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音眼睫輕顫,抿唇。


    “我相信唐禦。”


    盛淺點點下巴,說道:


    “所以說你是因為信任所以沒有感覺,還是說因為沒感覺所以沒感覺。”


    顧西音:“這重要嗎?”


    盛淺一愣,顧西音抬起頭


    “這重要嘛?我們現在交往的很好,生活也算互相滿意,為什麽非得探清楚感情深淺呢。”


    盛淺皺眉:“可是如果以後你們遇到……”


    遇到什麽盛淺居然說不出來,她想說遇到感情上的矛盾,可是顧西音這種事事都可的態度矛盾根本大不了哪去。


    情侶吵架無非就是出現都不願妥協的矛盾,可是看看這倆。


    唐禦無底線的寵,顧西音事事都隨便,兩人也沒有矛盾,想吵也吵不起來。


    顧西音見她沒話說,笑了笑。


    “我理解你說的,無非就是我沒有因為他的某些多情往事而出現不高興的心情就覺得我是不在乎的。”


    “可是那是過去了,現在站在他身邊的是我,若是他未來真有一天跟別人曖昧那就說明他不是良人,所以沒必要為一些莫須有的事較真,傷人傷己。”


    盛淺居然覺得她說的有些道理,但是她又覺得哪裏不對勁。


    後來經陳時一點撥,她才知道顧西音這是沒心,她身邊站著誰都可以,那人不一定必須是唐禦。


    迴到現在,盛淺驚訝半晌,說:“你活的很豁達自在。”


    顧西音沒再說話,吃完飯就看到唐禦走過來


    “吃飽了?帶你出去逛逛?”


    顧西音仰起臉,“你不需要陪客人?”


    盛淺笑著開口:“唐總是家主,哪需要他陪,他來了就是給麵子了。”


    盛淺知道唐禦今天來就是把顧西音正式介紹給眾人。


    果然,唐禦站在主位對著那些大大小小的人物介紹顧西音。


    一對璧人,男的高大摟著纖瘦的女人,女人卻不是嬌小,溫淡的氣質看起來貴不可攀。


    盛淺想著,很多男人都想要個乖巧柔順的女朋友,但是有些人的乖巧比冷暴力還嚴重。


    迴去的路上,顧西音握上唐禦的手


    “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唐禦轉頭看她,眼裏沒有笑,嘴角卻勾起。


    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潤:“我能有什麽意見,有沒有的,你在乎麽。”


    顧西音皺眉,“我實在不知道我做錯什麽,你跟我說啊。”


    唐禦深吸一口氣,“我問你,我在對眾人介紹你是我未婚妻的時候,你的心情是怎麽樣?”


    是被擅自做主的氣憤還是又進一步的驚喜?是驚嚇還是開心。


    顧西音看著唐禦認真又漆黑冷淡的眼,突然說不出謊話。


    唐禦明白了,冰涼淨廓的手摸上女孩的臉,輕輕摩挲:


    “阿音是沒有感覺對不對。”


    沒感覺,比抗拒還要可怕。


    不拒絕不迴應,唐禦無計可施。


    顧西音要是抗拒他還會用強硬手段,但是這位配合的不得了他隻能自己憋著自我開導。


    唐禦忍了又忍,即將爆發,顧西音冷不丁地說


    “我在乎你的。”


    “??你說什麽?”


    唐禦想著這人又要開始睜眼說瞎話地哄騙了。


    顧西音認真看著他的眉眼:“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你和別人不一樣的。”


    唐禦差點沒聽清,這簡直就是長久戰突如其來的階段性勝利啊。


    這也不怪唐禦,他自己哄自己都兩年了,突然有一天罪魁禍首大發慈悲來安慰他了,還不是說謊。


    唐禦卡著顧西音的下頜侵身上前吻上,輾轉反側,舌尖勾劃,交纏甜膩在二人唇間漫溢。


    “你還真是懂得拿捏我啊顧阿音。”


