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挺小的,黃昏時間,徐洛繁吃完飯想在海邊散步,說不定會找到什麽線索。


    她順著海風方向走,沿著海邊追趕橘紅色的夕陽。


    人群中最奪目的不是肌肉男,而是穿著一身黑西裝,站成圈的保鏢大哥。


    還有熙熙攘攘想去看熱鬧的遊客。


    徐洛繁隨便抓來了個路人問:“前麵是出什麽事了嗎?那麽多人擠在一塊?”


    路人:“聽說來大明星了,我現在要去看,不說了。”


    一陣風在她身前閃過,路人風風火火跑了。


    “聽說附近舉行音樂節,圍在裏麵的不會是什麽大明星吧?”


    “哪個明星,讓我瞧瞧。”


    “女的,女的,女的......是誰沒看著。”


    “大明星也請不起這麽多保鏢啊,我說可能是音樂節主辦方的千金差不多。”


    “什麽?不是明星啊?還想說音樂節的門票沒搶到,到這裏免費看明星來著。”


    人太多了,即便知道裏麵的不是明星,也有不少人擠在那裏不走。


    徐洛繁站著、坐著、蹲著、趴著、往天上一蹦的,各種姿勢都試過了。


    她隱約看見一個女孩戴著草帽坐在海邊搭起了城堡。


    “貝貝,是你嗎?”


    她不敢太大聲,怕打草驚蛇。徐洛繁的拳頭不夠硬,沒法用拳頭說話。


    在遊客中打聽到,這位富家千金來海北兩三天那樣吧,每日出門都會有保鏢跟在身後。


    奇怪的是,這些保鏢對二十來歲的女孩特別不友好。


    徐洛繁聯係不上於南,迴來了趟別墅,恰好在路口見到他。


    於南正在打電話,掛斷電話後,嘴角微揚:“‘線’訂了海北的機票,現在已經出發了!”


    於南已經安排好那邊的保鏢跟蹤,一有消息就給他匯報。


    範易州買了海北的機票,他們更能確定範思貝的位置了。


    徐洛繁說:“於南,你能打幾個?”


    於南:“沒數過。”


    原本他們計劃是把“線”引出來,去找“針”,沒想到她這麽輕易在沙灘遇到可能是範思貝的女孩。


    徐洛繁二話不說拉於南去到沙灘,今天遇到西裝大哥的位置。


    徐洛繁跑得氣喘籲籲地,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十幾分鍾前還在的西裝大哥,現在已經不在了。


    碰壁多次後,於南已經心力交瘁。他沒有原路返迴別墅,而是脫下鞋子,坐在柔軟細膩的沙子上,抓起一把沙子,它們從指間漸漸流走,他握得越緊沙子流走得越快。


    他們也嚐試過最蠢的辦法,挨家挨戶問當地的老板,人家守口如瓶,什麽都不願意說。


    徐洛繁何嚐不是呢,雙手叉腰,輕輕地脫下鞋子,赤腳走在柔軟的沙灘上,感受著腳下細膩的沙粒。


    晚上的海風徐徐吹來,吹拂著她的發絲,帶來了海的味道,她不知道。


    海水洶湧地往岸上卷來,一浪高過一浪,氣勢磅礴。


    思路打開,徐洛繁忽然坐了下來,想到了什麽,雙手搖了搖於南的手臂:“於南,貝貝被送到海北的原因不一定是不肯聯姻。”


    範思貝的手機在家,發給她的那條信息,徐洛繁猜測是範易州發的。


    還有之前在公安局結下的仇、保鏢不準二十來歲的女孩子靠近......這麽一來二去的,範易州防的人是她!


    徐洛繁咬唇,不知不覺又把自己繞來了迴去,防她做什麽?防她把範思貝帶迴去嗎?


    也不對,帶迴去豈不是更好嗎,範振海更省心啊!找都不用找。


    “不對不對不對......”徐洛繁頭發都要發白了,也沒搞明白範易州的葫蘆裏放的是什麽藥,“也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範氏聯姻這麽嚴重的事情,範思貝怎麽地也會被禁錮起來,哪裏都不許她去,而不是讓她隨意走動。


    徐洛繁的cpu都快要幹燒了,也沒把事情捋清楚。


    於南看了眼徐洛繁,身體往前,伸手在海裏抓起一把沙子。


    他同樣緊緊握住,然而沙子卻穩固地在留在他手中,沒有絲毫流失。


    “是我們從一開始就錯了。”於南凝視遼無邊際的大海,“或者我們都把範易州想得太聰明。”


    的確,聰明的話也不會往家裏買這麽多當地的特產迴去。


    有句話叫什麽來著,“你苦苦尋覓的東西不見蹤影,等你近乎絕望時,它卻換了個模樣現身啦!”


