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夜涼如水,星閃月隱,風吟葉舞,燈火暖人。


    江明月練劍後再次進入浴桶,忍著深入骨髓的巨癢修煉十五分鍾,時間沒有增多,她打算就這樣分時間段泡,通過增加泡浴次數來逐漸適應這股癢意。


    打坐完畢,江明月把浴桶裏的水倒入廢水桶裏,想試試這個藥液能不能澆花。


    躺在床上,拿出手機,頁麵有幾個未讀消息,她一一迴了過去。


    其中李弘吉給她發的是他所在地的夜景,一片沙漠區。


    繁星璀璨,如寶石鑲嵌在藍色靜謐的天幕上。月光下,沙丘呈現出柔和的線條,宛如流動的金色波浪,壯闊而神秘。


    江明月迴了一句:好看。


    然後李弘吉刷刷刷發了十幾張圖,全是不同角度的沙漠夜景。


    把江明月嚇得不敢說話了。


    發了一張自己白天拍的院子裏的虞美人盛開圖片。


    圖片中的虞美人嬌豔欲滴,花瓣輕盈如蝴蝶,在微風中搖曳生姿。


    這花她種的太晚了,現在深秋,這些草花很快就要凋零,在霜降前她用手機記錄下花開最美的瞬間。


    為了院子好看,她打算再種些菊花,畢竟菊花能傲霜。


    她在網上看到千頭菊爆花的壯觀場麵,入手了六顆不同顏色的。


    第二天下午,江明月接到送貨上門的電話,打開門,一車的花映入她的眼簾。


    這是把花圃市場給搬來了吧?


    這不是她訂的那批花,肯定又是李弘吉讓助手買的。


    過這麽久,再猜不出是李弘吉做的,她就是純傻子了。


    住院時她特意旁擊側敲過,通過李弘吉不自在的神態就明白了,他沒有承認,那就相當於默認了。


    “這都是什麽花?”江明月看著這些花,除了知道它們的統稱,品種名都模糊不清。


    “這些紫色菊花的是紫苑,這些是鬆果菊,這是桔梗,荷蘭菊藍寶石,都還能開很長時間。這兩棵大白花的是圓錐繡球石灰燈,和你家外麵那顆木繡球差不多,不過我這兩棵十幾年了。”


    “還幾棵紫色的是穗花牡荊,種山上都沒問題。”花圃老板用慈愛的目光看著自己精心打理這車花,語氣帶著說不盡的驕傲和自信。


    “那好,跟我換個地方種吧。”


    江明月在花圃老板的幫助下,在新建的小院裏,把花栽種上。


    在這秋風颯爽的季節,還有幾分百花爭豔的感覺。


    “你這個院子真不錯,等明年這些花都開了,肯定更好看!”老板用著當地方言熱情誇讚著江明月二百平的小院。


    “有了這樣的院子,誰還去上班啊?迴去我也把我家的院子改造一下,養了這麽多年的花,我老家院子還是亂七八糟的。”


    他繞著院子走了兩圈,不住點頭,在征得江明月同意後,還給院子的布局拍了照。


    “你這屋子修得也好看,其實房子不用太大,一層就夠用了,我家兩層都不願意爬樓梯。哎呀,真好,我用手機拍出來和畫一樣好看!”


    江明月笑眯眯地陪著他觀看,對誇獎的話照單全收。


    她住過更美更大的地方,在這麽小的空間裏也一樣怡然自得。


    ……


    十月底,山上的果園裏,江明月在給葡萄樹搭架子。


    “月姐,我一個大學同學前幾天想不開跳樓了。”範思澈打來電話,清澈低沉的語氣有些猶豫,“把腿摔斷了,你能不能幫忙過來開導開導他?”


    “他為什麽要跳樓?”江明月把手裏的工具放下,看向遠處蜿蜒的河流,那裏有正在開工的工地,是李弘吉在這裏投資的一個項目。


    有大資本的注入和政府的支持,工地一天一個樣,很有華國速度。


    李弘吉把規劃圖發給她看過,很漂亮的橫跨河流的花園度假村莊。


    隔壁村和他們村的一部分人被分了拆遷款,歡天喜地的到城裏買房買車生活去了。


    江明月有時看著工地就在想,他把這個項目建在這裏能掙到錢嗎?


    這裏雖然在地圖上看是靠山靠海的,但其實都有一定距離,無論去海邊還是山上都有一段路程。


    他建的這個項目更像是一個大植物園,建築物很漂亮,精巧,零零散散地坐落其中。


    作為一個旅遊的地方,這裏偏僻,作為一個度假休閑的地方,裏麵建築也不多,入住人數是有限的。


    江明月有個不好意思的想法。


    “他失戀了。”範思澈低聲道,他都替這個同學丟人,感覺能做出這種事的就是個二逼。


    但他這個同學平時比較細心,對他不錯,現在天天擺出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他看著實在心煩,就想到了在死亡麵前跳躍的江明月,他崇拜的月姐。


    月姐身上似乎有種魔力,他就和她相處短短一周的時間,他的性格就變得沉穩了不少,那些焦躁那些想不通的疑慮不安都消失不見了。


    他現在感覺特別精神,特別有活力,他媽都誇他又懂事了。


    雖然他不喜歡聽到懂事兩個字,懂事對他來說就像是家長的牽線木偶一樣。


    但這也間接證明了月姐的強大感染力。


    “沒問題,你們在哪裏?我明天過去。”江明月收迴遠眺的目光,重新迴到她搭的木頭架子上,希望她的葡萄明年能爬一半架子。


    “江城市普照區第二人民醫院,等會兒我發給你具體地址。”


    斷掉電話,江明月就收到了地址以及兩千塊錢的路費轉賬。


    她沒有說她的收費標準,一個失戀跳樓的可憐學生,肯定也不富裕,能救就救吧。


    如果是家庭富裕的,他女朋友離開的他的可能就會小很多,就算離開,他也不至於跳樓。


    雖然這話很不客氣,但現實就是如此。


    江明月把工具放到新院子剛入門的工具櫃裏。


    這是一個被塗成藍色的木質高櫃,用了最原始的樹幹去皮做成的,也是張友功的作品,充滿了田園狂野風。


    今晚天氣預報說有雨,她把新房子的窗戶關上。


    屋子裏麵原木風的木地板已經鋪好,櫥櫃櫃台、衣櫃,餐邊櫃、五鬥櫃也都選用了簡約的原木色。


    陽光灑進來,到處明亮幹淨。


    臥室,次臥,廚房,浴室,衛生間,雜物間很好的分割了這些空間,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江明月選擇多做了一個浴室用來泡澡,不耽誤薑貝貝來的時候去衛生間。


    檢查了一遍門窗,江明月迴家了。


    這裏先通風散味道,等明年春天花開時來住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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