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帝都,天牢,蘇晨在微微涼意中醒來,聽動靜應該是新的一天開始了,然而這也可能是他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天。三天前他穿越到了大楚廢物六皇子身上,至於前任的死就更加荒唐,二皇子蘇瑞以六皇子蘇晨參與大皇子蘇炳謀反為由直接帶人衝進蘇晨所居住的碧波園將人抓走,直接扔進了天牢,沒有乾清宮麵君,沒有三堂會審,二皇子蘇瑞直接給他定了斬首。這位在皇室最沒有存在感一向唯唯諾諾的六皇子竟然沒有勇氣爭辯,就這樣直接嚇死在天牢。


    蘇晨花了兩天時間來理順關係,大楚當今皇帝有九子,其中嫡子分別是周皇後所生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和九皇子,種種證據表明大皇子是被二皇子聯合尚書令周長發誣陷的。這不是蘇晨最關心的,九個皇子中有四個嫡子,還有三個是費貴妃所生,因為貴妃出自五姓七望的豫章費氏,朝堂內外勢力也不小,加上如今皇後已經病故,費貴妃正得寵,因此七個皇子都是有機會染指太子之位的。即便是同樣窩囊的八皇子蘇中也比蘇晨有更多的機會,蘇中的母親是戶部右侍郎之女,而蘇晨的母親是前朝大周公主。


    一個沒有任何機會問鼎大位的廢物皇子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成為了池魚。剛穿越的頭兩天,蘇晨還試圖收買獄卒希望能夠獲得上殿自辯的機會,後來退而求其次希望事關謀反和皇子能夠有三司會審的機會,然而他都想錯了,因為他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二皇子蘇瑞才會那麽霸道。昨天傍晚好心的牢頭看蘇晨實在可憐就悄悄地告訴他大皇子謀反已經定了,大皇子被貶為庶民終身圈禁宗人府,其他黨羽誅九族到腰斬不等,而非嫡子的蘇晨似乎沒有被貶為庶民的資格,等待他的將是今日於西市牌樓與大皇子眾多黨羽一起被砍頭。


    蘇晨很不甘卻又無奈,他恨二皇子蘇瑞,自己與他無冤無仇隻是他蘇晨最軟弱就這樣順手解決了,他恨大皇子不管是不是謀反老大鬥不過老二隻能是能力問題,關鍵還連累了他這個無辜,他恨那個被人尊稱為武帝的便宜父皇,好歹父子一場居然如此偏聽偏信,他恨滿朝文武,好歹是一條人命哪怕是走個過場也讓他有機會走出昏暗的天牢看一眼陽光下的大楚都城。


    哐當,位於走廊另一端的鐵門被人推開,聲音穿透了整層天牢,蘇晨知道應該是獄卒送飯菜來了,吃完這一頓他就該走完短暫的穿越人生。


    咚咚咚……來人的腳步很重,聲音很有穿透力,每一下都像是在為蘇晨的心跳加速!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中途沒有停留,看樣子是直接朝著蘇晨所在的最後一間而來,想想也對,斷頭飯該是比其他人的飯菜要優先一點。


    腳步聲在蘇晨的牢房前停了下來,然後是鑰匙開啟鐵門的聲音,厚重的鐵門從外向裏打開,走廊上微弱的光線也隻是照亮門口幾步的地方。蘇晨抬眼看去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那裏,雙手似乎端著一個食盒,從身形來看不是牢頭,也不是那些廋小的獄卒。


    咚咚咚,來人腳步依然很重,不過視力似乎很好,絲毫沒有停頓就直接走向了靠坐在角落裏的蘇晨。期間還順手操起了放在牢房中央的矮桌子,將桌子放在蘇晨一步遠的地方,打開食盒開始一盤盤地往桌上放,最後竟然還拿出了一壺酒!


    果然,斷頭飯比普通的牢飯是要豐盛一些,蘇晨心中苦笑,不經意間抬頭看向送斷頭飯的人。然後他愣住了,因為來人竟然是自稱大楚第一猛將人送外號老流氓的魯國公郭奎!


    郭奎並沒在意蘇晨的驚訝,自顧自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又從食盒裏拿出兩個酒盅分別倒上,自己端起一杯這才有空看一眼蘇晨一揚脖子一飲而盡。


    蘇晨有心問問外麵的情況郭奎卻又給自己倒上一杯,眼珠子一瞪:“你怎麽不喝,嫌老子帶的酒不好喝?”


    郭奎兇名在外,蘇晨不想臨死前再被這老流氓揍,於是也端起酒杯盡量讓自己豪邁一些,一揚脖子幹了,結果下一秒他又噗嗤一口全部吐了出來,酸酸的完全不是記憶中的酒味。蘇晨完全沒控製酒水濺了對麵的郭奎一身。


    郭奎霍的一下站起身來罵罵咧咧:“哼,本來想陪你小子喝幾杯,竟然不識好歹嫌棄老子珍藏的好酒!”


    蘇晨雖然馬上就要被砍頭了,但他真喝不下這如同馬尿一樣的所謂好酒,見郭奎要發飆,連忙擠出個笑容想要轉移話題。結果不等他開口,郭奎那粗嗓門先開口了:“聖上讓俺來問問你有什麽話要說?”


    蘇晨從這老貨短短的十幾個字中讀出了一些重要信息,郭奎不是自己吃了沒事做自己跑來的,那他是奉命前來為自己送行?又或者是借機調查一番?還是說純粹就是看在父子一場的份上看看自己有什麽遺言?


    見蘇晨不說話,郭奎有點不耐煩了,扭身就要走,顯然蘇晨先前那口酒水惹惱了這老流氓。反應過來蘇晨立即站起來:“魯國公留步!”


    郭奎停下腳步卻並沒有迴身,顯然對於武帝派他來探監也不是很高興。蘇晨不想錯過任何機會,於是努力讓自己表現得謙遜一點,盡管昏暗的光線根本不足以讓郭奎看清楚他的臉,他還是擠出一個笑容上前兩步朝著郭奎一拱手:“敢問魯國公,你手裏若是有一件寶貝,你是將他留給兒子還是兄弟?”


    郭奎扭頭再次瞪了一眼蘇晨,顯然他想揍人了,蘇晨一拍腦袋,這郭奎是個粗人,家中也沒有兄弟,自己這麽問他是生氣了,連忙補救一下:“堂兄弟、表兄弟也算!”


    郭奎沒有迴答蘇晨的問題,他覺得六皇子被嚇傻了,搖搖頭快步走到牢房門口,麻利地鎖上門。


    咚咚咚……重重的腳步聲由近到遠,然後帶著蘇晨最後的希望消失在走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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