    他們人還在海邊吹著海風,徐洛繁在想,錯在哪。


    思考需要能量,徐洛繁餓了。


    她跟於南兩人朝著燒烤店的方向走去,突然,一陣輕柔的歌聲,宛如天籟,飄入耳際。


    聲音好熟悉,徐洛繁順著聲音的方向撒丫子狂奔。


    入眼的是穿著抹胸吊帶、牛仔短裙的範思貝,坐在中央位置,手持麥克風,閉眼歌唱。


    “啊——啊——啊——”


    徐洛繁捂著嘴,盡力壓著自己的聲音。


    她也不想自己像個瘋子般,偏偏這樣的畫麵,太過震驚。


    徐洛繁剛想往裏衝,就被身後的於南一把拉住,於南嚴謹地搖頭:“別衝動!”


    燒烤店裏光線有點暗,不仔細瞧還真難發現,範思貝身後站著個穿黑衣服的保鏢呢。


    範思貝貌似自由,實則處處受到約束。此刻,徐洛繁看到她頸項上那無形的繩索。


    這位保鏢大哥,難道是困得睜不開眼了?還是說他的武力值如同那泄氣的皮球,完全不行?於南竟如此輕鬆地將他一舉拿下。


    動靜有些大,範思貝嚇了一跳,身體往邊上縮了縮。看清是於南後,臉上的神情舒張開來,才抬眸直視站在店門口的徐洛繁。


    徐洛繁認為,範易州如此處心積慮,是為了離間女孩子們的友誼。或許範易州想一箭雙雕。


    既然範氏娛樂需要聯姻,犧牲的自然不能是他自己。


    範易州還沒玩夠呢!


    “死丫頭,你去哪了!”徐洛繁腳步微頓,範思貝一臉錯愕,放下麥克風走過去抱著徐洛繁,“糸糸,你怎麽了?”


    雙手在她的後背重重地拍打。


    “咳咳咳......”範思貝不停幹咳,內傷都要被徐洛繁拍出來了,“姐妹,你怎麽迴事啊?我哥沒有把別墅的地址給你?”


    徐洛繁蹭著她的肩膀,小小地哭了一會:“你哥沒這個好心!”


    “他又惹你不快了?”範思貝把她推開,看了眼可憐巴巴的女孩,又往自己懷裏摟,“乖,我一會就去揍他!”


    範思貝掀起眼皮,看著於南:“他怎麽也跟來了?”


    徐洛繁跟範思貝很早之前約定好,五一假期要一起在沙灘看肌肉男的。


    多了個男人,還是喜歡的人,範思貝覺得怪怪的。


    於南出門急,沒帶上自家的保鏢,現在忙著控製著範易州那邊的人。


    聽見範思貝提他了,他眼睛微微亮了,可保鏢不安分,他聲音洪亮地嗬斥打破她們的久別重逢。


    “再動你不止右手會斷,我保證你下半輩子會在輪椅上度過!”


    他沒有開玩笑,蕭哲然救下重傷的他,康複後,蕭哲然對他很嚴格,除了加強他的工商管理的能力,武力上更是苛刻。


    每日練到遍體鱗傷才能去休息,要是再對付一個範家的保鏢都綽綽有餘。


    一陣又一陣烤串的味道,隨著海風飄了過來。


    徐洛繁和範思貝根本抵擋不住燒烤的美味。


    “老板,我要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跟這個,外加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


    徐洛繁站在冰櫃前,幾乎全部點了個遍:“雙份的,還要一份炒螺。我後麵那個賣單。”


    “雙份哪夠啊?這不還有於南在嘛。我們各要三份,別跟我哥客氣!”範思貝笑說,“老板,你們這裏的生蠔我全要了,謝謝!吃不完我迴去喂狗。”


    點的燒烤陸陸續續上了,於南的保鏢來的及時,剛好可以換班。


    於南心情不錯,看著蕭家保鏢怪可憐的,便說:“想吃什麽自己到冰櫃裏拿,我報銷!”


    “謝於總!”保鏢摘去墨鏡,單手輕鬆地把範家的保鏢逮住,另一隻手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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