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忍,彩雲就跺跺腳。


    氣鼓鼓的,快炸掉了吧?


    葉蓁就挽上了她胳膊,“彩雲姐,跟那樣的人置氣不值得。得了得了,以後看見他,繞道走就是了。”


    “明明就是他老蹤上來,哎,怎麽這麽討厭。哎,算了,提他更生氣。”彩雲咬咬牙,就加快了腳步,“還是快迴去吧,多看幾眼那個小妖精生無可戀的樣子,我的氣才能消。對了,蓁兒,你看沒看見,那個小妖精一直偷偷看四皇子呢。那哀怨的小眼神哦,哈哈,看的我真是開心。”


    “有嗎?我沒看她。”葉蓁實話實說。


    不過,當著這麽多人呢,羅塞公主膽子未免也太多了點。


    旁邊就坐著新婚夫君,而且夫君可是皇帝啊,竟然還敢偷看心上人。


    新娘子心裏都是別人,那個別人是親生兒子,而且明目張膽毫不掩飾,作為新郎官,皇帝心裏也不知道怎麽想的。


    哎,好亂。


    讓人受不了。


    彩雲突然有了興頭,眼睛神采奕奕,“當然有,當然有。你怎麽能不看呢,又不能總進宮,機會難得呢。老天爺有眼,這個仇咱們總算報了,哈哈哈,不行,開心的我要飛起來了。”


    孫氏忙捏了一把女兒,“你能不能讓偽娘省點心,閉嘴,快閉嘴。”


    到了大殿門口了,孫氏即便不說,彩雲也不敢放肆。


    三人從側麵,低眉順眼的一路小碎步,默默坐了迴去。


    葉相國有些等急了,女兒落座,他不禁追問,“怎麽這麽久,不是說了不要亂跑嘛。”


    “爹爹,女兒可沒有亂跑,是那個七王爺……”瞟一眼那邊座位上還沒有人,葉蓁壓低聲音和盤托出。


    烏龍一場,白擔心了,葉相國對小娃娃的事並不在意,“七皇子一向頑劣,算了,吃點東西吧。”


    “是,爹爹。”


    一晚上沒吃東西,葉蓁的確有些餓了。


    宮宴上的飯菜看著並沒有食欲,左看右看,她還是矬子裏頭拔大個,挑了一樣。


    拿了勺子舀了玉碗裏的牛肉羹慢慢往嘴裏送,想到彩雲那些話,她好奇心一點一點被勾起來。


    假裝觀賞舞蹈,眼神狀似無意的就往主位那邊飄。


    嗬,正看個正著。


    一身紅妝的羅塞公主一飲而盡杯中酒,看向斜對麵的門神好不哀怨。


    門神和羅塞太子一桌,推杯換盞,倒是相談甚歡。隻是,一個眼神都麽有往主位那邊看。


    哎,她簡直能聽到心碎的聲音了。


    是,羅塞公主的。


    嫁不到意中人,卻做了意中人的後娘,哎,這酸爽,也沒誰了吧。


    再看一眼老皇帝,正和皇後笑容滿滿的說著什麽,嗬,真心大呢。


    哎,皇家啊,真是搞不懂。


    褚元澈覺得有目光落在他身上,挑眉,果不其然。


    小丫頭,賊溜溜的笑,這迴快活了吧。


    隻一眼,他便強迫自己收迴視線。


    何時,才能長相廝守?


    偷偷摸摸的,真是很不痛快。


    羅塞太子烏力罕親自把酒杯斟滿遞過去,豪爽的端起,“元澈,明日一早我便離開了,還好,後會有期。”


    褚元澈接過,一飲而盡,“到時候,一起痛飲,恐怕就是齊國的酒了。”


    “哈哈,對極。”烏力罕笑著點頭,“咱們必勝,幹杯。”


    褚元澈飲淨杯中酒,倒扣,“小王不勝酒力。太子還是去找父皇暢飲幾杯吧。”


    “……是呢。”烏力罕笑的牽強,還是端著酒壺起身。


    卑鄙無恥的老皇帝,竟然無恥到,為了皇位安穩奪了他妹妹的清白。


    恨!


    他恨不得手刃這個老不死的。


    可為了羅塞的鐵蹄可以順暢的踏破大齊,他必須忍。


    看到妹妹眼神又一次盯著四皇子不放,他鷹隼般的眸光利劍般射過去。


    警告,滿滿。


    事已至此,除了認命,沒有它法。


    滅了大齊,拉現在的皇後下去,妹妹母儀天下,也就是最好的歸宿了。


    琪琪格被哥哥警告了,目光收迴,盯著杯中酒。


    一臉的淒惶。


    以後要麵對個不要臉的老頭子,她,真的有些生不如死。


    皇貴妃,沒有拜堂不用洞房,嗬嗬,她的命啊。


    為了羅塞,她還得忍著,生不如死也得做這個皇貴妃。


    嗬嗬,她的命啊。


    羅塞太子離了席,初一忙彎腰附耳過去稟報。


    聽罷,褚元澈目光一凝,隨即,恢複如初。


    小丫頭跟外人一向沉得住氣,怎麽會突然對七弟出手?


    七弟這是做了多過分的事?


