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悠細瞧緒微夢染著驕傲的眉眼,忽然想起什麽,出聲問道:“緒姑娘,你在這莊子裏自小長大,可知道哪些地方好玩?”


    她本揣著來一趟,就得好好玩玩的心思。


    如今來了一個在莊子裏土生土長的,她自然是把握住機會,趁機詢問。


    緒微夢小臉認真,仔細琢磨過,再開口:“李嬸家的後院,有一片桃樹林,每當桃花盛開的時候,群花飄落,宛若仙境。”


    “桃林昂~”春悠思索再三,可惜道:“哪怕是沒時間見到了。”


    緒微夢:“為何?”


    春悠笑著解釋:“再過幾日就會府了,自然是沒機會等待桃花開。”


    緒微夢有些失落,但還是勸導:“無礙的,旁的地方還有桃樹,不缺這一星半點的。”


    春悠啞然:“說的也是。”


    另一邊。


    沈昭如他們同樣聊到這個話題。


    樓曦雪甚至還委婉的歎息幾聲,看得沈昭如忍不住笑話他。


    樓曦雪覺得沒機會,沈昭如到是有一種感覺,覺得還是有機會看到,不過這個感覺,她沒對著樓曦雪說。


    一行人遊玩湖,其中幾個迴了院子,剩下有兩個人,還走在小徑上。


    樓曦雪還正想著找機會,機會就來了。


    在結束過後,緒微夢出聲喊住樓曦雪,說有事找她,聽見這話的沈昭如,甚至還揶揄的看了眼她,然後領著一群人,非常給麵子的迴去了。


    緒微夢心裏止不住的打鼓,最後還是想到人就在自己身後,而他過不了幾天,就要離開。


    思來想去,她還是停下腳步,轉身盯著他。


    樓曦雪察覺到她停下腳步,也跟著站在那兒不動。


    “緒姑娘,怎麽了?”她問。


    緒微夢的小臉此時紅撲撲的,隻覺得心跳也比平常的時候跳的快。


    她閉著眼,一股腦道:“全……全公子,我對你很是傾心。”


    樓曦雪笑得不濃不淡,不過依舊是那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情:“緒姑娘,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


    緒微夢臉色一白,點頭。


    “我知道我在說什麽,我也知道你已經有夫人,可我隻是想陪在你身邊,哪怕是丫鬟的身份,我也很知足。”


    樓曦雪嘴角下壓,放平。


    “你也知道我有夫人,怎麽還在做這樣可笑的夢呢?”


    原本她一開始想得,若是眼前這個人識趣一點,就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沒曾想,沒有經受過學識的女子,有的也隻是這一方小天地。


    可是怎樣,才能讓這些人,不落在禁錮的原定結局呢?


    一顆雛形的種子,在現在的情況,被埋進她的心裏。


    隻是她,隱隱有察覺,但是沒有太在意。


    緒微夢被有好感的人奚落,頓時淚眼欲滴,泛著紅意的眼睛,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惹人憐惜。


    “我……”


    哪怕是見到這樣的情況,樓曦雪也依舊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你什麽?”她問。


    緒微夢自知得不到什麽好結果,隻能噙著淚:“是我唐突了全公子,還請全公子不要再意。”


    樓曦雪注視著她離開,也不知為何,最後還是在這兒站了一會兒,才動身迴去。


    算作她給她此番的體麵。


    主屋裏。


    沈昭如纖細的手握著一截白玉,身下是跪在地上的春悠。


    剛剛一行人迴來,青竹就找到她,把春悠的所作所為都給交代出來。


    沈昭如聽完,就讓人去把春悠帶過來,誰知她一來就是匍匐跪地,一邊磕頭一邊認著錯。


    此時,她一邊磕頭,嘴裏還一邊說著:“奴婢知錯,還請夫人責罰,奴婢知錯,還請夫人責罰……”


    沈昭如聽這話聽得耳朵都生繭子了。


    “好了,別磕頭了,跪著就行。”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昭如終於出聲製止她。


    春悠動作一頓,然後就頂著額頭上的青痕,跪在沈昭如麵前。


    沈昭如又嚐了口茶水,慢慢悠悠的說:“說說吧,你有何錯之有?”


    春悠一愣,隨後緊忙說:“這次的事,是奴婢沒有遵守本分。”


    沈昭如微眯雙眼,不假思索道:“春悠,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事兒。”


    這次讓人把她請來,不過是借機盤算別的事兒。


    至於青竹說的那件小事,逾矩了就逾矩了,不過她到是可以借機發揮,旁的人哪怕知道這消息,有這理由在前,自然也不會生出疑心。


    春悠跪在地上,與其說剛剛的是害怕,那現在的就是心有膽寒。


    不過她也是咬著牙,疑惑的問:“主子,除了這事兒,奴婢也不知道自己還犯了什麽事?”


    麵前的婢女,臉色無異,就連剛剛表現出來的神情和動作,都是沒有問題的。


    可惜的是,沈昭如這樣的人,隻要是懷疑誰,那肯定是現不動她的,至於已經開始審問,那肯定是帶著證據和答案來的。


    所以春悠剛剛說的這些話,她是一個字也沒相信。


    甚至在看見春悠的動作,沈昭如還好整以待的準備看她能說出些什麽。


    不過就春悠這普通的話術,高要求的沈昭如自然是不太滿意的。


    “你知道你那樣做了,該會有什麽結局。而我為人心善,現在可以給你兩個選擇,要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要麽永遠也別想開口。”


    “你選吧,春悠。”


    沈昭如周身氣息內斂,像是一塊深藏的璞玉,深沉無比,又曆經歲月,可以看出任何隱藏的事兒。


    春悠還想狡辯,沈昭如卻直接把手裏的玉石丟下去,聽見動靜,春悠扭頭看過去。


    卻不想緊跟著,沈昭如就離開凳子,來到她麵前彎下腰,用手捏著她的下顎,擺過她的頭,讓她目光不得不落在玉石上。


    “這玉瞧著眼熟嗎?”沈昭如不緊不慢的問道。


    那是玉佩光澤極好,仔細看還有“瑾”字,就是當時沈昭如她們閑逛的時候,偶然間撿到的有關瑾大人的玉佩。


    春悠瞧見,內心驟然涼了半截,不過她還是打算閉上嘴,把那些東西都給咽進肚子裏。


    麵前的沈昭如可不想她這樣,而是居高臨下的,用施舍的語氣說道:“別以為你閉上嘴,我就套不出來話。”


    “如今這裏有沒有其他人,那我就直白點告訴你,你說也得說,不說也得說,其餘的選擇,隻是好心給你的選項,但可不是我為你選擇的道。”


    畢竟,她可是要春悠說了,也得在日後開不了口的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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