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氣勁四處飛散,李虛原本是要躲在暗處殺人,誰知道上前步入殺局的根本不是張遠,而是一個使刀的丫頭片子。


    他玉瀟握在掌中,準備趁機下手將這丫頭解決了,就在他正要啟動之時,卻發覺無形間有股氣息鎖定著自己。


    仍由李虛閃轉騰挪,這氣息如影隨形,他暗道不妙,心想自己這方三人全是當世不二高手,但才一進入洛陽,頓覺身有跗骨之蛆。


    “閣下好像所為何來啊?”


    李虛冷汗襲上背脊,他微微眯眼,卻見一個穿著黑衣紅帶的華貴男子站在街道一側,正在打量他,李虛一雙眼睛洞若觀火,雖然月光羸弱,但不是張遠是誰?


    “張先生,鄙人有一個不知與否的想法,這諾大的洛陽,就好似一個泥潭,我等寸步難行,而你就是這澤泥潭裏的土龍,可歎我等如此自信,恐怕奈何不了你了。”


    張遠眉頭一擰,臉上露出古怪之色,眼前這人境界不一般,說法調理也與常人不一樣,雖為正麵迴答問題,但是卻表明了是衝他來的。


    “誰要殺我?”


    此刻不宜深思,好事了結眼前事比較實際。


    李虛指了指街道上的那二人,“張先生,那二人裏,一個從天竺來,一個從西域來,天竺來的胡教僧侶,名為天魔,天竺境內排第一,那西域來蠻漢子名叫鐵峰,外號三十六國無敵手。”


    “哦?三十六國無敵手,應該隻是指西域三十六國吧,難不成在這中國也能無敵手?”


    “那自然不是,大漢畢竟當世第一大國,能人異士,文學造詣皆不是那些藩外小國能比,路過今日來到洛陽,我三人很難全部脫身啊。”


    張遠微微一笑,一副輕鬆寫意,雲淡天輕模樣,“既要對付本人,生死就不由你們自己決定了。”


    “多說無益!”


    李虛身形化煙,一個縱雲飛渡,玉瀟被他使了一個劍花,二十米的距離就好像廳堂到廳門那便轉息既至,這般身法真是世間罕有,但張遠夷然不懼,他瞳孔中光芒閃爍,一聲長嘯,激起強大絕倫的鬥誌,雙手急速結印,李虛根本看不清動作。


    月下招搖下,李虛已做出閃避動作,但他總算是看清楚原本迫使他身體下意識躲避的赫然是一把精致的小飛刀。


    但這飛刀卻極為詭異的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仿佛無窮無盡。


    “這是何等妖術?”


    李虛見這八把小刀竟將自己出招收手,轉身移動的位置全部提前鎖死,進退之間,避無可避。但是此人到底是有數的高手,他一聲急喝,竟然周天真氣運轉加速,急進的身體猛然停滯,原地變成了一個旋轉陀螺。


    真氣連綿不絕的灌注進玉瀟之中,隨著身體劇烈旋轉,玉瀟之中空氣與真氣發生著激烈碰撞,玉瀟發出了奇妙的奏鳴聲,這是李虛最得意的一手“指間蕭劍”。


    他握住玉瀟的右手手指,不停來迴轉變,按住玉瀟的出氣孔,在這種神乎其神,妙不可言的技藝下,真氣流轉以一種為所未聞的震動方式,生出一道道奇異的氣勁,將李虛周身護的水泄不通!


    張遠眼尖,一眼便窺探道這種彈指間的“嘯聲化真氣”的似攻似守的奧妙之處,心裏暗叫精妙,不過李虛使出這一招,說明自己的飛刀分身術給了他莫大的危機。


    毫不猶豫,張遠雙手快速射出飛刀,同時在轉換間快速結印,於是漫天飛刀朝著李虛籠罩而去,這場戰鬥不會有多的過招,勝負很快就會分曉。


    另外一邊,莫小茶肆意揮灑刀光,幾乎不分先後地同時擊在羌族高手鐵峰刺來的蛇矛和天魔手中的青鋒之中,硬生生將兩人震開。


    天魔心裏有些煩躁,別看他是三大高手之一,但是這種團隊配合還得不擅長,攻守之間不僅難以最大規模發揮自己的優勢,同時還會造成自己的節奏被打亂,真是委屈極了。


    被一刀迫退五步,天魔感觸就站在那裏不動了,莫小茶深知此人是個單打獨鬥的高手,這番住手之後,在自己擊殺長矛高手之前是決然不會再出手的,這種來迴間的生死相拚,三人都讀懂了這個信息。


