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我們就是遊山玩水,多停留三兩日,都是可以的。”


    娘子都不樂意走了,他自然樂的多待幾天。


    葉蓁笑眯眯附和,“下雨了,是老天爺想讓我多當兩天大當家。這是天意啊。”


    兩位貴人答應的幹脆爽快,一眾緊張了一早晨的人懸著的心都放迴去了。


    山洞裏即刻都是歡笑。


    劉福就提議,“吃了朝食咱們就殺豬去,好好給軍師和大當家做頓飯。”


    “一看咱們軍師和大當家就是吃過山珍海味的,豬是下品,還是宰羊吧。”


    “對,宰羊。”


    “羊個頭小,一天就吃完了,省的天熱剩下壞嘍。”


    劉福幾個議論過,就把目光投向葉蓁兩個,“軍師,要不,換羊,成不成?”


    “飯食的事,我從不插手的。”,褚元澈就把問題丟到葉蓁這邊。


    豬蹄不錯。


    羊排骨也不賴啊。


    豬啊羊啊,可以二者兼得嗎?


    好像有點貪心啊!


    葉蓁抿唇,陷入糾結中。


    褚元澈心中暗笑,腰間摸出一塊碎銀放桌上,“添上這個,兩個都做了吧。”


    “軍師英明!”,問題解決的很圓滿,葉蓁旁若無人的就抱了門神胳膊。


    劉福犯了難,“軍師,不是錢的事,都殺了的話,肚子有限吃不完啊。肉臭了怪可惜….”


    即刻劉安就打斷他,“軍師讓怎麽著,咱們照辦就是了。有錢人能跟咱們窮鬼一樣?一桌子菜,劉員外每迴不就吃那麽一點點。哪像咱們,湯都喝個精光的。一個豬一個羊,就倆菜,都是委屈軍師了。”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越聽越是敗家子,葉蓁心噓噓啊,“那個,咱們人多啊。實在吃不了的話,肥肉可以耗油,瘦肉放點鹽炒炒裝罐子裏可以放三五天的。”


    古代高官權貴,特別講究排場,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怎麽奢侈怎麽來,在京城混過,她也是見識過的。


    不過,骨子裏她是窮人,浪費是要被雷劈的。


    那豬那羊看著都是精瘦的,比現代那種苗條嬌小多了,三十好幾口人,幾乎都是一頓吃好幾碗飯的男人,也就一兩天的飯食。


    這麽家常會過日子的話,眾人聽聞,都是愣了愣。


    鋪子隨便給下人的,那家裏得多豪氣,夫人家家的,怎麽還懂這些?


    難道小妾?窮苦出身?


    不約而同的,眾人心裏都冒出了問號。


    不過呢,沒人說出來。


    緩了緩,劉福就伸出大拇指,“大當家說的是,那就都拾掇了。不過,這個銀子,還是收迴去吧。我們也沒有旁的報答,隻有這些豬羊。還讓您們掏錢,我們…..我們也太沒心肝了。”


    “我是大當家,我說了算。收,必須收。你不是賬房嘛,把錢放好了,等以後下山給大家置辦東西用。”


    葉蓁就虎下臉。


    “這…..”,劉福就求助的看向左右一幫人。


    “拿著吧,你們大當家好麵子,山寨窮了,她這個大當家覺得臉上無光。”


    褚元澈沉聲,不容置喙。


    很威嚴,不聽不行的樣子,不能惹貴人不開心啊。


    劉福也就閉了嘴,小心翼翼把銀子踹到懷裏,“那就謝謝大當家,謝謝軍師。”


    “謝什麽謝。”,葉蓁笑眯眯話鋒一轉,“不知這雨什麽時候停,要是停的早能下山,我也跟你們去試試劫道。我可是大當家啊,一次道都不劫,沒意思。”


    去劫道?


    富家夫人這是太閑了吧?


    哎,一眾人驚了個七葷八素。


    褚元澈也扶額,他家娘子整個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劫道,堂堂王妃,真有追求。


    “你出去,恐怕就不是你劫人家了,你說說,看你這長相,誰能怕你?”


    “笑,笑什麽笑?”,葉蓁噘嘴,一眼橫過去,“我不行,不是還有你嘛。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當然給打頭陣了。你隻要往那一站,保準過道的那些人乖乖把錢都交出來。”


    “我長得那麽可怕?”


    “把你畫像貼門上,比門神都管用!”


