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疼死了!都怪你!恨死你了!你走開!”


    “好了好了親愛的,不是說了麽,咱們現在沒這條件,等以後結婚了一定生!生八個好不好?”


    “誰還跟你生八個!討厭~!”


    夏小梨聽著隔壁病床一對情侶從“悲傷埋怨”到“差點要當眾親嘴生八個”的極致拉扯,默默翻了個身背對著。


    還沒結婚也沒有經濟條件就讓你懷孕打胎,你還敢跟他暢想結婚生八個……


    她望著窗外才過去兩天又變得有生機勃勃的樹枝,默默腹誹。


    手臂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平放,手指有點發麻,她用右手抓著左手手指慢慢伸屈揉了揉。


    餘光看到肘心插的留置針周圍大片青紫,頓了頓。


    你也沒好到哪去,夏小梨,起碼人家還有人陪呢。


    女孩有些自嘲地閉上眼,手輕輕搭在平坦的腹部,溫柔輕撫。


    沒關係寶寶,媽媽會愛你,你要健健康康的。


    -


    “老板,上周您交代暫時擱置的收購合同有點問題,m國那邊讓盡快寄迴去。”


    周哲看著低頭撐著額沒反應的老板,疑惑:“老大?”


    過了一會兒,刑赫野抬起頭,眼底有睡眠不足的陰霾殺氣,“這種小事還得我親自辦?我打飛的送過去夠不夠快?”


    啊,老板這兩天中午都沒迴去吃飯,也沒帶便當,看來最近心情指數:高危!


    周特助適應性極強,忙說:“抱歉,那幾份合同應該是被您帶迴去辦公了,沒在公司,那我去取一下?”


    刑赫野閉眼掐了掐眉心,起身拿上車鑰匙,往外走。


    “把今天要簽的全部拿過來。”


    周哲跟上:“好的。”


    兩人經過秘書辦,周哲叫人,“瑪麗。”


    對方正和幾個女同事站在咖啡機旁摸魚,激情聊韓劇,“哎呀,那男主太蠢了,女主得絕症都快死了,他還在那阿巴阿巴——”


    周哲又敲敲門框,提高音量:“瑪麗!”


    陳瑪麗聞聲扭頭,看見一臉不耐站在門口的boss和周特助,差點杯子都掉了,“來、來了來了!”


    周哲無語擺擺手:“把今早我讓你打印的那幾份合同拿過來。”


    柯尼塞格駛進金鼎府地下車庫。


    刑赫野推門進屋,徑直往書房走,門一關,直到三個小時後才出來。


    一周沒住人的屋裏靜悄悄的,總感覺少了什麽,格外讓人心煩。


    某個壞家夥是真禁不住誇,這才消停幾天,又開始忙成陀螺夜不歸宿了,連點人影都不見,還變本加厲一下申請了外宿一周!


    連消息都沒有半條。


    膽子肥了。


    刑三爺不爽地摁開手機,長指飛快往下滑,翻出快被擠到底的可達鴨,怒敲。


    發完,憤怒地把可達鴨設成聊天置頂。


    一天天讓我好找!


    [野:夏小梨,你手機是死了嗎?不會吱聲。]


    [野:最多三天,再夜不歸宿,給你錢扣光。]


    夏小梨看著屏幕上的消息,難過地癟了癟嘴,把手機埋進枕頭裏。


    還沒想好理由,再拖一拖。


    五分鍾還沒收到迴複的刑赫野,氣笑了,原本要迴主臥嚐試補眠的腳步一拐,徑直往最角落的客臥去。


    不迴家睡覺是吧!


    老子睡塌你的床!把你這小房間給查封了!


    氣勢洶洶要睡塌床的男人,大力擰開門,長腿邁得飛快,剛要飛身上床,先看見了床邊翻開的幾份文件。


    契約?


    她看這個幹什麽?


    刑赫野拿起來翻動,轉身正要坐下,一眼看見衣櫃前攤開的破爛行李箱。


    男人半蹲在行李箱前,十分不講究他人隱私地翻了翻,全是那些小豬小鴨劃船的幼稚舊衣服,還有那個蠢蠢的海豚抱枕。


    居然真還全留著。


    留著能幹什麽?我還能給你機會穿迴這些破爛?


    刑赫野掀起眼看著衣櫃裏掛滿的名牌衣服,眉頭忽地蹙起,快步走到床邊又拿起那幾份契約翻動,漸漸地臉色越來越沉。


    違、約、條、款。


    看的全是違約條款。


    刑赫野轉頭,眸光沉沉地盯著那個被收拾得整整齊齊的破爛行李箱,下顎線危險地繃緊。


    大門被“砰”地甩上,力道重得仿佛整個金鼎府都在震。


    ……


    刑家主家。


    “少爺迴來了,一會兒就開飯。”


    陳管家接過刑赫野拋來的車鑰匙,說:“老爺他們晚飯後要去醫院看望謝小姐,少爺要同行嗎?”


    “不吃,不去。”


    男人渾身籠罩著低氣壓,冷冷扔下四個字迴了房。


    陳典望著自家少爺殺氣重重的背影,無奈笑著搖搖頭,小少夫人才兩天不在家,就跟吃了炮仗似的,飯也不在家吃了。


    房門被“砰”地砸上。


    刑赫野站在房內,感覺一股越燃越烈的火,在胸口爆裂亂竄。


    好啊你,夏小梨,表麵乖得能搓能揉,背地裏淨琢磨著想幹這種“大事”是吧?


    很好,非常好。


    男人胸口劇烈起伏,英俊桀驁的臉上黑沉陰鷙得嚇人。


    他現在沒有直接去抓人,就是還有幾分理智,怕自己直接把那個膽肥得敢琢磨違約跑路的丫頭掐死。


    他叉著腰,冒火的視線一一掃過房內屬於夏小梨的物件,書、畫畫的草稿紙、小毯子、桶一樣的胖杯子……


    等等。


    刑赫野的視線,詭異地定在床頭櫃的噸噸桶上。


    他快步走過去,拿起隻剩一點點水的大胖杯子晃了晃,視線再往下,盯住桌邊的布藝小籃子。


    這是夏小梨平時放藥的地方,卻總欲蓋彌彰地放了顧鈞意送的奧特曼布偶壓在上麵。


    計劃一周不迴來睡,居然沒帶藥和這笨水桶?


    奧特曼被人拎起,無情甩飛,躺到地上。


    刑赫野抓起一把藥瓶,藥片發出嘩嘩響,銳利的眼神盯著每個瓶身,臉色越來越凝重。


    全撕了,標簽全被撕了。


    隻是調理生理期的藥,為什麽多此一舉把標簽撕掉?


    平日裏又乖又老實的人,又怎麽會好端端偷偷收拾行李想跑?


    不對勁……


    男人的眉頭皺得死緊,眸中強壓著越來越濃烈的莫名焦躁。


    “……太蠢了,女主得絕症都快死了,他還在那阿巴阿巴——”


    女職員吐槽電視劇的話,突然詭異地閃進腦子裏。


    像是一道驚天閃雷重重劈來。


    刑赫野瞳孔放大,眼眸猩紅地死死瞪著手裏全被撕了標簽的藥瓶,大腦一片空白。


    夏小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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