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沈昭如心有把握,哪怕麵對這些突發的意外事情,沈昭如依舊保持那顆心。


    就如同她在那日同二哥所言。


    “痛能磨練人的意誌,”


    “但沉溺苦難不是明智。”


    沈昭如不喜歡用苦難來感化自己,更別說蕭丞相這番舉動已經是帶有自以為是的好,來讓這位蕭臨清蕭公子活下去。


    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卻每個人的心理都留下一點懷疑。


    唯獨沈昭如不怎麽在意。


    馬車慢慢行駛在晚霞之下,就連身後的黑影也被拉長身子,像一瞬間感悟,也像一夜長大。


    旁人未曾體會過這樣的苦,也就稱不上真正的感同身受。


    南城第十三院,二人高的院牆圍住四周,自然生長的百年紅木被工匠修整,雕刻上栩栩如生的圖案,裝訂成為大門。


    也許是恰好,在著數百年裏,這座透露著古樸氣息的第十三院還未被人收下。


    不過朽木亦可化為神奇,古宅曆經百年,也終將守得雲開見晚霞。


    除了大門上的瑞獸圖案,其餘再多的裝飾也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好在工匠也明白宅院心思,除了門上裝飾外,別無其它。


    茵茵下了馬車,站在門外,看見了這百年前的巧匠手筆,同樣的,也看見緊閉的大門上寫著“海棠宅院”四字的牌匾積了不少的灰,她神色緊張,有些擔憂道:“沒有鑰匙嗎?”


    茵茵沒看見沈壹帶迴來鑰匙,還以為有人在宅院裏邊開門,沒想到裏邊一個人也沒有,看起來還是寶珠蒙塵,不好打理。


    身後的沈貳和沈伍剛下來,就聽見茵茵的話,沈貳性格直爽,好心的過去拍了下她的肩膀,迴道:“這種古宅,一般都是沒有外部鑰匙的。”


    和別的宅院不同,雲城二十七院都是沒有鑰匙可言的,因為鎖都是門裏麵帶上的,外邊不會有,就算有了鑰匙,站在外表也開不了。


    茵茵迴神,瞧見丫鬟都下來了,便趕緊過去將沈昭如扶下來,才接著問:“那我們怎麽進去?”


    沈伍看見沈昭如下來,自己趕緊湊上去把樓曦雪扶下來。


    沈貳站在一旁,也沒阻攔沈伍的動作,隻是接上茵茵的話,慢慢悠悠道:“需要有人翻牆進去,把裏麵的門鎖打開。”


    聞言,茵茵和樓曦雪都有些驚訝,畢竟她們二位對這樣宅院都稱不上知道。


    而沈壹他們的暗衛一隊,都學過如何進這類的古宅,對於如何開鎖也算是了解。


    至於沈昭如,她前世在現代看到過很多的古宅介紹,就連上一世的祖宅都是這樣的建築,所以她算是比沈壹他們還了解這類建築。


    沈昭如看過暗衛幾人,最後落在沈伍身上,道:“沈伍,你進去。”


    暗衛一隊的六個人裏,各有所長,沈伍就是這方麵的高手。


    不過沈昭如是如何知道?當然是看反應了。


    暗衛六人在聽見沈叁的話後,其餘的五人視線都若有若無的遊走在沈伍身上,這麽明目張膽的小動作,沈昭如鑰匙看不出來,那她就可以不要眼睛了。


    沈伍也是知道的,所以隻是行了一禮,道:“奴婢知曉,公子和夫人稍等。”


    話落,沈伍借助牆下的馬車,三兩步衝上去馬車頂上,而後依照輕功,身輕如燕的飛上院牆,人往裏麵一跳,就進了院子。


    局外人茵茵看見沈伍的一番動作,驚訝的捂住嘴。


    唯有樓曦雪將視線落在沈昭如身上,看見對方那明目張膽的神色,那一點擔憂的心情也歇了下去。


    他們的小主子都不怕暴露,她一個跟著來的怕什麽?


    沈昭如當然是看見樓曦雪那一眼裏的深意,當然也是能明白對方擔憂的是什麽。


    總歸是害怕一行人身份暴露,可是沈昭如要的才不是這些。


    她知道這樣的功夫,會引起暗地裏的人注意,可是別忘了,一個能夠有勇氣出門在外的商人,身邊若是沒有會武功的人,這不是白白出去送死?


    所以沈昭如要的就是,那些人能和他們的頭兒稟告這裏有人會輕功,不好招惹。


    這樣他們才會在恐懼之下,對她們這些人產生敬意,才會想著他們不好對付,別去招惹。


    沈昭如算得不錯,那些人身後的頭兒聽到這消息後,就沒在派過人來。


    不過當下,重要的是開門。


    沈伍進去後,在門後邊搗鼓了一陣,解了門後複雜的門鎖,沈伍雙手用力的推開緊閉的大門。


    沈昭如神情散漫,一點也擔心沈伍打不開門,隻有樓曦雪眼也不眨的盯著,在看見門被推開後,冷漠的話語裏隱藏著一絲激動:“門開了,進去吧!”


    話落,完全接受“全有才”這個身份的樓曦雪先行一步,沈昭如也沒猶豫,隻是還是按著“悠然香”的性子,任由茵茵攙扶著手,落後前麵的男人一步。


    沈壹見狀,和沈叁沈陸一起進去,馬夫在後邊也趕著馬,托著馬車一起進去。


    霞光再也沒有了大門遮擋,直直的照進府院裏麵。


    一柱香的功夫,樓曦雪和沈昭如簡單的逛了下院子,簡單方便主院子在哪兒,派人去打掃,二人吩咐完就又進了馬車。


    剩下的人則是加班加點的打掃著主院子每個房間的清潔。


    直到很晚,才收拾出來主院裏的幾間房間。


    門外的地上,照應著屋內昏黃的燭火光。


    沈昭如端坐桌前,對麵坐著氣息內斂的沈肆。


    二人手下的棋子,落得清閑緩慢,絲毫看不出棋局中的焦急來。


    沈昭如把著白棋,看似所以的落下一子,道:“對於沐蘭邀約一事,你覺得如何?”


    在橙黃色的燭火下,沈肆看清了沈昭如剛才棋子的位置,隨即也明白對方的意思,低低的笑出聲:“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看似是無意的一手,卻把他下一步的路給搶占了,隻能選一處不沾邊的地方下子。


    黑白棋子交叉落下,沈昭如眉眼淡淡,看不出被挑破的窘迫,隻是幽幽道:“初來乍到,當然是要問問你這位老手有何看法?”


    看著棋盤上又一次被堵住的路,沈肆又看了眼整盤棋局,放下手,輕聲道:“我輸了。”


    前邊沈昭如看似下的隨意,沒有一點波痕,確實在暗地裏一步步將他手裏的子落在她的想法上。


    她想要悄然無聲的把人控製住,如此也算是成了。


    至於沈肆因為被對方奪取了想法,以至於一切都在一開始就已成了對方的甕中之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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