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幫我,難道就不怕得罪了洛陽一幹人等?”


    “洛陽那一幹人等還指望我救他們呢。”


    劉焉認真打量了一番易軒,見他一頭銀發,雙色異瞳,一身的氣息,全然不似普通人類,“聯合軍兵臨城下,洛陽作為一座孤城,能夠抵擋一月,迫使聯合軍妥協談判,這大概就是你的作用吧。”


    “不全然是,手段自然有些。”


    劉焉感歎道:“宇宙奧妙太多,根本不知道會有預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你的出現也許對這個世界來說是好事。我會幫你鞏固目前的境界,防止其滑落迴去,事後我會前往成都。”


    “恕我直言,你為何要去成都?”


    劉焉聽後笑了出來,他試探性的說道:“我想你能理解我說的意思。”


    “你講,我聽。”


    “我並不是要去成都,而是要去蜀那一塊地,整個蜀境之內的山脈蘊含無盡靈氣,我曾聽聞,這一片蜀山就如同天工造化一般,人間獨一無二。”


    “蜀山?”


    “是,可以這麽將其統稱為蜀山,聽聞在西域有得道之人將蜀山成為人間樂園,是天帝派往世間的天使居住的地方。”


    易軒心裏大驚,“人間伊甸園?”


    “哦?你果然知道,看樣子這就對了。”


    易軒記憶有些混雜,他記不清是什麽時候有人對他提過蜀山這塊地是“人間伊甸園”的事情了,不過他看過報道,確確實實有什麽資料寫過,《聖經》裏的伊甸園,指的就是四川那塊地。


    “等一等,好像在都市殺人遊戲裏,伊甸園那一關裏,亞當和夏娃就跟自己說過,我和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會不會也是指這個?”想到這裏,他腦子略微混亂。


    劉焉見他眼珠裏盡是混沌之感,便說道:“我講自己所有的感悟傳遞給你,能不能悟,全看你自己了。”


    時間如梭,光陰如駒。


    劉焉和易軒兩人在此,不知不覺住了差不多一個躲月的時間,終日坐論天人之道,這兩個兩個不同路徑的高手,彼此間相互探討,相互理解,相互切磋,相互指點,不知在不覺中,兩人對於武道的見解能夠融會貫通,再難有所分別。


    其實所謂路數之別,無外乎就在於形式的分別,正者所謂從容中道,講求累進式的修養,邪者專走極端偏鋒,講求成,其實正邪殊途同歸,尚未有定論。


    而這些也隻不過是大體而論,其中分別,錯綜複雜,需要時間去推敲。


    劉焉仰望天際,太陽慢慢爬上中天,耳邊依稀傳來潮水拍打河岸之聲,蓬蓬有聲,日食要來了!


    易軒則是說道:“當日洛陽城下那個三皇宮恐怕就是一個順著大道之潮來臨的異空間,就是不知道它現在在何處,我對其失去了所有的感應。”


    劉焉閉上雙目,好一會才道:“易兄弟,你所說的三皇宮五帝殿,確實從未有人提及過,或許當年周天子以易經之數推測出洛陽有奇數,便在此定都,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我要帶你的黑月核心之處,一樣也是奇異之處,你聽,地底湖水躁在動了!”


    就在這時,易軒心中一震,一股如悶雷的聲音,果真是在石山之內微微傳來,甚至腳下也有細不可察的震動。


    三皇宮也是在洛陽城下的一個地下湖中,難道黑月核心也在地底湖中?


    那麽前者與後者是否有任何聯係?


    大地忽然一暗,天上的太陽,已開始被黑影遮了一角,天狗食日的異象終於來臨。黑影逐漸擴大,大地緩慢地進入黑暗。


    就在這時,軋軋隆隆的聲音在兩人麵前響起,石山一陣震動,兩人麵前那塊高五丈闊兩丈的大石,隆隆聲中緩緩降下。


    這黑月核心的開關全賴天地之力,其設計精妙,讓人歎為觀止。


    黑月核心的大門下降甚遠,其厚度達半丈之闊,非人力能加以開鑿,尤其在這等高山險峻之地,此等驚天地、泣鬼神的巨構,真想不到是人類能夠做到的,易軒驚訝之餘,趕忙收斂心神。