    門神!


    褚元澈默,有這麽說自家夫君的嗎?


    哎。


    眾人麵麵相覷,天啦,這貴人家的小娘子好彪悍啊。


    正經夫人沒這麽不賢惠的吧?


    受寵小妾?


    嗯。


    八九不離十。


    默默,一眾山賊,就把葉蓁劃入了小妾行列。


    ****************


    幫晌午雨停了,等飽餐完一頓羊骨頭羊肉,再出來看,太陽已經把石頭房子上的雨水曬得無影無蹤。


    興衝衝迴屋,葉蓁就摟上了臨窗讀書人精壯的腰,聲音低低的拉長音撒嬌,“親愛的夫君,讀書多沒意思。不如…..”


    褚元澈語帶笑意的偏頭,兩眼放光搶話,“滾牀單?好啊,樂意奉陪。”


    葉蓁閉眼咬牙,好容易才把火氣壓下去,“大白天的,你就沒點正經話。哎,沒救了你。”


    滾牀單,這貨,很快就把這個詞融會貫通,活學活用,順溜的當精華吸收了。


    墨守成規,跟門神不沾邊啊。


    “愛美人不愛江山,我就是這種人啊。稟性難移,你就認命吧。”,褚元澈反身把人撲倒,側躺著,大刺刺的低笑,“這裏人多礙事,要不,去溫泉那邊?時候還早,完事了你可以隨便泡。”


    餓狼一般猥瑣,誒,葉蓁生無可戀狀,“不如,直接來個五七八迴,讓你經盡人亡算了。”


    “你還是想謀殺親夫啊,哎,為夫成全你。快穿鞋,咱們立刻去。可是,到時候你頂不住怎麽辦?”,褚元澈急不可耐,扯著人走往炕下去。


    惹得葉蓁一口咬過去,“褚元澈,再鬧我就割了你!”


    “還敢威脅我!讓我跟你劫道去,你總得給點甜頭吃。我的一世英名啊,總不能白白打水漂吧?”


    褚元澈不怒反笑,在小丫頭耳邊吹氣啃咬。


    對了,一攪合給氣忘了,她是拉著門神去劫道的啊。


    葉蓁頓時醒悟,臉即刻轉晴,“你先跟我去,別的以後慢慢說。上山下山就費功夫,太晚了,就沒法劫了。”


    “過河拆橋,等河都過去了,你理我這個橋才怪。”


    葉蓁瞪眼,“你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講條件。”,褚元澈微笑,一本正經。


    誒,他怎麽嫁了這麽一個,葉蓁無法,一字一頓咬牙切齒,“你、的、條、件?”


    褚元澈唇瓣貼上小丫頭耳垂,輕聲呢喃,“簡單的很,畫冊上有一招還沒試過呢。”


    一想就是無恥的,果不其然。


    葉蓁無奈,“褚元澈,你這個不擇手段的!”


    “人家畫出來就是給人學的啊,別人都可以,為什麽咱們不行?你再叫為夫名諱,那就再加一次。”


    相當理直氣壯。


    “褚…..我真是被你外表騙了。”,葉蓁氣的抓狂,“你竟然要挾我,你真是….”


    褚元澈糾正,“錯,不是要挾。條件,很公平的,你可以不答應,我又沒逼你。你家夫君,可不是強人所難的人哦。”


    笑微微,氣定神閑,明擺著等她俯首稱臣的架勢,偏偏,葉蓁沒出息就是沒有幹脆拒絕。


    人神交戰的想了想,最終氣哼哼點頭,“我、同、意。”


    “誆我?”


    “沒有!”


    “那就試過了再去,很快的。”,褚元澈無恥的提議,“我肯定言而有信,你就沒譜了。”


    葉蓁一巴掌拍過去,“滾!髒死了你。”


    “這個好辦,為夫馬上去洗。入口的嘛,絕度洗的幹幹淨淨。”


    “不行!你要是現在不跟我去山下打劫,哼哼,這輩子你都別想我讓你試那一招!”


    褚元澈假裝抖三抖,“娘子,你的威脅很管用。來,咱們現在就走。”


    ‘竹林吹簫’,為了集齊三十六式,別說陪著打劫去,就是讓他親自上陣,都沒有問題。


    “褚元澈,你真不要臉!”


    “娘子,兩次了。為夫給你記著呢。”


    “滾出去!”


