇大論。那種感覺沈祈靈感覺有點熟悉,她好似在前不久也曾這麽做過,但是究竟是什麽時候,又是為了什麽呢?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了,過去的記憶被洗得好似白紙一般,她此刻隻剩下了繼續閱讀的念頭。


    那是一分調查報告,但算不上實地調查,應當是根據已有文獻整理匯編的,一看便是奧幕的手筆。


    沈祈靈通篇讀下去,沒遇到一處語言障礙,閱讀體驗拉滿的同時速度也提升了不止一點,沒用多長時間她就把那份文件看完了。


    文件隻要探討的是亞當失落的原因,文章對其過往的描述不過三個段落就交代完了。沈祈靈也因此知曉亞當是初代機反叛的主要實行者,他引領仿生人反*抗*人*類*暴*政*並獲得了初步勝利,後在人類的找安下建造愚人號並帶領仿生人前往無人區建立了沙漠帝國。


    但是曆史總是無情的,虛假的和平和短暫的安逸終究給他帶去了苦果,人類的反擊摧毀他的帝國夢。


    隨後人類火速*收*複*了無人區,並將愚人號歸位所有,那艘原來象征著諾亞方舟的巨大輪渡一時之間成為了恥*辱的象征!


    仿生人的問題解決後五大區又恢複了和平,但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亞當卻不見蹤影。


    “你為什麽要收集這種文件?這和我又有什麽關係?”沈祈靈從文件中抽出思緒,再次看向奧幕,此刻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探究。


    “你還記得你的爺爺是怎麽同你媽媽說的嗎?”


    奧幕像是一把鑰匙,旋進了沈祈靈記憶的鎖孔中,霎那間,那段對話開始潮水般超她的腦海湧現。


    “我記得他們提到過這個……亞當……”沈祈靈邊迴憶邊迴答道。


    “沒錯,不止是提到,他貌似還禁止沈佑唯追問或是追查亞當的事情。”沈祈靈的腦海中劃過一段話,她立刻敏銳地意識到亞當對帝斯曼家族的重要性。


    “但這隻能出亞當對帝斯曼家族的重要性,它又與我何幹?”沈祈靈將話題扯迴問題中心。


    “當然有關係,你難道忘記了嗎,你是克*隆*體。”


    奧幕話中的每個字沈祈靈都能聽懂,唯獨它們放到一起之後,她居然開始泛起迷糊來了!


    “我是克*隆*體,可……”沈祈靈感覺自己脊背發寒,一種難言的詭異感觸在折磨她的心。


    “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你隻是單出的試管嬰兒,他們為什麽要如此嚴格地孕育和培養你?”


    “因為他們需要我來完成他們的願望,就像你一樣。”沈祈靈的語氣逐漸不堅定起來。


    “好,那麽第二個問題。他們如果想要把你培養成我這種存在,為什麽你的出瓶率會那麽低,甚至比不上我的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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