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格的變換毫無征兆,風格兩個極端。


    一個躲著怎麽都不出頭,另一個莽得不考慮後果大庭廣眾之下去捅人脖子。


    都不是讓人放心的。


    kier恢複到獨屬於自己的嗓音,相比於顧西音本人更甜,甚至有些膩。


    她微笑,“你不喜歡我?”


    唐禦牽起她的手,“可以告訴我這道疤怎麽來的嗎?”


    kier聳肩,“如你所見,自殺唄。”


    “是你還是阿音。”


    kier皺眉,“當然是她了,我才不會這麽軟弱。”


    “不過她不會再這樣了,至少不會選擇這種死法。”


    太疼了,她可以共享顧西音的記憶,所以她知道那個疼,說著還打了個哆嗦,真是太疼了,任由血流幹卻無能為力的絕望才是最大的折磨。


    唐禦點頭,“你讓顧西音出來,我帶她去顧家。”


    kier皺眉,“你不帶我去我會自己去。”


    “你現在是故意傷害的嫌疑人還是精神疾病患者,出門需要監護人的。”


    唐禦說到此,又笑著說


    “真是不好意思,我現在就是你的監護人。”


    “還要關著我?”


    唐禦捏著她的手臂,“我答應你的不軟禁,所以帶你去公司?”


    kier上前去吻唐禦,唐禦一個側頭表示拒絕。


    kier吻在他的側臉上,“我也是顧西音的,雖說是第二人格但是也代表了她的意誌。”


    唐禦把她扯出懷抱,“我可不是好人,再惹我直接讓你去見閻王。”


    “你舍得嗎?”


    唐禦拍拍她的臉,“是不舍得,不過你要是一直睡著我也願意,也不費事。”


    kier咯咯笑出聲,帶著某些興奮的驚喜,“我們才是一類人,讓我取代她好不好。”


    唐禦心裏一沉,一旦顧西音有了被否定的感覺,她就慢慢不會出來,放任第二人格占據身體。


    唐禦不好意思笑笑,“真是抱歉,我還是喜歡阿音。”


    kier撇撇嘴,“那我犧牲一下好了,裝成顧西音。”


    唐禦嗤笑,“你還真是蠢。”


    kier冷下臉,“你說我蠢?”


    “你自己難道不是早晚會進局子嗎?”


    沒等她反駁,唐禦把她抱在沙發上,“去收拾收拾,帶你去公司。”


    隨後先一步上樓去收拾了。


    顧西音下來的時候,唐禦正在吸煙。


    “不是戒煙嗎?”


    唐禦皺眉,試探叫了一聲,“阿音?”


    顧西音嗯一聲,“是我。”


    唐禦上前把她牽進餐廳,“先吃飯,吃完隨我出去。”


    唐禦喝著咖啡,“阿音,如果過一會兒見到盧菲,不要讓kier出來,你要自己解決。”


    顧西音抿唇,“我控製不住,唐禦。”


    鑰匙不在她手上,出不出來從來不是她說了算。


    初夏的天,已經開始了些許悶熱,唐禦坐在車裏聲音溫和


    “盧菲要見你,我們私了。”


    程哲和程老爺子不是手無寸鐵的人,是四九城裏有人脈有背景的一方勢力,這次隻能私了,公開來說,對顧西音更不利。


    顧西音望著窗外,聲音喪氣,“抱歉。”


    唐禦牽起她的手,“你有什麽可抱歉的。”


    “我給你惹了很多麻煩。”


    唐禦側首摸著她的臉,姿態溫柔,藏起了所有的強勢。


    “阿音,我也是有需求的,被你需要的感覺之於我是一種滿足。”


    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他為她擋去渣滓,護她在羽翼之下,這種救贖一定意義上滿足了唐禦對顧西音的渴求。


    顧西音沒再說話,去公司前兩人到了原氏私人醫院。


    盧菲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傷到嗓子說話困難。


    程羽一夜沒睡,此時也很焦慮,顧西音怎麽平白無故去殺媽媽,還有媽媽之前說的她肯定會離開到底是怎麽迴事,他們有什麽恩怨。


    她看向眼裏透露著陰狠的盧菲,居然有些害怕。


    盧菲現在沒空裝溫柔裝大度,一切超乎了她的掌握。


    她一直以為顧西音還是軟弱不敢反抗的,也許是唐禦給她了底氣。


    盧菲閉上眼,第一次計劃滑鐵盧,意外居然是顧西音。


    程哲進來的時候臉色難看,他看向脖子上圍了一圈白布的妻子,


    “我當初就說過不讓你摻和,你非得見錢眼開去去淌顧家這個渾水。”


    盧菲看到他這個事後諸葛的虛偽作態,心裏冷笑,沒有那些錢他能扶雲之上?


    程羽迴頭,看著爸爸,“什麽錢?”


    程哲沒說話,他看向女兒,“你還想嫁給唐禦嗎?”


    臨近中午,醫院的地下車庫裏。


    顧西音對著唐禦說:“我想自己去”


    唐禦想也沒想就拒絕了,顧西音笑著說,“殺了盧菲,不止是kier想做的也是我想做的。”


    “現在不能殺。”


    唐禦給她講盡道理,“盧菲和謝婉有關係,順藤摸瓜扯上顧家,顧氏會更快到你手裏。”


    顧西音問出一直想問的問題


    “我是一個精神病,你還喜歡我?”


    唐禦嗯一聲,因為他也不是個正常人,絕配。


    隻不過他善於偽裝。


    都喜歡上了,真的很難再理智下去。


    他可以毫不猶豫的答應戒煙,卻也知道自己一輩子都戒不掉顧西音。


    “阿音,即使你淹死在世俗的眼光裏,你還有我呢。”


    顧西音抬起頭,這是她第一次被堅定的選擇,第一次。


    也許在這時候她明白,前二十年的厄運終究止步於與唐禦的相遇。


    他不是她的太陽,卻也讓她的世界不再是漆黑一片。


    她囿於噩夢寸步難行,而他溫柔俯身,解開她心裏的第一個死結,帶著她往前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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