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彌漫,徐洛繁雙手托腮抬起頭,閉起清透的眼眸,撅起嘴等待著吻落下。


    嘴都撅僵了,也沒見要吻她。


    她睜開眼睛,見男人拎起浴巾裹在身上,轉身推門出去了。


    徐洛繁擺正身體,兜起一把溫水潑在臉上,在頂級會所嘴皮都親脫皮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亂想個什麽勁兒。


    在頂級會所親她,多半真的把她當成姚思思,蕭哲然現在已經酒醒了,怎麽她還醉在酒中。


    徐洛繁躺到床上,很累卻睡不著,想起蕭哲然潔癖,洗過澡應該不會重新穿迴那身衣裳。


    她在衣帽間的一排女式衣裳裏,翻出一身男士睡衣,走出客廳。


    一眼掃在過去,人已經不在客廳了。


    翌日清晨,徐洛繁下樓,開車去上班,22棟門前停了一輛勞斯萊斯,車窗緩緩降下。


    她看了過去,蕭哲然一席墨色西裝,坐在後排。


    蕭哲然打開車門,走下車,把收款碼亮在她麵前。


    徐洛繁狐疑:“什麽意思?”


    “徐總,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蕭哲然淡漠地垂眼,“我說過,我是按秒計費的。”


    徐洛繁無語了,昨天他洗完澡溜了,他們之間什麽都沒做,還好意思按秒收費?


    收哪門子的費。


    徐洛繁也不是很趕時間,倒是想和他好好算算:“蕭總,我們昨晚什麽都沒做,按什麽秒,收哪門子的費?還是說蕭總在夢裏和我做什麽了?”


    蕭哲然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我會讓我律師列份表格寄給徐總過目。”


    律師,列表格,這麽羞恥的東西也好讓被人知道。


    蕭哲然不要臉,她還要呢!


    又跟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死樣,她話都沒說,那輛勞斯萊斯已經揚長而去,駛出薔薇苑。


    徐洛繁後知後覺,想起那天停在薔薇苑的勞斯萊斯,竟然是蕭哲然的。


    她跑到車上,給蕭哲然打電話。


    “蕭總,這種小事情怎麽能麻煩蕭氏的律師呢?我們私聊就好。”


    蕭哲然簡單粗暴迴了兩個字:“我忙!”秒掛斷電話。


    迴到辦公室,徐洛繁一天坐立難安,往前台跑了很多遍,都是問收沒收到蕭氏寄來的郵件。


    她想起蕭哲然有文件還落在辦公室,帶上林淼一同去蕭氏。


    “徐總,我們這樣貿然把文件送迴來,萬一裏麵的重要文件被泄密了,那我們......”林淼說,“我們豈不是成了泄密的重要對象了?”


    不愧是張濤帶出來的人,還拿她的話來堵她。


    到了蕭氏大樓門口,門衛不僅沒有過問她的身份,還雙手歡迎,前台更是麵露微笑迎了過來,什麽也沒問,就把她帶到電梯口。


    這麽容易進來,事出反常,老狐狸必是妖。


    想來蕭哲然知道她會來蕭氏找她,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坐等她上鉤。


    -


    蕭哲然辦公室,於南快步推門而進:“二爺,徐小姐來了,在一樓,準備上電梯。”


    他像一隻傲嬌的老狐狸,低頭喝茶:“她來做什麽?”


    於南有一說一:“送文件!”


    分明蕭哲然在玩欲擒故縱,現在還問她來做什麽!於南大大一個無語。


    昨天在徐洛繁那裏受了氣,為了自己給自己台階下,故意去頂級喝雪碧,加了一毫升的酒,導致自己身體過敏。


    是不是裝醉,於南不好判斷,蕭哲然的忍耐度極強,即便真的有幾成醉意,也會逼迫自己清醒。


    後來迴去薔薇苑時,可能真的醉過去了,被他拖上樓也沒什麽動作。


    不過,都進了薔薇苑,於南都睡過去了,卻被他生生強行拉走。


    蕭哲然繼續喝茶,慢條斯理地盤著核桃:“文件?什麽文件?”


    “......”於南塞自己一把核桃,把嘴巴堵住,不想說話。


    台階自己都搭好了,還不樂意下來,這是何苦。


    -


    憑什麽隻有她能按秒收費,她也是要按秒收費的!


