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如繼續道:“這樣的話,還不如去找一些身份清清白白的人,就和母親當時所救的樓大人一樣。”


    樓大人,是宴會上給她使眼色的樓曦雪的父親,亦是一個從窮苦書生站到了禦史大夫的人,說一句天之驕子也不為過。


    可在這一切的基礎上,是相裏婉暗中助他擺脫那些追債的人。


    相裏婉覺得有理,以至於陷入思考,沒有立馬決定。


    沈承羽則是表示肯定,“棠月兒說的不錯,找一些清清白白且品行端正的窮苦書生,那才是能發展起來的勢力,何況這樣的人,最重視救命之恩。”


    相裏婉想到記憶裏的皇兄,當年他是那麽一個愛惜人才的皇帝,都不能免於被那群資曆老的大臣束縛,這下著實讓她頭疼。


    沈昭如望向她,露出了和母親一樣的張揚神采,可那張揚中間又混了些不同的東西。


    “母親是在擔心那些百年家族嗎?”沈昭如詢問。


    相裏婉也不拐著彎,道:“是。”


    沈昭如勾唇:“那就設計,讓她們反對不了。”狡黠的眼眸裏,透露著興趣。


    “用些把柄,讓他們拒絕不了威脅,隻能聽令行事。”沈昭如淺笑,絲毫不在意她剛才的話給他們造成了什麽樣的想法。


    沈昭如這話說的自然,半分作假的神態也沒。以至於在場的人都隻有一個念頭:盛京城的家族怕是要大翻天了。


    沈慕予出聲:“什麽把柄?”


    沈昭如笑意更甚,“施恩。”


    有機會的施恩,沒機會就創造機會施恩。


    這是沈昭如對她能力的自信。


    知女莫若母,何況一個性子出來的母女。相裏婉肯定的點點頭,表示認可她的建議,“那行,棠月兒此言不枉費那幾位夫子的教誨。”


    見她答應,沈昭如鬆了口氣,“多謝母親誇讚。”


    沈承羽瞧了眼外邊的天色,揉眉,道:“不晚了,今日這麽多事,你們都有些累了,各自迴院子去吧。”


    沈慕予先動身:“父親、母親,早些歇息,慕予就先退下了。”


    沈卿川也隨著動身:“父親、母親,卿川退下。”


    沈昭如在最後才動身,走前叮囑了一句:“爹、娘,女兒給你們繡的香囊要記得帶在身上,女兒退下了。”


    沈昭如不會繡香囊,但是前段時間特地去了樓府找了繡娘教,一番折騰後,總算繡出兩個看不出原樣的香囊。沈昭如在香囊完工的第一天,就拿著它去找了爹娘。


    沈昭如迴了院子後,坐在一局僵持的棋局前思索。


    這幾次突發的意外,讓沈昭如想起了很久之前看過的那篇史記。


    說來也是奇怪,沈昭如和別的穿書者穿書的時候不同,她不是半路突發意外去逝,也不是突然惡病纏身去逝,她是在現代壽終正寢後,才來到的這個世界。


    當時的她因為再睜眼就去見了閻王,沒曾想睜眼後,發現自己變成了小嬰兒,還是在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當她發現自己這是穿書的時候,是記起自己前世看過的一篇曆史記載。


    裏麵的記載不是大眾所熟知的任何一個王朝,而是一個沒有任何正經記載的一段曆史。


    本來沈昭如穿來之後,是一點也不著急的。直到大哥二哥那件事的意外發生,才讓沈昭如起了心思。


    前些日子,她將那篇記載研究了很久,久到天色白了又黑,黑了又白,沈昭如才將發生過的時候和記載裏麵比對好。


    也許是因為她穿進來了,以至於當中的事情也變了花樣。


    研究了曆史裏她的死是因為毒,爹娘的死是因為戰事,大哥二哥可能是因為可能太過思念離去的親人,導致鬱疾而終。


    不過這些現在來說都不是事兒。


    沈昭如她又埋頭研究出來了一條新的路,如果做成了,那也不需要大哥二哥死,也許還有可能讓爹娘也不用死,而她自己,也會活下去。


    現在,棋局麵前的沈昭如在思考什麽時候動身走。


    本來是隻打算暗中發展勢力的,不過那日突然出現的雲府小廝給她了點子。


    曾經的奴役不想遭受死亡,所以投靠了別人。


    而她思索再三,本意是等院裏的海棠花開了再離開的,但是今夜突發的兩件事,都打得她措手不及。


    不論是可疑的太子殿下,還是那位公然挑釁的黑衣人,更甚至說是幕後黑手,現在看來,都是她不好對付的。


    沈昭如為了離開,前半夜在大廳和母親的提議也不是瞎說的。


    她要離京,她要南下,她要收攬人才,再迴來改變曆史裏已成文字的定局。


    而她先前在主院裏和母親突然說道施恩這個事兒,就是怕自己一聲不吭離開後,會讓母親著急擔心。


    所以她先給府裏的人打打預防,讓他們適應適應。


    沈昭如淺淺出聲:“茵茵,你進來,替本郡主收拾東西。”


    茵茵聽到裏邊的唿喊,下了床穿好衣服,走了進來。見著她還坐在桌前,茵茵驚唿:“小主兒,收拾東西?你這是準備幹什麽?”


    沈昭如示意她噤聲,“我這不是想出去玩玩,明日一早,趁著爹娘和哥哥們去給外祖母請安,我們就趕緊動身離開。”


    茵茵一聽,連忙跪在地上,祈求道:“小主兒,求您帶上奴婢。奴婢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還望小主兒成全奴婢的心願。”


    沈昭如也沒想這位自己撿迴來的婢女會有這樣的想法,隻是出聲恐嚇:“茵茵,離了京城可是很苦的,你確定要跟著我嗎?”


    茵茵毫不猶豫的點頭,“奴婢從小就沒了娘,被好賭的爹賣給人牙子,是小主兒你當時出手買下的我,他們都是丫頭沒用,可小主兒你非但沒有嫌棄奴婢,還讓奴婢能吃飽穿暖。”


    “在奴婢看來,小主兒是唯一的主子。”


    沈昭如輕笑,也是信了這丫頭的誠實:“起來吧,別跪在地上了。記住,離了京,別喊我小主兒了,喊我小姐。”


    茵茵一聽,連忙點頭,“多謝小主兒,奴婢就這次收拾東西。”說完,茵茵去外邊收拾所需的行囊。


    沈昭如收迴視線,冒著粉的指腹捏著一枚黑棋子,思索片刻後,下在了最為關鍵的地方。


    落子後,沈昭如躺在了床上,也就沒在意那一盤棋了。


    隻是遠遠瞧著,可見被白棋圍攻的黑棋,在一子後,置之死地而後生。


    舊年邁進新年,許多人都在平安入睡的,隻有那麽一小撮人,心情難以平複,不甚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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