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白溫歆淺嚐了口紅酒,眼眸看著前方,“小糸糸的哥哥可是隻手能遮半邊天的蕭氏蕭總啊?”


    ——為什麽是半邊天?因為不知道他是蕭二爺。


    早有耳聞,她一點也不覺得詫異,語氣平淡至極。


    “嗯嗯嗯……”徐洛繁彎了彎清澈的眸子,得意忘形道,“姐姐,我哥哥很厲害的!”


    陳總撐著腦袋迷迷糊糊地看了過來,酒精上頭,突然就不受控地整個腦袋靠在沙發上,醉過去了。


    蕭哲然看見的就是這樣的畫麵。


    包廂裏分別坐著三女一男,林淼已經倒下了,陳總坐在最側邊的沙發上。


    而徐洛繁靠在陳總的老婆白溫歆的肩上,畫麵怪和諧的。


    陳總的老婆,白溫歆。她對徐洛繁一見如故。


    當初打算和徐洛繁的徐氏合作也是白溫歆的決定。


    蕭哲然懸著的心也在門推開的時候,緩緩恢複平靜,他鬆了一口氣。


    他完全不把白溫歆看在眼裏,神情如平日裏一般的涼薄:“放開她!”


    其他人見到蕭哲然本尊肯定會免不了一頓誇讚,偏偏白溫歆沒有,反而摸著徐洛繁緋紅的臉蛋,帶著挑逗的語氣。


    “如果我說,不呢!”


    蕭哲然周身的氣息冷了下來:“你可以試試!”


    “好水靈的一個小美女。”白溫歆垂眼笑,“小糸糸,你這哥哥怎麽好像還會吃醋啊?”


    她肩上的女孩嘻嘻在笑,伸手噓了聲:”姐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兩人在蕭哲然的眼皮底下卿卿我我,雖然她們都是同性,但看在蕭哲然的眼裏就是很親密。


    “這樣啊!”白溫歆笑著挑眉,像是在聽一個尋常不過的秘密。


    蕭哲然看向徐洛繁甜甜的笑臉,自己的怒意都快被磨沒了。


    好久沒看到過她笑得這麽天真無邪了。


    “不管白女士出於什麽目的,最好停止你的想法。”蕭哲然好像想到什麽,眼角微微泛紅,“她好像很喜歡你,還請白女士照顧好她,我一會來接。”


    徐洛繁靠在白溫歆的肩上緩得差不多了,可是腦海還是沉沉的,她伸手想去拉蕭哲然的手:“然然,我......”


    “嗯!”蕭哲然蹲了下來,她一把撲進了他的懷裏。


    徐洛繁的腦袋靠在他寬大的肩上,唿出溫熱的鼻息,帶著濃濃的紅酒香。


    “我最愛然然哥哥了,不要吃醋好不好?!”


    “好,哥哥不吃醋。”蕭哲然揉了幾下她的後腦勺,“怎麽喝這麽多?”


    “糸糸認識了一個很好的大姐姐。”徐洛繁眯著眼睛,環在他脖子後麵的手,隨意輕抹著他後腦勺的發絲,“哥哥,會迴來的對吧?”


    蕭哲然怔了怔,沉著聲道:“會。”


    白溫歆找了個幹淨的酒杯,倒了杯給蕭哲然:“蕭總,喝一杯?”


    徐洛繁扭過頭去看白溫歆:“我替哥哥婉拒可以嗎?我可以喝。”


    白溫歆的本意本來就不是要勸酒,她一口幹掉高腳杯裏的酒,溫聲道:“不行,過來把牛奶喝了。”


    聽見她說的話,蕭哲然的神情不著痕跡地變了變。


    徐洛繁在蕭哲然的懷裏待沒多久,又迴到白溫歆身邊,接過她手上的牛奶:“嘻嘻,謝謝白姐姐。”


    蕭哲然站起來,垂眸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糸糸,再玩一會我們就迴去了。”


    “不準再喝酒了。”


    蕭哲然用指腹在徐洛繁的唇角上擦了下,轉身拉門出去。


    白溫歆說:“蕭總別多想,我隻是和你外甥女聊得比較投緣。”


    門被拉開,外麵的吵鬧聲闖了進來,他的動作停下來,神情十分微妙:“嗯!”


    範思貝好不容易找了過來,走著走著,不靠譜的蕭淩昊不見人影了,卻碰見了蕭哲然。


    “糸糸呢?”她拉著蕭哲然問,“在裏麵對不對?”