    鐵峰可不會怪罪天魔收手不想幫,事實上他也很討厭一個拖油瓶,弄自己的長矛都揮灑不開,李虛這家夥真是坑隊友,讓兩個本該聯手的人聯手,結果打的心裏不痛快。


    莫小茶刀氣依然如潮水一陣陣洶湧而去,鐵峰知曉這個丫頭看自己慣用長兵器,所以要打自己一個近身戰,迫使長矛槍術施展不開,不得已再往後連退十餘步,突然一個駐紮步,長矛刺向莫小茶,這一矛之力足以斷金裂石,矛未至殺氣破空而去。


    莫小茶冷笑一聲,月之桂耍了個渾圓,護身刀氣意一退一進間劈開了長矛的勁氣,鐵峰大吃一驚,他本以為這一矛無論是速度、力量、技巧、時機亦或是殺意,都能十拿九穩讓莫小茶慌亂後退,結果這丫頭如此寫意就化去了勁氣。


    隨著刀刃與長矛的交鋒聲蹭蹭響起,街道因為真氣的極致碰撞而破敗不堪,接著一聲大響,羌族漢子連人帶矛被莫小茶劈飛至十米開外處。


    這鐵峰一生決戰無數,甚是了得,莫小茶這如風如沙,婉轉間月光如雨下的淩厲刀法反而激起了他那顆嗜血屠人的兇厲之心,持矛擺開架式,準備動驚天動地的第二擊。


    莫小茶來了個蹲身坐馬,長刀高舉過頂,刀身在月光下閃爍生輝,她強行提升體內連綿無盡真元,先化作至速之力,一刀展出,擋住了第二矛,接著不做停息,至速轉為至力,又是一刀砍下,化解了鐵峰第二波攻勢,這速度與力量的自然流轉,一點也沒有因真力耗費而出現不繼的現象,這全是拜武俠異世界幾十年修行所賜。


    鐵峰終於意識到他遇到了一個在刀法刀意上出神入化的高手,然而此時忽然現了一個令人震駭的現象,鐵峰的聽覺告訴他,這一片天地的氣息全亂了,那個丫頭先前所有的刀勢竟然全部化為了刀意,而這刀意竟然在周身真空裏久聚不散。


    意隨心動,流光明月。


    好像整個天空就在跟著莫小茶用同樣的度和節奏在唿吸,鐵峰額頭滲下一絲冷汗,心念電轉,猜到小丫頭一定想要迅速殺死兩人中的一人,否則天魔要是突然在她露出破綻痛下殺手,不就著了道了嘛。


    而且以剛才兩人所顯示的絕世功力,最後頂多是落得與敵同亡的結局,目下已勢成騎虎,隻要稍有避讓,敵人會因氣機牽引自然出擊,加速自己敗亡之勢。


    而天魔看出了鐵峰身處險境,他也不打算在停手了,畢竟鐵峰一死,下一個就是自己。


    天魔和鐵峰開始移動,他兩人踏著不同的步伐,腳下的頻率是的石板發出不間斷的聲音,每一步踏下剛好是夥伴腳步聲的間隙處,做成一種奇異的節奏,配合籠罩莫小茶的漫天殺氣,像漁翁收緊魚網般,一步一步向莫小茶迫來,隱約間要破開莫小茶布下的刀意天地。


    莫小茶心境如岩石般堅定,明亮的刀刃顯示出她無限的自信,在月光餘暉下閃耀生光,長刀一橫,強大的殺氣橫亙在街道。


    兩人暗道不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其他選擇,當他們迫近莫小茶一丈內時,兩人絕無先後地同時暴喝,聲音便如一人所。


    鐵峰傾灌真元與鐵矛,由下標上,直取莫小茶咽喉:天魔劍化青光,飛身躍起,向莫小茶頭頂插下。


    莫小茶動了,矛劍未觸及己身時,猛然躍上半空,背向鐵峰,鐵峰見狀大喜,長矛閃電般朝著她的背部刺去,滿以為自己這疾比迅雷的一擊,無論敵人有何種功力護體,也將立斃當場,豈知變故出現了。


    莫小茶竟然瞬間自己的自己月之桂收迴了刀鞘,要知道此刻她身處半空之中,長矛和利劍隻能二擋一,可是她卻收刀入鞘,簡直匪夷所思。


    兩人都是絕頂高手,見慣了將死之人的各種掙紮招式,但真沒見過這種直接收刀迴鞘,放棄進攻和防禦的人。


    “好機會!”


