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表麵上看，他依舊還是站在原地的。甚至旁邊幾步之外的桌案上，還擺放著他剛剛才放下的幾卷藏書。
從周遭東西的陳設看，仿佛是在他瞬息之間生出了什麽莫須有的錯覺。
甚至若不是那陣強烈的磁場感應提醒著他，就連藍啟仁自己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產生了什麽錯覺。
但藍啟仁同時又很清楚，這絕對不是他的錯覺。
雖然這裏的一切看上去和片刻之前的藏書閣沒什麽兩樣，甚至連牆角擺放著兩盆還沒有完全開花的盆栽都和他記憶裏的一模一樣。
但是藍啟仁莫名就是肯定，他已經不在原地了。
有一瞬間，藍啟仁在慶幸自己剛剛正在彎腰去撿起地上掉落的書本。也正是因為他剛剛的這個動作，在本欲站起身時，他的那個角度，正好看到了對麵擺放的那些東西。
它們都是靜止不動的。
不止是那些花朵盆栽，甚至就連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到的那些樹上的枝葉，還有許多原本應該動著東西，此刻看上去卻像是一幅完全靜止的畫一般。
完全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正是因為這一點，雖然眼前依舊是藏書閣的一景一物，但是藍啟仁很肯定，自己已經不在原地了。
“叔父，剩下的我來收拾，你先去忙吧。”
然而，還沒等藍啟仁迴過神來，耳邊卻突然再次響起藍忘機的聲音，藍啟仁猛地轉身，下一秒，眼睜睜地看著藍忘機的身影，從藏書閣密室的台階上緩緩走了出來。
“叔父，我確定當時的確看到了那個身影，但你們似乎，都看不到。”
一瞬間，藍啟仁突然就想起了魏無羨不久之前說的話。當時他還有些懷疑的態度，此刻卻覺得，魏嬰說的話或許，都是真的。
如果此刻在他周遭的一切都是假的，那麽眼前的藍忘機...
究竟是什麽樣的力量，才能在瞬息之間做到這一切？
這一瞬間的念頭，即使是藍啟仁，後背也不自覺地爬上了一層冷汗。但眼前的“藍忘機”走到他麵前的時候，藍啟仁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甚至光從他那張臉上，是看不出絲毫的端倪的。
“忘機，你怎麽又來了？我剛剛不是讓你迴去了嗎？”
雖然心中已經有所猜測，但藍啟仁還是決定不動聲色，先試探一下。
眼前的“藍忘機”卻並沒有立即迴答藍啟仁的話，下一秒出現的場景落在藍啟仁的眼裏就像是什麽東西出現了卡頓之後又強行重啟的模樣。
他眼睜睜地看著原本已經走到他麵前的“藍忘機”沉默地在他麵前定住幾秒鍾之後，又重新往來時的台階上退去。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種老舊的機器，因為找不出迴應他的標準答案而出現了明顯的卡頓。最後隻能倒退迴場景的一開始，再次重啟。
仿佛是要印證藍啟仁此時的猜測一樣，下一秒，他果然看見已經倒退站在台階上的“藍忘機”再次有了動作。
就好像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一邊走一邊開口，說的，也還是和剛才一樣的話。
“叔父，剩下的我來收拾，你先去忙吧。”
連視線落下的地方，都和剛才一模一樣。
藍啟仁徹底沉默了下來，他思索著，如果自己此刻再問和剛才一樣的問題，那麽眼前的“藍忘機”，是不是會再次“重啟”。
猶豫隻是片刻，但藍啟仁也做出了和剛才不同的舉動。
這一次，他沒有去看眼前的這個“藍忘機”，甚至並沒有開口說話。
他一副像是沒看見“藍忘機”的樣子，轉身繼續自己手裏的事情。
如此，五分鍾靜靜地過去。藍啟仁手上的動作不停，眼角餘光瞥了同樣在那裏收拾了好半晌的“藍忘機”一眼。
