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宋家。


    “鐺鐺鐺鐺~!哥生日快樂!!!”


    宋鬱看著客廳裏的幼稚又熱鬧的生日裝飾,溫柔笑著接過宋喬欣遞過來的花束,眼神在花上流連。


    “怎麽樣?好看吧?給你特別定製的。”


    宋喬欣背著手笑得歡喜,“爸媽要下個周才迴來,對我委以重任,讓我好好給你過生日。”


    她又從背後掏出一個小小的禮盒,“還有這個,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盒子裏是一款男士腕表,表盤裏有墨藍的釉光,溫奢有質感,十分好看。


    宋鬱第一時間就戴上了,溫柔得有點深的眼神專注地笑看著宋喬欣,“眼光有進步了。”


    宋喬欣親近地拉著他坐下,讓先許願吹蠟燭。


    男人很快許了願,切下第一塊遞給最愛吃甜品的妹妹。


    宋喬欣滿意地接過,美滋滋吃了一口,才說:“這迴啊可要謝謝陳霽凱,是他幫我挑的,果然男人最懂男人。”


    啞黑色的塑料刀,一下用力過重,直接把蛋糕切到了底。


    宋鬱神色如常地給自己鏟了一塊,端起來,拇指在宋喬欣看不見的地方直接陷進了蛋糕奶油裏。


    “你說誰?”


    他的語氣有點輕得古怪,宋喬欣沒發現。


    “陳霽凱啊,做珠寶的那個陳家。”


    宋喬欣一邊吃一邊說,“上個月媽不是老安排我相親嘛,他人還不錯,我倆挺聊得來,我準備答應跟他試試,哥你覺得怎麽樣?”


    宋鬱不動聲色地轉開頭,咬一口甜得溺人的奶油,“你喜歡就好。”


    “晚點你自己在家,哥今晚還要出去一趟。”


    宋喬欣不滿:“我推了約會,特意給你過生日誒。”


    宋鬱笑容很淺:“沒辦法,提前約好的聚會,我剛迴國沒多久,總不好放鴿子。”


    ……


    “繩井”俱樂部。


    “嘖,這一套套,整得還挺神秘。”


    唐聞屈指敲敲臉上的麵具,環顧光線曖昧昏暗的大廳,一排排間隔頗寬的純黑真皮沙發座位幾乎坐滿了,像高端的音樂會大廳。


    隻不過所有觀眾都戴著麵具,將氛圍營造得有些神秘,再加上靡靡卻不低俗的幽淡候場音樂,有種禁欲又唿之欲出的意味。


    “不知道那誰會不會來啊,會員費可不低,”唐聞饒有興致地探頭往下方張望,“嘖嘖嘖,這裏頭說不定就有我們認識的。”


    刑赫野戴著一個純白勾金邊的麵具,淡定地靠在椅背上,十指放鬆交握在交疊的腿上。


    “勸你你別興奮得太早,”史錢坐在唐聞右邊,低頭盤龜殼,一副等會兒打死都不會再抬頭看的樣子。


    下方中央的舞台被暗梅色的薄紗遮住,等了好一會兒,秀依舊沒有開場。


    直到燈光突然全部熄滅,舞台中央被曖昧的追光集中。


    “切~本少爺我什麽沒見過。”


    唐聞直起身,十分“敬業”地動了動襯衫上第二個造型像寶石的紐扣。


    薄紗緩緩降下,觀眾席上發出有些激動興奮的嘶氣聲。


    看清台上的情形,唐聞臉皮一抽,喃喃低罵:“臥、槽……”