    大石門迅落下,露出一條長長深入石出內的通道,易軒看向劉焉,劉焉則是微微一笑,伸手示意,這便是了。


    兩人掠了入去,剛進入口,不然另一股隆隆之聲跟著傳來,原來通道十丈深處之內另有一同樣大小的石門,也正在下降,石門落至與通道地麵平貼處,另一道更遠的石門又隆隆落下,這種機關真是層層相連,真是絕了。


    兩人麵對著這正在下降的第三道門,易軒心中震駭實在難以形容,要知道這是東漢末年,就算是“奇淫巧計”到達巔峰的宋朝,也未必有這種規模的機關建造技藝。


    “不知道傳說中的墨家機關術和這個誰厲害。”


    想歸想,現在還是得小心才是,易軒隨著劉焉深入了這條開鑿出來的石道約二十丈處,地道內的四麵石壁光潔平滑,也不知道是什麽工具造成的,這時離第三道門又深進十丈的第四道大石門也開始下降,露出另十丈的人道空間。


    當第十道石門降下時,他們已深入石門九十丈之遠,來到一個高二十丈、闊二十丈的方形大石殿,石殿的頂上有一塊渾圓的寶石,出黃芒萬丈,照明了這個廣闊的空間。


    易軒等大著眼睛,他沒有進入三皇宮,自然不知道五帝殿是什麽情況,但是如果何飛鴻再次,他一定會驚訝萬分,因為這裏除了沒有頂上的大星圖,沒有八十一幅彼岸圖錄,沒有“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石刻大字,這黑月核心的大殿,幾乎就是五帝殿的翻版。


    何飛鴻造次,一定會得出,至少在幾百年前,第一個建造此處黑月核心的那個人,一定進入過五帝殿。


    劉焉緩緩跪下,淚水注滿他的眼眶,他就那樣在這巨大無匹的石門內的大空間正中跪下,或許是身為黑月首領情懷,或許是身為漢室宗親的感動,畢竟這塊地的建立和當初大漢的建立不無關係。


    易軒畢竟去過五帝殿所在空間,有心理準備,他雖然有些心神震蕩,仍能收斂心神,遊目四顧,細細打量一番。


    整個龐大的石山空間內,杳無一人,不見到其他任何出口,這十道大石門若再關閉,除了等待另一次的日食外,天下間怕無人可以離去,為什麽?因為地底潮水隻有日食的時候才會湧動,並且依靠著潮汐之力才推動黑月核心處機關的打開,這是奪天工造化的設計。


    但易軒不怕,這裏並沒有彼岸圖錄所在的那空間的壓抑,也就是說吳坤機關多厚重,多巧妙,都不會對他的天賦演繹空間有任何的影響,想出去就出去。


    而對正進口遠方的大石壁上的正中,約兩丈見方的壁麵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


    易軒掠過那二十丈的空間,來至壁下,瞳孔一方,震驚不已,原來竟有人以手指之力,便生生在堅如精銅的山石上寫滿了字,其實易軒自己也能做到這一點,但是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的壓製力太強,能夠做到,不代表能夠輕易做到。


    尤其是使人驚駭的是這些字在石壁的正中,最低的那個字離地也有九丈之高,換句話說,那人是在漂浮狀態下,再用手指寫下的這些。在如此麻煩的空間壓製下,還要停在空中運指裂壁寫這些多,真是想也不敢想。


    易軒看了看這大殿空空蕩蕩,當然沒有任何工具使人爬上這樣的高度,看樣子就是那樣了,寫下這些字的人嗎,恐怕境界奇高。


    劉焉來到易軒的身旁,側目一看,笑道:“我年少時第一此見到的時候也是駭然不已,和你一樣,轉著同樣的念頭,能夠懸浮在空中,然後從容運指寫下這些字的人,一定是仙武境的散仙。”


    接著劉焉指著閃避上的字,“你看看那些字寫了什麽。”


    易軒定睛一看,隻見到光滑的石壁上麵寫著:


    餘五歲學劍,六歲煉劍,七歲練功,八歲習數理,十歲學周易,十五歲信仰黃老之學,以道家為主並且采納了陰陽、儒、法、墨之術。


    虛同為一,恆一而止,人皆用之,莫見其形。以道生法,以法為。逐演自然,尋探長生,進窺天人之道。


    天地宇宙間,遂再無一可與抗手之輩。


    轉而周遊天下,遍訪天下賢人,竟無人可足與吾論道之輩。後研習佛法,知佛可探宇宙之奧妙,一些眾生皆是虛相,餘往來數十年,始知天道實難假他人而成,乃於此建造一密室,大徹大悟,飄然而去。


