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凝探出頭來,看著客廳刑赫野一動不動的高大背影,咬住唇,揚聲:


    “赫野,來幫我一下。”


    “嗯。”


    男人修長的手指自然地順著細頸往上,用力捏住了臉頰上的軟肉。


    夏小梨被掐得吃痛,瞪大眼,差點叫出聲來。


    “陽台上有束繩的短褲,有外人在,注意著裝禮儀。”


    刑赫野說完,又惡劣地掐了一下手感不錯的軟肉,才撒手轉身。


    夏小梨摸著生疼的小臉,埋怨地瞪一眼男人的背影。


    這話聽在她耳朵裏就是:穿條褲子吧你。


    她抓著寬鬆的衣襟,悻悻轉身往陽台去,餘光感受到謝晚凝不善的盯視,腳步不自覺加快。


    可能是負責保潔管家的那個羅姨沒來,陽台上掛了許多衣服沒收。


    夏小梨腦子裏莫名其妙閃過一句話:海瀾之家,男人的衣櫥。


    把那些土潮土潮的廣告大叔和帥掉渣的豪門大少爺刑赫野擺在一起,那畫麵太美。


    夏小梨沒忍住缺德地抿唇偷笑。


    刑赫野身量很高,估摸差不多有一米九了,上麵掛的褲子,一條條都比夏小梨命還長。


    她穿著能左腳絆右腳,一路磕響頭,倒確實是有一條灰色短褲,束繩收到最緊勉強能穿,就是變成了滑稽的六分褲。


    夏小梨猥猥瑣瑣地躲在陽台上套褲子。


    刑赫野走過來,正巧看到一閃而逝白嫩嫩翹翹的屁股蛋。


    “……”


    夏小梨嚇得捏著褲腰飛快轉身,餘光掃一眼斜對著廚房的窗戶,低聲怪道:“先生,您嚇死我了!”


    刑赫野掃一眼陽台連著的露台和外麵開揚遼闊的湖景,語氣輕飄飄:


    “你也嚇死我了,誰家好孩子在外頭套褲子。”


    夏小梨小臉一紅,緊張地朝外望了望,幸好這兒不愧是頂級高檔住宅區,戶外視野極佳對麵沒有別的樓。


    她心虛地指指大露台周圍茂盛的綠植花架,“這不,都擋著呢麽……”


    其實是因為這兩人在廚房裏說不定舊情複燃什麽的,夏小梨怕自己路過看到什麽不該看的,尷尬。


    結果,小醜竟是她自己。


    夏小梨別扭地側過身綁好岌岌可危的褲腰,再整整過長的襯衫,見刑赫野一直抱臂倚在花架上瞧她,隻能分出神來應付老板。


    “您出來做什麽。”


    “什麽時候你能做我的主了?”


    夏小梨一愣,抬起頭。


    刑赫野下巴朝屋裏微抬,瞧著情緒不高,“誰讓你留她下來的。”


    ???


    夏小梨無辜壞了:“這不是您沒反對麽。”


    刑赫野心裏正煩,抓著夏小梨挑毛病:


    “夏小梨,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人設?別人來給你老公做飯,你不介意?”


    夏小梨:……那你還替她拿袋子呢。


    “刑先生,那我剛剛……我是該叫她大嫂嗎?還是謝小姐。”


    “隨便。”


    刑赫野盯著她臉上不自在的表情,納悶:“你緊張什麽?”


    夏小梨抓著衣襟口,皺眉。


    這副模樣出現在金主的心上人麵前,你說我緊張什麽?


    現在刑赫野是拿她當工具人,撒氣也好,故意刺激謝晚凝或是他那位要去死的媽也好,或者別的什麽目的,她照辦配合演戲就行了,可萬一哪天他們和好了,她真的不會被對付嗎?


    夏小梨拿不住刑赫野到底有什麽打算,便直接問了。


    “那隻有謝小姐在的時候,我在她麵前,也要跟您演嗎?”


