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來宣旨的時候蘇清池還沒醒,昨晚因為賜婚的事情,他縱著月辭,沒想到一下子玩脫了,睡到午時才醒過來。


    他一睜眼,偏過頭就看到桌上墜下的一串玉珠,耳根一紅。撐起身子伸手把東西勾下來扔到角落。


    嗓子還是有些疼,腰和腿也有些發酸,蘇清池心裏煩的很,索性變迴狐狸窩在床上繼續趴著。


    月辭迴來就看到一團白色的東西窩在被子上,他上前揉了兩下:“怎麽變迴來了?”


    蘇清池正在靈海裏跟小七看著八卦,聽到月辭的聲音迴過神,抬起頭:“嗷。”難受。


    月辭把蘇清池拎起來,抱著他坐到飯桌旁:“你一變迴狐狸,我都聽不懂你說什麽了。”


    蘇清池變迴人形,騎在月辭身上:“我腰疼。”


    月辭聽著他埋怨的語氣有些心虛,昨日確實過分了些。


    他將手放到蘇清池的腰上輕輕按摩,另一隻手倒了一杯茶遞到蘇清池唇邊:“我的錯。喝點水,聲音都啞了。”


    蘇清池就著月辭的手喝了一整杯茶水才覺得好多了:“我餓了。”


    月辭把茶杯放迴去,吩咐下人將午膳送上來。


    蘇清池聞到香味準備從月辭身上下來,結果被一巴掌按了迴去。


    他皺起眉:“你幹嘛?!”


    月辭捏捏他臉上的肉:“不是說腰疼?”


    蘇清池拍掉月辭的手,從他身上離開坐到旁邊:“那麽坐著沒辦法吃飯了。”


    用完膳蘇清池本來想去院子裏曬太陽,結果被月辭打橫抱起進了內室。


    他晃著腿瞪著月辭:“我想曬太陽。”


    月辭將他放在床上,吻了一下他的唇角:“乖,現在太陽太大,先陪我午睡,一會兒我陪你曬太陽。”


    說著,月辭便躺在蘇清池身側環抱住他。


    蘇清池已經沒什麽困意了,隻能側過身拉著月辭的一縷頭發開始給他編辮子。


    月辭看著他玩自己的頭發:“聖旨已經下來了,但是當時你還在睡,我便沒叫醒你,又怕他們吵到你,也沒讓人讀,直接把人打發走了。”


    “哦。”


    “日子定在三個月後,十月二十六。”


    蘇清池停下動作,仰起頭:“會不會太趕啊。”


    月辭拍拍蘇清池的頭頂,蘇清池明白他什麽意思,把狐狸耳朵露了出來。


    月辭滿意地摸著狐狸耳朵:“不趕,衣服我前些日子就讓沈麟澤找人做了。”


    蘇清池繼續編辮子:“那慕容歌呢?”


    月辭:“目前欽天監還沒說出個準日子,不過應該不會比我們晚。畢竟夜長夢多,而且貴妃的冊封儀式沒有那麽繁瑣。”


    “嗷,我知道了,你快休息吧。”


    “好。”


    ——


    月辭睡了一個時辰便醒了,他收了一下手臂結果抱了個空,睜眼發現蘇清池又變迴狐狸窩在旁邊睡得正香。


    他隨意擼了一把狐狸毛,然後起身動作緩慢地穿上鞋站起來。


    剛準備走就感覺自己的衣服被扯住。


    月辭轉頭一看,蘇清池已經變迴人形,一隻手拉著他的衣擺,一隻手揉著眼睛:“你去哪?”


    很久沒在正常時候看到這麽軟的池池,月辭沒忍住按著人親了許久後才道:“去書房。”


    蘇清池抿了一下有些刺痛的唇瓣:“我也要去。”


    月辭看著蘇清池泛著些水光的眼睛,拇指搓了一下他的眼尾,淺淡的紅色霎時間變深了許多。


    蘇清池控訴地看著月辭:“疼。”


    月辭輕輕吹了一下:“抱歉。我抱你?”


    聞言蘇清池變迴狐狸,順著月辭的手臂爬到他的肩膀上,用頭頂了一下他的側臉,示意他可以走了。


    到了書房後月辭把蘇清池放到地上,蘇清池找到自己專屬的小窩後便縮在裏麵開始曬太陽。


    月辭處理公務,蘇清池在靈海裏看著慕容峻還有寧王的一舉一動。


    兩個人看樣子快要達成合作了,但是寧王最近天天圍著慕容歌轉,覺得日子還沒定下來他就有機會。


    慕容峻則是暗中拉攏那些大臣,想要慢慢滲入大盛朝堂。


    蘇清池看著他們的行動歎口氣,李符這破腦子,怎麽能把拉攏朝臣的事放在第二位,讓慕容峻鑽了空子。


    隨即他又為慕容峻感到難受,他拉攏的那些重要的大臣全是月辭一手提拔的,對大盛絕對忠誠。


    慕容峻要是知道自己花了那麽多錢結果都進了月辭的口袋,怕是會氣的想要殺人。


    蘇清池吩咐小七:“你攔一下有關他們兩人的消息,別讓辭辭知道這倆的重要行動。”