    留字以紀,過去達摩。


    “原來此人就是過去達摩,這麽說,這個所謂的過去達摩其實就是因為他不是天竺人,但是卻又在佛道中領悟宇宙之妙,所以才將自己稱唿為過去達摩,他自己料到將來會有天竺人以佛理進入中原,給中國之人以佛的洗禮。成為真正意義上的達摩。”


    一想到此,連易軒自己都感動了,劉焉不覺熱淚盈眶,這過去達摩的確使人高山仰止,讓人不能自已,那座寺廟就是劉焉建造的,神牌為供奉的就是這位過去達摩。


    一切疑點引刃而解,問題就在於這位過去達摩去了哪裏?忽然隆隆之聲傳入耳際,石殿的大門已開始升起。


    劉焉問道:“你願走,還是願留。”


    “我留下,這裏奧妙奇多,可助我鞏固仙武之秘。”


    劉焉不再說話,向正在關閉的大門掠去,易軒自然卓立當地,全無動身之意。


    大石門一道又一道在他的身後關上,轉瞬劉焉已站在大門之外,他心裏不禁一聲感歎,如果自己沒了這份爭霸天下的雄性,也許也會和易軒選擇同一條路,隻可惜時不我待,沒有選擇。


    太陽又露出萬丈光輝,劉焉覺得易軒要等下一次日食來臨後,才可以離開,但是他卻不知道易軒擁有天賦演繹空間,隨時都能離開。


    轉一個話題,呂布現在聲勢愈來愈大,在隴西一帶建立起一支超過二萬人的部隊,密謀南下攻取益州,同時還想分兵攻荊州,天下果然大亂,大戰一觸即發,荊州和益州的軍閥都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率先發難的呂布。


    黃昏的時分,一乘健馬,載看一個身材健碩、意氣軒昂的男子,背後跟隨著十多位全副武裝的騎士,看大旗上繡著一個“孫”字,這些都使孫堅的部屬。


    這時十多位騎士往城門馳去,顯然是要進入洛陽城。


    高順走了上來,麵無表情,查清楚後,放了幾人入城。


    孫策一夾馬腹,高直向城門衝去,一行十數騎,旋風一樣衝出城內,竟然無入敢攔阻,這就是孫策小霸王的氣勢顯露出來,不顧一切,他現在就是要見天子,誰也別想攔他。


    孫堅竟然同時遭到劉表和呂布的夾擊,不僅如此,宛城的張繡竟然也朝著孫堅進兵,孫策不得已之下,隻能率先來到洛陽,請求天子發兵相助,因為按道理來說,易軒早該拿下宛城了。


    而這時,劉焉已經得到了朝廷認命詔書,正來到成都,過去的一年時間,他大半都是以劉焉的身份和朝廷打官腔,同時也潛修與易軒輪到交流一月的心得,比之往昔,大是不同,整個人藏而不露。


    他已經準備實現自己的抱負,想將益州這塊地獨立出去,成為自己的王國,然後再北上隴地,拿下漢中,不過眼下呂布這廝攻過來,情況麻煩了,朝廷絕對不可能給自己發兵的,既然如此,劉焉需要以雷霆手段拿下益州的軍政大權,不然的話,後患無窮。


    “易軒兄弟啊,這就是你給我留個難題,嗬嗬,荊州和益州都不會太平,呂布那廝真是狼子野心,隻怕要收拾他,真得要我出手,不過我感其境界,隻怕也在仙武境,難啊。”


    果然就在張繡想要並出宛城,吞並孫堅所在的長沙三郡時,張遠突然派且張遼和莫小茶領兵直下宛城,好像一柄利刃,一劍封喉,張繡短短五日便戰敗身亡,整座宛城全然被朝廷控製。


    另外一邊,袁術竟然破天荒的發兵攻打吳郡,江東一時間風聲鶴唳,嚴白虎劉瑤等人立即組織軍隊反抗,打的人仰馬翻,烽火連天。


    有趣的是,袁紹得到朝廷默許,幹掉了韓馥後,吞了整個冀州,河北一帶盡在其控製之中,而公孫瓚則開始和袁紹劍拔弩張,情況頗為微妙。


    諸侯紛爭之局,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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