    “哎呀,遵命。軍師給你集齊人馬去。大當家,您找兩塊布出來,咱們蒙臉用。”


    人笑眯眯腳步輕快的走了,葉蓁無語望房頂啊。


    前三年把滾牀單當飯,說的太對了。


    擋都擋不住啊。


    話說,這種沒羞沒臊的生活,有時候,也不怎麽美妙。


    一個包袱皮撕成兩塊紅領巾,準備好了出去,就見二十來號人已經在外頭等著了。


    一人手裏提把片刀,看著還是有模有樣。


    就是行頭不怎麽地,一看就是魚鱉蝦蟹不正規,要不是馬上就要散夥了,她還真會給弄弄統一著裝。


    “大當家,能去的都在這裏了。”,褚元澈站在隊伍前頭,有模有樣的稟報。


    怎麽也是軍隊裏混過的,葉蓁一本正經招手,“出發!”


    雄赳赳氣昂昂,她覺得她也是氣勢十足的。


    就是沒注意到身後,門神憋笑的臉。


    馬棚裏把所有馬都牽上,出了寨子,正式踏上打劫的路。


    “這得有十來匹馬,都是搶的嗎?”,葉蓁就問無馬一身輕的劉順。


    劉順點頭又搖頭,“迴大當家的,有的是搶的,有的是用搶來的牛和驢什麽的換的。除了填飽肚子,兩年了,就掙下這些馬。”


    “奧。你們還挺會過日子。”


    葉蓁附和一句,就有些發愁。


    山上最值錢就這些馬,不過看著老的老瘦的瘦,估計一共也就賣個六七十兩銀子,三四十口子人,一人分二兩。


    重新開始的起步資金也太少了。


    除非還當家丁去,要不,做買賣本錢不夠,買地也就買個半畝中等的。


    算了,還是把這個問題拋給門神好了。


    轉瞬,她就明智的解脫出來,專注的憧憬怎麽過過打劫的癮。


    爬過狹窄緊鄰峭壁最艱難一段,山路漸漸平緩,又步行兩刻鍾,熟悉的馬車映入眼簾。


    套車爬進車廂,葉蓁打滾的歡快,“再顛簸也比爬山好啊。”


    褚元澈坐上車轅,揮動馬鞭,“爬個山都叫苦的,指望你去打劫,哎,還不如幹脆衝北坐著。”


    “什麽意思你?”


    “喝西北風啊!”


    “褚元澈,你…..”


    “又加一次,好!來,隨便你叫,我給你記著。”


    娘的,在這等著她呢,要不是人多,葉蓁真想把這貨踹下去。


    古代正妻,人家都是很規矩的。


    就算滾牀單,人家都是隻管躺平就好了。


    花樣是各路小妾什麽需要研習的,哎,她這個正妻,怎麽淪落這樣了啊。


    一個對新花樣熱衷無比的貨,反正她作為唯一的媳婦,隻有一步步退讓的份。


    沒聲音了,褚元澈簡直能想象出小丫頭此時炸毛的臉,不禁,哼笑。


    他就是忍不住啊,不逗她,他就難受的慌。


    山環子裏顛簸過,一隊人馬終於到了地方。


    南北向的路,一頭派兩人去當托放哨加引路,剩下的人就在靠路邊不遠的山丘後頭等著。


    還是每天劫道的路數,已經上過當了,葉蓁一看就知道怎麽迴事了。


    就是等著實在無聊,啃著狗尾巴草,她就問劉安幾個,“多久能劫到一波。”


    “那可不好說,有時候一天能劫到兩三波,有時候一個都沒有。日子久了,周邊的也摸清了我們的路數。商隊什麽的,人多不怕,三兩個那種本鄉本土的都繞道了。隻能靠碰,得等那種道不熟的外地人。”


    “就像我們倆那種的?”


    劉安訕訕點頭,“…..嗯,沒錯。”


    這荒郊野嶺的,哪就等著一個了?


    葉蓁性子比較急,拉了門神就走,“還是教我騎馬吧,等碰見過路的,咱們再迴來。”


    一會兒一個主意的,褚元澈無法,隻能好脾氣的任由差遣。


    牽著馬繞過山丘,把小丫頭抱上馬去。


    充當馬夫,在地上牽著馬走。


    爬山坡上看了看,劉福又爬了迴去,賊兮兮左右看看,“誒,那女的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折?把咱們大救星迷的五迷三道。”


    “什麽折?你傻啊?長得好看唄。細皮嫩肉的都能掐出水來,給我一那樣的,我也能把她當祖宗供上。”


    “你個二狗子,哪來的那個命!”