    “啊?”小七呆住,怎麽池池還幫著外人捏。


    蘇清池戳了一下她的頭:“乖,道上的事少打聽,按照我說的做。”


    “哦。”


    ————


    慕容歌入宮的日子很快定了下來,在九月初三。


    慕容峻發現自己不管做什麽,那群大臣都是繞著圈敷衍他,也就明白了這條路走不通,於是便放棄了。


    他開始在大街小巷還有那些大臣的府邸安插眼線,有總比沒有強。


    不過令他震驚的是這個行動順利的讓人害怕,所以更加小心。


    但他不知道的是之所以這麽順利隻是因為蘇清池幫他打著掩護,月辭根本不知道這迴事。


    月辭也在奇怪,怎麽慕容峻跟李符突然這麽老實。他甚至親自去探查了幾次,都沒發現什麽異樣。


    ———兩年後———


    慕容歌入宮後蘇清池就開始挑撥李簇跟臨笠之間的關係,也不是想讓他們反目成仇,就是給他們愛情的道路“添磚加瓦”。


    李簇跟臨笠賭氣的時候就會去找慕容歌,而慕容歌殿內熏的香裏含有蘇清池給的“毒藥”。


    這兩年裏李簇開始感覺愈發力不從心,有時正說著話就昏睡過去。臨笠也查不出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直到小七告訴蘇清池李符跟慕容峻要有行動了,正好慕容歌哄騙李簇讓月辭去剿匪,給蘇清池省了不少力氣。


    他在李符行動的前一天去了皇宮,太監看到他連忙進殿通報。


    “皇上,攝政王妃求見。”


    李簇倚靠在床上,臨笠在一旁給他喂著藥,聽到這話李簇皺起眉:“他來做什麽?”


    臨笠示意李簇把藥喝完,然後將碗放在一旁吩咐道:“請進來吧。”


    “嗻。”


    蘇清池進殿就看到麵色蒼白坐在桌邊的李簇和旁邊扶著他的臨笠。


    他像是迴家一樣隨意地坐在了一個凳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許久不見,這位的身體好像更差了。”


    臨笠按住要發脾氣的李簇:“攝政王妃今日前來有什麽事嗎?”


    蘇清池抿了一口茶:“他的毒,我能解。”


    臨笠握著李簇的手收緊:“條件。”


    “我要李簇立誓,若他日後再懷疑辭辭一次,便折壽一年,兩次折壽兩年,三次折壽四年,以此遞增,如何?”


    “荒唐!”李簇猛的拍桌,臨笠也麵色不善。


    蘇清池麵不改色:“反正,決定權在你們手裏,別想著抓我,我有膽子自己來,就證明你們困不住我。”


    臨笠看著麵前的人,沉聲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人?”蘇清池勾起唇角,九條白色的尾巴倏地從他身後冒出:“我更喜歡你們稱我為妖。”


    “你就是那隻白狐?!”李簇兩人異口同聲道。


    蘇清池挑眉:“嗯哼。”


    李簇陰沉著臉:“那你可知,你今日暴露出來就代表月辭犯了欺君之罪!”


    蘇清池笑著搖搖頭:“不不不,辭辭是在他莊子的後山撿到了化為人形因采藥而受傷的我。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他就以為我是人,所以這欺君之罪……自然也就不成立了。”


    臨笠此刻已經冷靜下來:“但隻要我們想,他月辭就一定會背上這個欺君之罪。”


    “那你們就太蠢了吧。”蘇清池笑眯眯看著他們:“我提的要求很容易就能看出來,他李簇活著的前提是辭辭安然無恙。


    隻要你們有降罪的行動,我就可以直接殺了你們。


    反正,皇宮裏還有個西戎公主不是嗎?”


    蘇清池話落收起臉上的笑容,冷眼看向李簇:“我希望你明白,我之所以救你,是因為辭辭不願要你李氏江山,不是不能。


    我本來是想直接殺了你們,讓辭辭當這個皇上的。可是他隻想讓你坐這把龍椅。


    所以李簇,我可以護你長命百歲,但前提是你必須給月辭全部的信任,我的辭辭必須一生無虞!”


    “我們答應你。”未等李簇開口,臨笠便答道:“隻不過是我與你起誓,折我的壽。”


    蘇清池嗤笑一聲:“你才幾年壽命,糊弄鬼呢?國師大人,你們可沒有談條件的資本。”


    這時小七通知蘇清池:“池池,可以了。”


    蘇清池嗯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將手中的茶向外潑出去:“沒關係,不急。我們先看一會兒戲。”


    茶水在空中凝聚成一層薄薄的水鏡,外麵的情況顯現在鏡中。


    而臨笠兩人都在看水鏡,並沒有注意到蘇清池臉色突然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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