    她沒忘記上次因為她提謝晚凝哭了,被刑赫野警告別多管閑事,扔下車的事。


    謝晚凝是他的地雷,她得弄清楚自己怎麽做才不會誤觸。


    屋內,謝晚凝心不在焉地切著菜,剛才她一時心急說錯話,試探刑赫野關於刑家繼承態度,結果又惹不愉快了。


    刑赫野一直不碰刑家的產業,跟刑伯父伯母的關係非常差,在外界看來,他接手刑家的概率隻有一成不到。


    可謝晚凝迫切希望刑赫野繼承,最起碼表個會去爭取的態度。


    謝晚凝是謝氏地產獨女,最具靈性的年輕大提琴演奏家,被稱為“大提琴公主”,不管是出生、天賦、事業,全都是頂尖的,在她的人生規劃中,婚姻必須也是。


    刑家未來掌權人,是她最理想的結婚對象。


    她喜歡刑赫野,從小到大都喜歡,但一個遊走在刑家之外,隻是一家娛樂公司總裁的刑赫野,不夠。


    這種瑕疵,她不能接受。


    前些年她忙著事業,到處飛開演奏會,如今年紀不小了,家裏今年也一直在催促,她想把和刑赫野之間的窗戶紙捅破,可誰知卻聽到了他完全無心於繼承一事的迴答。


    起初謝晚凝以為是他桀驁叛逆說氣話,可幾次追問下來,才知他認真的,刑三公子,刑三爺,對人人垂涎的京城第一豪門的驚世家業不屑一顧。


    謝晚凝無法接受,一氣之下,在生日那天放了刑赫野共進晚餐的鴿子,接受家裏安排去和刑硯勤約會。


    “赫野,就算是為了我,也不行嗎?”


    當時,刑赫野扯唇笑了笑,把遲了一天的生日禮物遞給她,轉身離開了。


    很快,在一次宴會上,謝晚凝收到了刑硯勤的當眾求婚,這位刑家當之無愧的大公子,已經隱隱有當家人之勢的男人單膝跪地向她求婚。


    刑赫野就倚在一邊,端著酒杯,神情冷淡地看著。


    謝晚凝已經想不起來自己把手伸向刑硯勤時想的是什麽了,但……她還是想要刑赫野。


    所以她不同意直接結婚,隻訂婚,至今都遲遲沒有定下結婚的日子。


    她在等,等刑赫野受不了先服軟。


    可他卻直接在她的訂婚宴當天曬了結婚證,一個隨便在路上抓來的女人。


    諷刺至極。


    那天晚上謝晚凝拒絕了刑硯勤的邀請,一個人在房裏盯著刑赫野送的訂婚禮物發呆。


    想他有多生氣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想他有多愛自己。


    原先,她完全沒把這個夏小梨放在眼裏,可今天她猶豫了。


    刑赫野居然碰了這個女人,這事換成任何一個人謝晚凝都不會驚訝,可這是刑赫野!


    連她和刑赫野的肢體接觸,都僅限於每次出國巡演,刑赫野送她上飛機前輕輕的告別擁抱,這還是所有人都和她抱的情況下。


    如果說那一次路邊的吻,勉強能說是因為他一時興起接了史錢的賭局玩大冒險,那這次呢?


    夏小梨脖子上那些痕跡,總不能是她自己弄出來的吧?


    謝晚凝越想越心浮氣躁,扭頭去找刑赫野,卻透過斜角的玻璃窗看見了令她妒火中燒震驚不已的一幕。


    刑赫野家的露台是找知名園藝設計師打造的,定期有專人打理,結合了美觀、實用、舒適和隱私保護。


    從室內的大窗望出去,一片綠意盎然中浪漫繁花盛開,在這美景之下,高大英俊的男人勾著笑,朝身前嬌小懵懂的少女俯下了身。


    夏風穿過內門竹纖細的枝葉,拂過衣擺。


    先生,隻有謝小姐在的時候,我也要“愛您”嗎?


    “為什麽不?”


    刑赫野虎口掐住夏小梨的下顎,俯身吻住她。


    男人含笑輕呢的嗓音透著肆意妄為,夏小梨感覺唇瓣像被雲團覆住了,所有雜念都被雲朵托著飄了出去。


    失焦的視線凝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夏小梨睫毛顫了顫,順著刑赫野掌心的輕抵,仰起臉……


    “呀!”


    夏小梨將閉未閉的眼,唰地睜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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