    一個全身chi裸的女人,背著雙手,岔開纖儂白膩的腿跪在黑色圓台上,她的眼睛被蒙著黑布,微微咬著唇,似忍耐,又似享受。


    肉眼可見的地方,都被黑色塑料紮帶勒縛著,脖子、腰、四肢……


    每條黑色塑料紮帶,都間隔著分毫不差的距離,勒得泛紅微微溢起,視覺衝擊極強。


    關鍵處勒疊著許多,堪堪遮住了,像穿了古怪的比.基泥。


    不難猜測,她雙手也是被這種塑料紮帶綁住了的。


    但讓唐聞臥槽的,是每條塑料紮帶邊緣都緩緩沁出血點,往下淌,連成一條條血線。


    整個軀體,像是一棵盛滿紅汁的白色的樹。


    而在她身後,站著一個戴純黑半臉麵具的黑色西裝男,墨藍色腕表是他身上唯一的異色。


    男人手上抓著一根等比放大成鞭子大小的黑色塑料紮帶,上麵細細密密的齒紋,像是鋒利的齒梳,像是懲戒的權利象征。


    他左手極富技巧一甩,跪在地上的重重哼一聲,血線流速更快了,已經開始滴到黑色舞台上。


    現場吸氣聲驟然變大。


    接著男人右手上造型怪異的瑞士軍刀,刃鋒一閃,在女人唯一完好無瑕的臉上劃出一個流血的v字。


    這是這個圈內代號為“v鍾”的人物,演出正式開始的標誌性動作。


    “靠……v鍾又玩新花樣了?肯定能爽死!”


    這必將是一場能讓“繩井”今晚的所有嗜好特殊的尊貴vip們沸騰狂歡的,兼具藝術和暴力的特別嘉賓表演。


    無人察覺處,薄紗降下不到十秒,在價位最貴一票難求的上賓區,卻有人突然起身離席了。


    “我靠,這尼瑪要玩漢尼.拔嗎!阿明來看都得扶牆走。”


    唐聞捂著嘴幹嘔一聲,扭頭看見裹著滿身森冷寒意大步離開的刑赫野,愣了。


    “這……走了?”


    他轉頭看向誓死不抬頭看的史錢,忙推他,壓低聲音:“赫野走了!”


    “廢話,早猜到了,他那種重度潔癖根本……”


    史錢的話,隨著抬頭不小心看到舞台,戛然而止。


    他臉色驟變,拿龜殼用力一敲還沒反應過來的唐聞。


    “紮帶!媽的!那麽多塑料紮帶!”


    隨著現場突然哄起的激越喝彩聲,唐聞的腦迴路終於“哢吧”接上了,他一個激靈,扭頭望向刑赫野離開的方向。


    “操操操!走走走!”


    他抓著史錢,火速追上去。


    兩人通過彎彎繞繞讓人火大的關卡,一出來,卻傻眼了。


    傾盆大雨。


    清涼細密的水霧,伴著震耳的落雨聲撲到臉上來。


    漆黑夜色裏,滂沱雨幕密得看不清任何,若不是那獨特囂張咆哮的引擎轟鳴聲,他們幾乎察覺不到那疾駛消失的黑色車影。


    “阿阿史……不會有事吧?”


    唐聞望著刑赫野消失的方向,想拍史錢,卻拍了個空。


    迴頭一看,史錢避開水汽蹲在牆角正飛快搖龜殼,甩出來幾枚銅幣。


    他擺弄著銅幣,嘴裏絮絮著什麽他媽的聽不懂的天書。


    “完!可能要見血!”


    唐聞臉皮發麻,很想把史錢經常“好的不靈,壞的能蒙中”的龜殼,一腳踩爛!


    “老板,泰森已經啟程迴歐洲了,他確定喬美玲已經不在東南亞境內,目前去向還不清楚,但能肯定是狂蟒安排的。”


    周哲沒有收到任何迴複,電話就被直接掛斷了。


    他看著手機莫名打了個哆嗦,看來這次匯報的時機不太對,老板心情不妙。


    刑赫野扔開依舊無人接聽的手機,在完全看不清的雨幕裏方向盤打死,油門踩盡。


    黑色柯尼塞格發出深淵惡龍般的咆哮,疾飛直轉駛進右路口,車尾翼甩出淩厲的雨刃,轟進暴雨裏。


    男人臉色黑沉滴水,眉宇間濃罩著濃稠翻湧的陰鷙,攥在方向盤的掌骨突起,發出骨骼危險擠壓的硌響。


    蟄伏在潛意識深處詭譎肮髒的恐怖記憶,伺機蠶食而上,隻要沒有那該死的清梨香幹擾,它就能再次一舉吞噬一切。


    與此同時,塌天雨幕同樣籠罩著偌大的刑家莊園。


    夏小梨瞳孔驟縮,往後坐倒在地,驚愕生寒地看著某處。


    髒兮兮的指尖淌著鮮紅的血,掌心緊攥著幾根沾土的塑料紮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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