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文武官員都明白如果薊縣內七千人死心塌地地跟著燕王,再加上郭淮掌握了大營一萬兵馬,還有個都督的名號,即便剩下所有人聯合起來也打不過他。丁山也想頂住壓力,他榆關的缺額更大!可是如果現在不服軟等燕王完全掌握了幽州迴過頭來挨個收拾,他這個硬頂的將軍必定會被最先清算。


    就在兩人愁眉不展的時候,一人推門進來,兩人抬頭一看,來人他們兩人都認識,而且剛剛還見過麵,正是燕王眼前的紅人,如今漁陽都尉,郡兵統領杜雲蛟。杜雲蛟年紀和他們方仿,同在幽州以前也算是認識的。隻是兩人很好奇杜雲蛟為什麽到驛站來了。


    見到杜雲蛟笑嘻嘻的,兩人都是皺著眉,不知道他所為何來,杜雲蛟見兩人不是很歡迎自己的樣子笑道:“兩位將軍難得來一趟薊縣怎麽不去城內逛一逛卻在這裏枯坐對飲,是不是因為燕王的軍令發愁呢?”


    韓鵬沒好氣地說道:“杜老弟人機靈跳的早,如今風光無限,哪像我們兄弟船都快沉了,你就別看我們的笑話了。”


    杜雲蛟見他夾槍帶棒也沒往心裏去,而是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找來一個酒盅,自己給自己島上一杯一飲而盡:“兩位是不是心疼錢?”


    韓鵬心情本就不好,見他如此問也沒好氣地說道:“是又如何?辛辛苦苦十幾年攢下來的家底,要是這麽被他一弄全部都得掏出來,誰心裏會舒服啊。再說那些虧空也是曆任遺留下來的,憑什麽讓我們全部擔起來?”


    杜雲蛟知道他心中有氣自然沒放在心裏:“兩位,我正是為此事而來,兩位將軍別說我沒告訴兩位,燕王殿下的白酒和細鹽你們都見過了吧,都是好東西,無論是賣到哪裏去都是供不應求的。我得到消息燕王準備組建幾支商隊,正在找人入股。小弟我是準備連府邸都賣了湊錢入股呢。燕王還要強軍,要肅清吏治,要擴建縣城,到處要用錢用人。小弟我已經寫信迴老家讓家族中派遣一些子弟北上。兩位難道不想跟著燕王殿下一起發財?難道不想替自己族中的子弟們在燕王手下謀個前程?”


    原本老神在在的丁山兩眼放光地盯著杜雲蛟:“杜兄弟,你跟我們倆說句實話,是不是燕王有意讓我們入股?是不是我們入股了其他的事情就可以放一馬?燕王就能優先錄用我等家族子弟?”


    杜雲蛟撇撇嘴:“看你這話說的,燕王是燕王,都督是都督,都督的軍令你們都敢打折扣還想跟著燕王發財?燕王的生意都是賺大錢的生意,當然優先滿足自己人,比如蕩寇將軍,比如中央軍那些校尉和軍侯,再比如新任王太守……”


    杜雲蛟雖然拉扯了許多但丁山卻明白了,他給杜雲蛟倒上一杯說道:“謝謝兄弟你提供的情報,今後必定有厚報。若是有機會還請杜兄弟在燕王麵前替我們美言幾句,我們必定嚴格執行都督軍令。若是有用得上我等家族子弟的,我等願意效犬馬之勞!”


    杜雲蛟見丁山敏白了自己的意思哈哈大笑:“燕王殿下從見麵第一天就不斷地說,本王不關你以前做的怎麽樣,是誰的人,本來來了,這幽州就是本王做主,跟著本王保管你衣食無憂,敢亂來要麽下獄要麽去皇城喊冤。我覺得兩位應該盡快做出選擇了,遠近親疏就看兩位的誠意了。”


    說完杜雲蛟轉身離去,韓鵬沒好氣地朝著杜雲蛟的背影呸了一下,丁山連忙擺手製止他:“韓兄弟,杜都尉其實來幫我們的。他說的很有道理,沒錯自掏腰包補齊空缺看起來是很吃虧,但如果做得好,燕王殿下會拉我們入股做生意,到時候肯定能賺迴來。而且若是能有更多的子弟加入幽州,今後你我在軍中說話的分量也會更重一些。相反若是被人查出來虧空,其他人卻規規矩矩的,等待我們倆的可是人頭落地。這樣的選擇其實並不難啊。”


    “可是……”


    丁山不等他說出來笑道:“有奶便是娘,我們的身家性命和前程全部捏在燕王手裏,還能如何。若是我們死抱著原來的立場不肯變,下場隻能是王輝和朱曉榮那樣,別忘了玩陰謀你我不如王輝太多。從了吧,想來你我背後的人也能理解,形勢如此。而且歸順越早,將來幽州各軍營各郡縣需要人首的時候燕王才能想起我們來。”


    韓鵬心有不甘,但想想丁山的話,似乎他們的選擇並不多,尤其是在兵源、戰馬缺額上,即便是能夠有去朝堂自編的機會,吃空晌那也要背鍋的。既然決定自掏腰包補上,那還不如幹脆一些,直接投到燕王門下,說不定還能少花點錢。


    與此同時,新任漁陽太守王淩也悄悄地拜訪前來薊縣的涿郡、上穀、遼西等郡太守和郡丞。而他們所談論的無非就是燕王殿下今日的軍令,眾郡守大倒苦水,王淩自然將燕王殿下即將在城內組建商隊,即將建設一大批工坊,需要大量的資金和人手的事情說了出來,有些原本持中立態度的人立即明白該如何做,也有人扭扭捏捏,甚至有人當著王淩的麵威脅要彈劾燕王行事報道,不體恤下官。王淩疑慮笑嘻嘻的本著同僚情誼通知到位就是了,接下來就是決定命運的抉擇。


    當晚,榆關守將丁山、居庸關守將韓鵬先後私下拜訪燕王殿下。兩人都希望跟著燕王殿下做生意賺點小錢。當然也沒忘記詳細匯報兩關將士和物資儲備情況,表示一定會嚴格執行都督軍令。接著是涿郡、上穀、遼西、右北平、廣陽等郡守次日陸續拜訪表達忠誠。


    雖然這些人各懷心思,至少表麵恭順,蘇晨有魔法可以從下到上慢慢魔化就不怕他們搞小動作。致此幽州大楚實際控製區的可戰之兵大部分都向蘇晨靠攏,接下來該是大規模的募兵和換裝以及大規模的重編,隻有經過重編和魔化洗禮的將士才會忠誠於蘇晨而不是各郡太守和各地守將。這一點蘇晨早有準備隻要軍餉到位、夥食達標,他相信那些窮苦出身的士卒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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