    唐禦陰惻惻地說,轉移矛盾有的一手。


    沒有否認卻讓他發不出火。


    唐禦認命般地獨自壓下陰鬱,他一向能忍。


    *


    進入小年,帝都處處洋溢著新年到來的喜慶。


    顧河獨自坐在顧家老宅,這裏冷清一片,什麽都沒了。


    顧沛之不是他的孩子,顧洛寧怪他把她嫁給宋恆連家都不迴,謝婉瘋了。


    唐禦折磨父親而死可是他沒有勇氣報仇,自己現在手無寸鐵又不甘心同歸於盡。


    他想去找顧西音要迴顧氏,那點微末的股票分紅他實在不甘心。


    顧西音也是顧家人,她怎麽可以站在敵人那邊。


    唐禦正是看中了他懦弱膽小這一點,連動都懶得動。


    顧家一瞬間死沒了隻會讓顧西音麵對莫須有的惡意猜測。


    所以在顧河找上顧西音,還沒見到人就被暗中跟著顧西音的保鏢提溜到唐禦那裏。


    在那裏,他知道了顧長緒和唐均合作害死了唐禦父親,但是老頭兒狡詐多疑,抹平了所有證據。


    就連偷聽到秘密的顧西音都能毫不猶豫送走,讓人抹殺她的記憶。


    顧河第一次發現自己蠢得要命,顧川和謝婉偷情十幾年他不知道,顧川轉移財產他也不知道。


    他自以為顧家和睦,其實顧家早就分崩離析。


    顧河喝了口酒,辛辣的酒水灼燒了胃部。


    現在顧氏東山再起就靠他了,他不甘心一輩子這樣。


    唐禦讓他家破人亡,這仇他早晚得報。


    顧河嘴裏散發著酒氣推開金發女人,拿出手機在電話撥打之前對著那女郎說了一聲滾。


    女人起身穿衣服,那頭顧河舌頭打結地說道:


    “我答應你。”


    隨著電話掛斷,隨之而來的是關門聲。


    金發女人出了別墅拿出手機對著那頭說:


    “盛先生,顧河剛剛跟別人打電話要答應什麽東西。”


    那頭不知說了什麽,金發女郎眉開眼笑,“好的,謝謝。”


    盛珂掛斷電話就敲門進入包間。


    此時包間裏隻有唐禦,唐禦眉眼淡漠


    “說。”


    盛珂把剛剛電話的內容又複述了一遍。


    唐禦輕笑,“你覺得是誰?”


    這個盛珂還真不知道,被唐禦搞的破產送進去弄死的數不勝數,因此唐禦的仇人顧河都排不到前麵。


    唐禦看著杯中被罩的五光十色的酒,眉眼染上幾分妖孽。


    “我猜是樓家呢。”


    “讓陵城的人盯緊樓家眾人,聯係樓敘。”


    “是。”


    剛迴答完,秦十離抱著嘉怡推門而入。


    男人一身黑色大衣,在男人懷裏的嘉怡睡得很熟,秦十裏冷著臉抱著被一手刀劈暈的嘉怡往休息室走去。


    出來後坐下喝了一杯酒。


    唐禦幸災樂禍說道:“以前貼著你的小女孩現在嫌棄你嫌棄的要死不好受吧。”


    擔心人家移情別戀非得釣著人家,現在好了人家真的不稀罕你移情別戀了,玩脫了吧,活該。


    秦十離恢複冷靜,“江家的事嘉怡不會再摻和,我會帶她迴港城順便轉學。”


    秦十離現在就是後悔太過縱容嘉怡和太過自負能夠掌握嘉怡的心思。


    異地兩年不能實時掌握嘉怡的動態以至於讓嘉怡脫離他的掌控。


    秦十離眉目冷清,依舊是端方自持的模樣。


    “所以江家那邊我會親自出手,你最好讓你那個朋友迴來,不然來晚了老宅也會燒沒。”


    唐禦轉了轉杯子,“你親自?你還要把手伸到帝都?”


    “都是幹淨勢力。”


    唐禦笑著說:“其實無所謂好壞,哪裏都一樣。”


    都一樣髒,黑的不一定黑,白的也不一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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