    “你還說我,你也沒比我好哪去!三十了,還不光棍一個。”


    “你們有個屁提頭!說咱們大救星呢,瞧他得二十幾歲了,那個女的也就十四五的樣子,沒準第幾房小妾呢。”


    “嘿嘿,對唄。有錢人成親早,一早娶迴去的媳婦,看都看膩歪了,哪有新鮮的好!”


    “瞧現在要星星不摘月亮的,就是興頭上,等新鮮勁過了,沒準扔哪去呢。”


    “可不是,劉員外找了一個又一個的,哪朵花也沒紅一年啊。”


    “從勾欄裏贖出來,玩夠了再賣迴去,也不賠錢,多好!”


    “看著那女的,估摸著也是那種來頭。正經大家閨秀,哪有她那樣的。大白天當著人就和男人就拉拉扯扯,膩膩歪歪。”


    “男人不都好這口,要不媳婦不帶,能帶她出來晃悠!”


    “白天就敢這樣,這要是吹了燈,嘿嘿…..”


    “咱們大救星豔福不淺吶!”


    ……


    一幫光棍,背地裏沒好話,那麽遠的,葉蓁可聽不到。


    此時,一幫人眼裏不知道幾房小妾的大當家,死死攥著馬韁繩,急的都要哭了,“我警告你,不許拍馬屁股!”


    “馬不跑起來,那叫騎馬嗎?”


    “那也不行!畜生又聽不懂人話,摔了我怎麽辦!”


    “這馬跟了我很久的,很通人性,放心,不會撒歡的。”


    “那也不行!我還是坐著它多走一會兒先。培養了感情,它就不摔我了。”


    “…..那你得等半年一載的。”


    “誰讓你弄個這麽膘肥身健的,看著都害怕。不行,我要個小馬,溫順那種。”


    “‘追風’可是寶馬。”


    “我覺得,我適合騎驢。”


    “噗….哈哈….好,哪天給你買頭驢去……”


    ……


    一條路上來迴走,太陽壓山了,葉蓁個慫包都沒敢讓馬跑起來。


    褚元澈實在看不過去了,飛身上馬。


    一手把人攏在懷裏,兩腿夾緊把肚子,一騎絕塵。


    耳邊唿唿的風,夏日裏涼爽的很,有人護著心裏踏實,葉蓁很快就適應了,“還是騎馬好!”


    “沒事,我不嫌棄你騎驢丟人!”


    “不會聊天別說話!你應該說肯定教會我騎馬!”


    “你該說我油嘴滑舌了!”


    誒,好吧,葉蓁承認,她敗了。


    門神這貨,隨時調整戰術的,她隻有被秒殺的份。


    兜了好幾圈的風,葉蓁也是過足了癮。


    放著馬吃草,休息片刻,劉安他們就招唿著迴去了。


    “怎麽老天爺這麽不睜眼,該我劫道了,一個鬼影子都沒出現。”


    費了那麽多力氣下山來,一下午白折騰了,鬱悶。


    那是相當的鬱悶。


    小丫頭苦了臉,褚元澈也無法,“走了,你就沒有土匪命。”


    沒人過路,他總不能變出幾個來吧。


    要是可以,他真應該花錢雇幾個來。


    “我是大當家!”


    “好!大當家,咱們該收工了。”


    “好,走吧。”,葉蓁看看天,的確不早了。


    哎,看來她就是沒有打劫的命啊。


    她一來,一個過道的都沒有,還打劫個鳥啊。


    一眾人集合起來,把守路口的也到了,提刀牽馬就要走。


    恰逢此刻,由遠及近傳來馬的嘶鳴聲,隱約的,還有人的唿喝聲。


    葉蓁突的,全身打了雞血一般,“聽!來人了!快、快、快,準備打劫!”


    大家自然也聽見了,不想潑涼水,可劉安還是實話實說,“大當家,聽聲音,那就是咱們劫不得的。”


    “怎麽劫不得?咱們是土匪啊,要膽子大!今天就碰見這麽一個,就是他了!”


    一個腦袋漿糊的小妾,劉安心裏鄙視的很,隻得為難的看向他們的大救星,“軍師,您看?”