    蕭哲然繞開她來走,寡淡的神情中透著一陣憂傷。


    “你......你一定是在騙我!”範思貝的心髒快要驟停,雙膝差點落地時,身後的男人突然開口,“把她照顧好!”


    範思貝感到了一陣無力,眼眶紅了。


    “你說,糸糸她已經被那個......”她聲音越來越微弱。


    蕭哲然神情恍惚,沒有迴應她,徑直地朝安全出口走去。


    範思貝顫抖著咬牙,一個兩個混賬東西!


    她推門而入,拉大著嗓門:“老東西,看我貝姐不把你狠狠教訓一頓!送你去吃國家的飯。”


    “......\"看見裏麵溫馨的場景,範思貝的語氣弱了下來。


    搞不懂,搞不懂,真搞不懂,蕭哲然在忽悠個什麽勁。


    -


    安全出口漆黑一片,蕭哲然立在窗口前。


    感應燈亮了,有人推門進來,點著煙火走向那抹孤寂的背影。


    “來一根?”


    煙霧繚繞,蕭淩昊在往下一層的階梯坐下來。


    蕭哲然眼皮都沒抬:“把煙滅了!”


    “......”蕭淩昊叼著煙深深吸了兩口,再掐滅,“這煙可不便宜!”


    氛圍稍微凝固一瞬,感應燈突然滅了。


    兩個大男人在這一片怪異地昏暗中,蕭哲然想讓蕭淩昊滾出去。


    他要靜靜。


    話沒來得及開口,感應燈隨著樓下曖昧的哼唧聲傳來亮了。


    反反複複好幾迴,聽的蕭哲然心裏發麻。


    短短十來分鍾,他們聽見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蕭淩昊垂眼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散漫地淺笑:“兄弟不行啊,才十二分鍾。”


    片刻後,樓下的人吼了聲:“你行你來!”


    蕭哲然這才淡淡抬眼,看向蕭淩昊,兩人對視了半秒。


    蕭淩昊收迴視線,掏出煙來,含在嘴邊,沒有點燃:“你多久?”


    剛剛那半秒已經夠讓蕭哲然窒息的了,他不想迴答這種無意義的問題,拍了兩下衣袖。


    蕭淩昊見他打算出去,拿出打火機:“你該不會十二分鍾都沒有?”


    蕭哲然依舊沒有正兒八經地迴答他這個問題,轉而道:“我知道你是為她來的,不過你聽好了,她有我保護就足夠了。”


    蕭淩昊轉過身去點燃了煙,把打火機放進西裝的口袋中,深深吸了口,灰白色的煙霧從他的鼻腔中漫出。


    “我知道!”


    “她笑得很開心。”蕭哲然說,“跟五年前笑得一樣開心!”


    說這句話的時候,蕭哲然微微扯了扯唇角。


    蕭淩昊微微蹙眉,眼神注視著窗外的空蕩,煙霧被微風帶了出去,消散在空中。


    蕭哲然拉開安全門,抬步邁了出半步,淺淺撂下一句:“我以為你那天你來過薔薇苑,會猜到。“


    “猜到什麽......\"


    安全門關上那刻,蕭淩昊才後知後覺他在說什麽!


    -


    範思貝沒試過這麽丟臉,一天內認錯兩迴“陳總”。


    她就說陳總四十來歲怎麽長得這麽年輕貌美,還是個變性人?


    直到白溫歆指向趴在沙發另一端的男人:“我先生才是陳總,而我是白溫歆,你可以跟著糸糸叫我白姐姐啊。”


    白溫歆隨和大方,好相處,像是自小受到過良好的教育。


    “哈哈哈,陳總真有福氣。”範思貝隻能用大笑來掩飾尷尬,“白姐姐人真好,難怪糸糸可以跟你聊得來。”


    徐洛繁喝完牛奶沒多久,有些困意,便躺在白溫歆的腿上。


    範思貝怕麻煩到白溫歆,畢竟他們今天隻是第一次見麵:“要不躺我腿上吧,糸糸。”


    “嗯!”徐洛繁想爬起來,卻被摁了迴去。


    白溫歆說:“沒關係,明天我們就要離開了,這次分別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見上麵。”


    蕭哲然敲門進來,徐洛繁立馬精神地坐了起來,展開雙臂:“哥哥是來接我迴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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