    徐洛繁沿路退迴:“林淼,你說得對!”


    既然是合作關係,她幹嘛要親自去跑去被他羞辱。


    徐洛繁迴到辦公室,打開文檔敲了一個上午的鍵盤,把昨晚的過程一一說明,再補上時長。


    從叫車軟件開始羅列,到喂藥,接吻,接吻還分深吻和淺吻,另外還有她在浴室洗澡,被他闖了進來。


    核實無誤,徐洛繁轉發到蕭哲然的郵件裏。


    郵件剛傳送完畢,下一秒她收到蕭哲然律師發來的文件。


    【對徐氏總裁,一對一輔導費用如下。】


    徐洛繁的大腦瞬間炸得“嗡嗡嗡”作響,她一蹶不振地趴在桌麵,側臉斜著電腦屏幕,手搭在鼠標上麵滾動著光標,查看完再對比自己一本正經羅列出來的東西。


    簡直低俗、不堪入目!


    她像被泄氣的氣球,每三秒哎一聲地掃了掏手機出來付款。


    想起自己發的應該是蕭哲然的個人郵箱,這些事情應該隻有蕭哲然一個人知道,她又打起精神來核對。


    -


    蕭哲然盯著銀行新一筆收入,她轉賬了,還這麽幹脆,還以為她會跑來跟他理論一番。


    “二爺,這裏有一筆賬單需要由您,親自處理!”於南憋笑地拿著平板走到辦公桌前,“二爺,請過目!”


    於南就說徐洛繁怎麽一直沒上來,原來是迴去羅列“按秒收費”。


    蕭哲然冷冷地:“賬單,蕭氏的財務部做啥吃的?”


    於南委婉道:“我覺得這事,不應該由財務部處理,應由二爺親自處理。”


    於南沒等蕭哲然應下,把平板放置他麵前。


    他想說,徐小姐真是一個實在的人!


    蕭哲然收起手機,瞥向平板,把郵件轉到自己個人郵件,把企業的原件徹底刪除:“於總,迴到你工位上。”


    “好的。”


    昨晚都在現場看過了,他並不想多待,拿迴平板,出去關門一氣嗬成。


    蕭哲然擰眉看完郵件,給徐洛繁迴過去:【請徐總自重!我可不是那麽隨便的人,你說這些,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想我需要核查。】


    徐洛繁想核對自己有沒有發錯郵件時,收到蕭哲然用個人郵件發來的信件。


    不時迴複的郵件,妥妥發錯了。


    看見迴複內容,徐洛繁的神情從糗變為罵罵咧咧。


    什麽叫沒印象?連把她當姚思思的份都沒有,直接把這段記憶化為泡影,抹殺掉了。


    後悔昨晚沒有留下什麽證據,現在反倒讓人覺得她居心叵測,覬覦他的香唇。


    “叩叩叩——”


    “進來。”徐洛繁艱難地抬起頭,看向門口。


    “徐總,蕭氏的蕭總來訪。”


    林淼請蕭哲然進去後,關門出去。


    徐洛繁的神情僵了一瞬,連個洞都不留給她了。


    “蕭總,不知來徐氏有何貴幹啊?”徐洛繁站起來,故作鎮定地走過去,伸手想去握手,“來核查嗎?”


    蕭哲然冷冷地在她身上掃過,徑直走向辦公椅,拿出酒精來噴。


    “徐總我和你隻是合作關係。現在既然繳了費用,那我自當是要履行合約,對你一一進行指導,那麽我就是你的導師。”蕭哲然脫去西裝外套,掛在手臂上,等她過來取,“徐總,你怎麽可以覬覦你的導師呢!”


    徐洛繁咬牙,笑嗬嗬地過去把他的外套掛起來,轉身抱起筆記本電腦坐到沙發上,重新點開那份郵件看。


    那天蕭哲然也就待了小半個晌午,什麽也沒教,她想是衝著她那句話來的。


    是她先惹怒蕭哲然,這筆賬她認!


    “什麽!”徐洛繁瞪大雙眼,從沙發上起來,“我怎麽沒看到還有附加內容。”


    還以為蕭哲然是黑心商家,沒想到是良心賣家,她支付的居然是半年的全額費用。


    還是按照工作時長,第一天8個鍾來算。


    按秒計費的話,徐洛繁想說,那蕭哲然還挺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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