所以，是隻要他不開口就不會觸發對話？
可是他要怎麽才能離開這裏呢？
思索的間隙，藍啟仁本著試探的心思，確認那個“藍忘機”並沒有看向他這邊之後，他腳步微頓，繼而向剛剛注意到的窗邊的位置走了過去。
在確定“藍忘機”絲毫都沒有注意到他這邊之後，藍啟仁猛地蹲下身，手裏動作飛快地折了那盆花的葉子。
薄薄的塑料質感發出很清脆的折斷聲響。
這一聲，似乎在一瞬間驚醒了原本正在收拾的“藍忘機”，他像是立刻要衝過來的樣子。
但是很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站在原地的藍啟仁在那道碎裂聲響起的一瞬間，就清晰地感覺到了他來時感受到的那絲震蕩感。
下一秒，眼前的藏書閣也如同他捏在手裏的樹葉一樣，在他麵前開始一點一點地破碎開。
藍啟仁抓不住任何的東西，但在身體往另一邊栽倒的瞬間，他聽見了魏無羨和藍忘機的唿喚聲。
“叔父！”
“叔父！”
藍啟仁猛地從床榻上坐起了身，失水過多的嘴唇透著一絲病態的白皙，然後，他就看見了站坐在自己的床沿，一臉擔憂的忘羨兩人。
藍啟仁下意識地張了張口，卻是努力了很久，才終於聽到了自己發出的一聲嘶啞的聲音。
“我這是...在哪？”
“叔父，你在寒室。”
這是藍忘機的聲音，但藍啟仁聞言卻下意識地看向另一邊站著的，從剛才開始就始終沒有說話，但眉頭緊緊地蹙著的魏無羨。
兩人視線對上的一瞬間，魏無羨頓了頓，似乎是想說什麽，但又顧忌著沒有開口。
但藍啟仁卻沒有管那些，他在緩了一下確定自己能夠出聲的下一秒就開了口。
“我剛剛，好像接觸到了你之前所說的，幻象世界。”
聞言，魏無羨的臉色終於徹底冷了下來。
但還沒等他開口，藍啟仁的話便接著說了下去。
“雖然我還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迴事，但我好像，已經找到了這兩者之間交替的媒介。”
“那幻象中的世界雖然和現實中的一般無二，但總有一些細節的東西是對不上的。隻要找到那樣東西，並且折斷它，人就能迴到現實中來。”
從周遭東西的陳設看，仿佛是在他瞬息之間生出了什麽莫須有的錯覺。
甚至若不是那陣強烈的磁場感應提醒著他，就連藍啟仁自己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產生了什麽錯覺。
但藍啟仁同時又很清楚，這絕對不是他的錯覺。
雖然這裏的一切看上去和片刻之前的藏書閣沒什麽兩樣，甚至連牆角擺放著兩盆還沒有完全開花的盆栽都和他記憶裏的一模一樣。
但是藍啟仁莫名就是肯定，他已經不在原地了。
有一瞬間，藍啟仁在慶幸自己剛剛正在彎腰去撿起地上掉落的書本。也正是因為他剛剛的這個動作，在本欲站起身時，他的那個角度，正好看到了對麵擺放的那些東西。
它們都是靜止不動的。
不止是那些花朵盆栽，甚至就連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到的那些樹上的枝葉，還有許多原本應該動著東西，此刻看上去卻像是一幅完全靜止的畫一般。
完全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
正是因為這一點，雖然眼前依舊是藏書閣的一景一物，但是藍啟仁很肯定，自己已經不在原地了。
“叔父，剩下的我來收拾，你先去忙吧。”
然而，還沒等藍啟仁迴過神來，耳邊卻突然再次響起藍忘機的聲音，藍啟仁猛地轉身，下一秒，眼睜睜地看著藍忘機的身影，從藏書閣密室的台階上緩緩走了出來。
“叔父，我確定當時的確看到了那個身影，但你們似乎，都看不到。”
一瞬間，藍啟仁突然就想起了魏無羨不久之前說的話。當時他還有些懷疑的態度，此刻卻覺得，魏嬰說的話或許，都是真的。
如果此刻在他周遭的一切都是假的，那麽眼前的藍忘機...