    “死吧!!”


    時間仿佛停止,莫小茶眼眸中刹那間迸發出滔天刀意,隻見她那緊緊握著刀柄的右手突然又將長刀拔了出來!


    月之桂僅僅被拔出了一點,那暴露在天地間的刀刃卻綻放出奪目光芒,在月光照射下,顯得神聖光華,天地間的刀意殺陣好似被按了啟動按鈕,紛紛化作一片刀雨,傾斜而下。


    隨著右手的上提,刀刃被寸許寸許的拔出來,而隨之而來的是刀光越發震撼,天地刀意轟鳴洛陽。


    “雨聲?”


    易軒睜開雙目,這時節的洛陽,半夜下雨真是稀奇,但易軒聽到的是刀雨,是刀氣的吟誦。


    無論是矛還是劍,都無法再進分毫,二人驚覺武器所停處,好像有什麽看不見的屏障阻擋著,自己全力的一擊,彷如泥牛入海,而取而代之的雨水落在他們的身上,準確的描述,應該是仿佛雨水一般的刀氣,自九天傾盆而下,切割分化著自己的護身罡氣,而且其勢難以阻擋。


    鐵峰最先反應過來,先不管對手有什麽殺招,但是這一招不可能籠罩洛陽城,所能兼顧僅僅隻是這一片極小的空間內而已,他一咬牙,舍棄兵器,接觸後座力的把自己向後一帶,這是壯士斷腕的決心。


    遺憾的是,這兩人都無法看見刀雨之外的街道是什麽樣,高頻率的刀氣切割,使得二人真氣急速流逝,直到鮮血飛濺,慘叫迭起。


    眼見鐵峰化為碎塊,天魔身體做出蛇一般扭曲的姿勢,竟然硬是縮出了這一片天地,不過此刻他也滿身傷痕,唯一能做就是跑,莫小茶想要追擊,卻一陣乏力落到地上。


    這一招使出,能殺死一人,重創一人,足以說明莫小茶的武藝已到高武世界的一流層次,但還打不到頂尖,如果是頂尖水準,比如呂布那種層次的怪物,估計方天一劃,這兩人誰也逃不掉。


    鏡頭一轉,在側麵的一個街道巷子裏,飛刀遍布在地上牆上,這裏剛才發生了一場無與倫比的聖地戰鬥。


    張遠緩緩問道:“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


    李虛背靠著牆壁,滿身鮮血,傷痕累累,身上插滿了飛刀,顯然剛才的對轟中,張遠不僅破了他的“玉瀟繞指功”,同時也順手廢了他的氣門,真氣貫穿周身大穴經脈,藥石無靈。


    李虛知道自己遇到了克星,對武功被廢並不困擾,他本就是個才華詩意的人,就斷武功廢了,要謀生也是輕而易舉。


    “嗬嗬,張先生真是厲害,看樣子我們三人今天是很難逃了。”


    “自然。”


    “說了能活命不?”


    “不能。”


    “好吧,不過我死在這裏,是實力不濟,你殺了我不代表你實力超群。”


    張遠微微一笑,“會殺我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白癡,另外一種是被我搶了資源的人,不用你說我都知道估計會是那幾個人聘請的殺人來謀害我,不過麽,要我一個一個的點出來,確實麻煩了些,煩惱兄台就當做了好事,為我省點時間,我這人啊,有一個特點,從不記仇,因為我有仇當天就報。”


    再說天魔,他自刀雨中逃脫,勉強提起一口真氣護身,運用軟骨術,從殘破的城樓的一處小洞中鑽了出去,他謹記著黑月首領說的那句話:“不管成不成,事完之後立即離開洛陽。”


    除了洛陽,他用最快速度的鑽進了山林,不過半晌之後,重傷之下,竟連真氣都是運轉困難,不要說遇上剛才的刀客,隻要來十數個士兵,自己便難免受辱被擒。


    幸好烏雲車主月亮,天地漸暗下來,這才是他唯一有利逃走的條件,若能運氣調息,捱到天明,到時將再有可戰之力,問題隻是追殺自己的人是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的。


    天魔也是個心誌堅毅的人,眼下絕境反而因此激起了他死裏求生的意念,決意就運用地勢與敵人周旋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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