    最近,七弟和六弟一個鼻孔出氣,恐怕這事……


    往那邊瞟一眼,兩個人好像有些拉扯,哎,七弟這個摻亂的。


    褚元琪根本沒感覺出來有人看他,隻一門心思把從六哥袖袋裏偷拿出來的東西死死護在懷裏,“六哥六哥,你不敢,我去啊。你這麽慫做什麽?哎,看我的吧。”


    褚元淨急的額頭冒汗,大庭廣眾的,又不能大動作,近乎都要求饒了,“七弟,還給我,快點。”


    “好吧,我還給你。把手拿開啊,你按著我,我怎麽掏給你。”褚元琪掙了掙,無可奈何。


    褚元淨就鬆了手。


    可,事情根本沒像他想的那般,七弟泥鰍似的溜了。


    又不能竄過去追,頓時,他死的心都有了。


    褚元琪出籠的鳥般就奔了過去,舔著臉賠笑,“葉姐姐,剛才是我錯了。我給你賠禮道歉來了。對了,我也沒有禮賠給你,就把六哥要送你的東西先借來用用。你看看,喜不喜歡?”


    熊孩子,又來了。


    葉蓁如臨大敵。


    說的亂七八糟的,不過她還是聽懂了。


    麵前這個手帕包住的東西,其實是六皇子要送她的。


    這熊孩子,就不能不製造尷尬嘛。


    哎。


    已經這麽明顯了,她自然是不能收的,往椅背上仰了仰就搖頭,“小事一樁,我不會放在心上的,禮物就更不用了,還請七王爺,收迴去吧。”


    “喂,你是不是沒聽懂啊?不是我……哎,你打開看看嘛。”


    褚元琪有些急躁,把布包往前推了推。


    滿心滿眼的期待。


    “不用看,七王爺,不管是什麽,我都不會收的。”葉蓁態度很堅決。


    葉相國也不能坐視不理了,擺出家長的架子來,把東西推了迴去,“七王爺,男女有別,小女怎麽能隨便收您的物件呢。您是無意,可傳揚出去那些嘴碎的怕是會汙了小女名聲。私相授受,小女可擔待不起。”


    褚元琪撓撓頭,急的要蹦高,還是把腦袋探過去壓低聲音道,“什麽私相授受,你嫁過去,不就沒人說了嘛。呃,你看看嘛,我給你打開。”


    說時遲那時快,那麽一抖,一把桃木梳子在桌麵上跳了一下,穩穩的躺了下去。


    隻有手掌大,打磨的很是光滑,梳子背上刻著纏枝花卉紋路,小巧又精美。


    隻掃了一眼,葉蓁就不肯在看了,洪水猛獸般避之不及,“那個,七王爺,我真的不能收,您還是拿迴去吧。”


    來了這麽久,常識她已經有了。


    梳子,在古代可不是普通物件,是男女信物的一種。


    而且是最熱烈最熾熱的一種表達。


    結發結緣、白頭到老,說白了就是要私定終身,糾纏到老的意思。


    簡直堪比現代送個大鑽戒,她怎麽可能收呢。


    “怎麽不能……”


    “七弟,你住嘴。”褚遠淨大步過去瞪視了褚元琪一眼,那邊啞了,他即刻把梳子揣到懷裏去,青白著一張臉強撐著笑,“相國、葉小姐,七弟不懂事,驚擾了,見諒。”


    葉相國攆著胡須搖頭,無奈的堆起笑臉,“七王爺年幼,難免跳脫,老夫豈會在意。怕是七王爺一時玩心重拿了你的物件戲耍,往後啊,還是藏好一點為好。”


    “是,是。”褚元淨訕訕附和了,拉著一臉不甘的弟弟就坐了迴去。


    哎,被拒絕的很徹底啊。


    不光相國不中意他,葉小姐對他也是無意。


    頓時,麵如死灰,心如刀割。


    “……六哥,要不你罵我一頓?”六哥哀傷了,褚元琪慌手慌腳的也不會勸,臉上表情飛快變幻過,就試探著把白嫩的臉探過去,“要不,你出去打我一頓?誰讓事情我給辦砸了呢,我該罰該罰。”


    褚元淨輕歎一聲,飲盡杯中酒,“跟你沒關係。這裏太悶,我要迴去了。”


    他一貫討厭宮裏的浮華虛偽,唯一堅持留在這裏的理由都沒了,他自然再不用留。


    “六哥,我跟你走,等等我。”


    那兩個一前一後在眼前消失,葉蓁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是垂了眉眼。


    完了,多好的純情小帥哥,就被她傷害了。


    哎,沒辦法啊。


    隻能祝福他,找個更好的了。


    嗬嗬,這祝福,肯定能達到吧?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對了,這都不重要,爹爹把她弄到宮裏來到底為什麽啊?


    總不可能是為了蹭頓飯吧?


    “爹爹,您……”


    “你說什麽!你胡說!”


    可,她的問話很快被突然的一聲尖叫淹沒了,聽聲音……


    是皇後!


    皇後一貫裝腔作勢的功力很強勁啊,怎麽會如此失態。


    葉蓁迅速的把目光投向主位那邊。


    大殿裏眾人亦是,頃刻,歌舞停了,主位上的皇後成了絕對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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