    王爺王妃的,劫道像什麽樣子,褚元澈自然反對,“聽聲音就是人強馬壯的,絕對不是一嚇唬就可以的。劫不得,咱們迴去吧。”


    的確符合這個五姑娘山的山規,三不劫嘛。


    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啊。


    大家都反對,她當然不敢一個人出去,隻得認命點頭,“好了,不劫。我就在山坡上瞧瞧,瞧著肥肉在我這個大當家眼皮底下過去。”


    這個倒是可以,褚元澈支持,“好啊,我跟你一起看著。”


    袖子裏掏出淺藍的半個包袱皮飛快係在臉上,葉蓁就遞過去剩下的一半,“來,武裝好。”


    眾人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站旁邊看看過道的還要蒙麵,這個女的真能折騰。


    褚元澈默。


    “還是收起來吧。帶著這個,你是想告示人家,你是土匪嗎?”


    “我本來就是土匪啊。哎,算了,還是不帶了,省的嚇著人家。”


    圍觀個過路的,好像是排場有點大啊。


    “嚇的嚇不著人家我不知道,不過,要是碰上好打抱不平的,沒準撲上來把你收拾嘍。”,褚元澈搖頭,說著話招手示意人跟上,“來吧,我給你開路。”


    葉蓁淚,天呐,她那麽弱嗎?


    好像是啊。


    要是被人路見不平一聲吼,她立馬得腿軟啊。


    山丘也就一丈多高,坡度也不大,很快兩人就爬到了頂。


    灌木掩映裏,蹲著向路上看去。


    由北向南的,那隊車馬已經能看清楚了。


    三輛帶頂子的馬車,還有七八個騎馬的,正不緊不慢的過來。


    葉蓁不禁凝眉,“這時候才到這裏,天黑他們肯定到不了棲霞縣啊。”


    “有急事的話,日夜兼程也是常事。到不了縣城,沿途官道邊也有些小客棧的。”


    “也是,跟咱們遊山玩水專門享福的沒法比。”


    “趕緊看,越來越近了。要不,等人嗖嗖嗖過去,你想看都沒得看。馬都不會騎,你隻能跑著去追了。”


    “你敢笑話我!”,葉蓁手上用力,就擰了過去。


    “別鬧,人家會看見的。你個大當家,怎麽跟個娃娃似的,沒法服眾。”


    “對,我得莊重。嗯,饒了你,等晚上的。”


    晚上肯定不是他求饒啊,褚元澈心裏暗笑。


    ‘竹林吹簫’,哈哈,終於可以試一試了。


    車隊越來越近了,葉蓁就吸吸鼻子,“哎,肥肉啊。劫了他們,咱們的馬就能翻一番。看他們打扮,也是有錢人啊,車裏沒準有好東西呢。沒準有個美女呢?可惜啊,看不見車裏頭......”


    褚元澈差點笑噴,“你又不是男的,有美女跟你什麽幹係。”


    “美的東西我都喜歡。啊,要不搶來給你當小妾好了。”


    “別!”,褚元澈驚恐,“我可是守身如玉…..”


    “喂、快看!殺人了!……啊….”


    就過路的,葉蓁也沒死命的看,突的,騎馬的一人一揮手,之後一顆人頭飛出去。


    在空中一道帶血的弧線。


    一下子把她驚呆了。


    是嚇的魂都沒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


    可怕!


    太可怕了!


    褚元澈目光一凜,鷹隼似的看過去。


    的確!


    那一對人幾乎就在正前方,他居高臨下的,看的非常清楚。


    幾乎同時的,兩輛車的車夫都被結果了。


    身首異處的滾到地上去。


    馬車還在行進,血淋淋的人在路上驚悚得很。


    騎馬的幾個,頃刻,叫喊著,也是亂成一團。


    刀光劍影,哪個下三濫,還撒了藥粉出來。


    白色的一團霧。


    太近了,錯馬間,他竟然發現一張熟悉的臉孔。


    正強睜著眼,搖搖晃晃的,要墜落馬背一般。


    千鈞一發的,褚元澈蹭的起身,一個縱身急速飛掠出去。


    趁其不備,一掌劈向那個舉刀要砍的。


    那人也不是吃素的,聽得身後風聲,閃身就來了個鐙裏藏身。


    可還是慢了一些,被掃到了胳膊,吃痛的直接滾到馬下。


    於此同時的,褚元澈沒有戀戰,在馬背上點了一點,縱身過去,接住了暈厥落馬到一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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