究竟是什麽樣的力量，才能在瞬息之間做到這一切？
這一瞬間的念頭，即使是藍啟仁，後背也不自覺地爬上了一層冷汗。但眼前的“藍忘機”走到他麵前的時候，藍啟仁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甚至光從他那張臉上，是看不出絲毫的端倪的。
“忘機，你怎麽又來了？我剛剛不是讓你迴去了嗎？”
雖然心中已經有所猜測，但藍啟仁還是決定不動聲色，先試探一下。
眼前的“藍忘機”卻並沒有立即迴答藍啟仁的話，下一秒出現的場景落在藍啟仁的眼裏就像是什麽東西出現了卡頓之後又強行重啟的模樣。
他眼睜睜地看著原本已經走到他麵前的“藍忘機”沉默地在他麵前定住幾秒鍾之後，又重新往來時的台階上退去。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種老舊的機器，因為找不出迴應他的標準答案而出現了明顯的卡頓。最後隻能倒退迴場景的一開始，再次重啟。
仿佛是要印證藍啟仁此時的猜測一樣，下一秒，他果然看見已經倒退站在台階上的“藍忘機”再次有了動作。
就好像剛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一邊走一邊開口，說的，也還是和剛才一樣的話。
“叔父，剩下的我來收拾，你先去忙吧。”
連視線落下的地方，都和剛才一模一樣。
藍啟仁徹底沉默了下來，他思索著，如果自己此刻再問和剛才一樣的問題，那麽眼前的“藍忘機”，是不是會再次“重啟”。
猶豫隻是片刻，但藍啟仁也做出了和剛才不同的舉動。
這一次，他沒有去看眼前的這個“藍忘機”，甚至並沒有開口說話。
他一副像是沒看見“藍忘機”的樣子，轉身繼續自己手裏的事情。
如此，五分鍾靜靜地過去。藍啟仁手上的動作不停，眼角餘光瞥了同樣在那裏收拾了好半晌的“藍忘機”一眼。
所以，是隻要他不開口就不會觸發對話？
可是他要怎麽才能離開這裏呢？
思索的間隙，藍啟仁本著試探的心思，確認那個“藍忘機”並沒有看向他這邊之後，他腳步微頓，繼而向剛剛注意到的窗邊的位置走了過去。
在確定“藍忘機”絲毫都沒有注意到他這邊之後，藍啟仁猛地蹲下身，手裏動作飛快地折了那盆花的葉子。
薄薄的塑料質感發出很清脆的折斷聲響。
這一聲，似乎在一瞬間驚醒了原本正在收拾的“藍忘機”，他像是立刻要衝過來的樣子。
但是很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站在原地的藍啟仁在那道碎裂聲響起的一瞬間，就清晰地感覺到了他來時感受到的那絲震蕩感。
下一秒，眼前的藏書閣也如同他捏在手裏的樹葉一樣，在他麵前開始一點一點地破碎開。
藍啟仁抓不住任何的東西，但在身體往另一邊栽倒的瞬間，他聽見了魏無羨和藍忘機的唿喚聲。
“叔父！”
“叔父！”
藍啟仁猛地從床榻上坐起了身，失水過多的嘴唇透著一絲病態的白皙，然後，他就看見了站坐在自己的床沿，一臉擔憂的忘羨兩人。
藍啟仁下意識地張了張口，卻是努力了很久，才終於聽到了自己發出的一聲嘶啞的聲音。
“我這是...在哪？”
“叔父，你在寒室。”
這是藍忘機的聲音，但藍啟仁聞言卻下意識地看向另一邊站著的，從剛才開始就始終沒有說話，但眉頭緊緊地蹙著的魏無羨。
兩人視線對上的一瞬間，魏無羨頓了頓，似乎是想說什麽，但又顧忌著沒有開口。
但藍啟仁卻沒有管那些，他在緩了一下確定自己能夠出聲的下一秒就開了口。
“我剛剛，好像接觸到了你之前所說的，幻象世界。”
聞言，魏無羨的臉色終於徹底冷了下來。
但還沒等他開口，藍啟仁的話便接著說了下去。
“雖然我還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迴事，但我好像，已經找到了這兩者之間交替的媒介。”
“那幻象中的世界雖然和現實中的一般無二，但總有一些細節的東西是對不上的。隻要找到那樣東西，並且折斷它，人就能迴到現實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