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下個星期就到爸爸的生日了,要不要叫姐姐迴來?”


    江家的晚餐時間,等江父和江明朗的交談結束時,江語瑤突然問道。


    江父聽了之後沉默下來,江夫人眉頭皺了皺,也沒說話。


    江明朗通過西岸村的村支書知道江明月的近況,聽到妹妹的話,他平淡地點點頭:“明天我問問她。”


    江語瑤笑著繼續道:“姐姐能來,爸爸媽媽肯定高興。”


    “隨便她來不來吧。”江夫人擦了擦嘴站起身來,語氣不耐,“在外麵玩野了,連個電話都沒有,她能想著你爸的生日就算她有良心?”


    “你們吃吧,我先迴房了。”


    江語瑤望著江夫人的背影,眼神閃了閃,臉上笑靨如花。


    江夫人進了房間,看到五鬥櫥上的相框,那是語瑤迴來後他們一家五口的照片。


    她拉開抽屜,拿出很久以前拍的幾張照片。


    第一張相片上是他們去浦國一家遊樂園遊玩時,兩歲的江明月緊緊抱著她的脖子,被激流的水花嚇得咧嘴大哭的樣子。


    那時候的她被小明月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這張照片抓拍的可真好看,飛濺的水花,小孩子的萌態,她年輕的笑臉,後麵同樣歡樂的遊客,每次看到它都讓她情不自禁地跟著笑起來。


    第二張照片是他們一家人在江明月上的幼兒園前的合影留念。


    穿著公主裙的江明月被上小學的江明朗抱著,笑得一臉燦爛可愛。


    第三張照片是江明仁考上世界名校時他們一家人的合影,裏麵明媚如花的江明月抱著江明仁的側臉親了一口,全家人看著他們一同開懷大笑。


    看到這裏,江夫人聽到開門聲,她趕緊把照片放迴去,關上抽屜。


    擦了擦眼角,她轉身笑著問道:“今天不忙?”


    江父嗯了一聲:“明朗做得越來越好,我的工作少了一半。”


    “明朗從小做事穩重,你少做點也能歇歇。”提起大兒子,江夫人心裏隻有驕傲。


    “我聽明朗說,明月去她親生父母那裏生活有一段時間了,適應的還不錯,自己打量一片果園,要不然你有空去看看?”江父看著江夫人道,“畢竟養大她一場,不能說不聯係就不聯係了。”


    江夫人沉默了一會兒:“等你生日過了再說吧。”


    她拉不下臉來,如果江明月來給她爸過生日,她就去看看。


    偶爾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她想著前段時間自己歇斯底裏的行為也有些後悔。


    明月什麽性子她也清楚,這麽多年讓她慣得不算好,脾氣大高傲任性。因為被陸家退了婚,被圈子裏的人嘲笑,她就感覺這麽多年的心血被辜負了一樣。


    醫生說她進入更年期,脾氣容易暴躁。


    正好又趕上這些讓她心煩意亂的事情,她說話才會那麽衝。


    雖然明月不是自己親女兒,這麽多年的感情不是說切斷就沒有的,一個人的時候經常想起以前的事情,越想越後悔自己失心瘋一樣的行為。


    一開始聽到語瑤吃了這麽多年的苦,讓她極為心疼,有了明月錦衣玉食的生活對比,她不自覺地遷怒到明月身上。


    但這是明月能決定的嗎?要怪就怪抱錯孩子的護士。


    不知道冷靜下來的江夫人後悔對自己態度的江明月,正一臉溫柔期盼地看著月光下的花。


    這是一盆即將開放的曇花,植株直徑一米左右,綠色扁平的葉子油光發亮,上麵掛滿了密密麻麻十幾公分長短的橘紅色花苞,大概有七八十朵。


    “這一朵花是不是動了?”薑貝貝興奮地拿著手機準備好錄像。


    “是要開了!”江明月同樣興奮地道。


    她的花妖能瞬間開花,但需要大量的靈力,每次開花後都有一段虛弱期,所以她很少要求花妖瞬間開花,她的花多種多樣沒必要為了看花讓花妖消耗靈力。


    來到這裏,竟然會收到這樣的開花迅速的曇花。


    即使她不滿意這樣藏頭露尾的送禮行為,但這樣的禮物卻讓她喜歡。


    曇花一現,算是一個貶義詞,意味著美好的東西刹那消失不見,讓人徒留遺憾。


    送曇花,怎麽聽也不像有什麽好的寓意。


    但能看到這麽美的花景,江明月對這個寓意不以為意,她盯著花看著第一朵慢慢開口的曇花,裏麵是雪白的。


    “這一朵也開了!這一朵!哇!好多花都一齊開了,太美了!”薑貝貝拿著手機對著曇花繞了一圈。


    江明月也趕緊拿出手機,對著開到四分之一的曇花錄像。


    “這裏有一朵全開了,好快!好漂亮!像仙女一樣。”


    “真的好看!”江明月點頭,完全讚同。


    美麗的花看得再多也不嫌多,每次看到都覺得美好。


    ……


    遠在千裏之外的李弘吉也在此刻看著盛開的曇花,這棵曇花是他今天逛花城舉辦的全國花卉交流會上看到的。


    本來他今天出國,因為對方迫不及待想見他,已經坐飛機往這飛過來了,所以他又有時間出來閑逛。


    看到曇花的第一眼就想到他第一次見到江明月時,她在人群中突兀地進入他的視野,


    他對她的驚豔感覺如曇花一現,卻印象深刻。


    所以他讓人送了一盆保證今晚能夠開花的曇花給她。


    希望他這種莫名感情也如同這曇花一樣,夜半來天明去,盡快地了無蹤跡。


    “這花開的太仙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呢。”薑貝貝看著陸續開放的曇花,哢哢拍照發到朋友圈裏。


    “我也第一次見,香味很好聞。”江明月收起手機,“曇花能開四五個小時,時間太短了。”


    “這禮物越送越不值錢,但也越來越用心了,要麽手段太厲害,要麽太過自卑。”薑貝貝掐下一朵碩大的白色曇花,拿在手裏細細聞著,“四五個小時就凋謝,那放在水裏呢?”


    “可能更短。”


    “好多人點讚,都誇這盆花漂亮!哎,這個是誰?他說火龍果開花比曇花好看,說我的曇花沒什麽稀奇的。”


    江明月聽到這話,默默拿出手機搜索火龍果花,長得和曇花確實很像,但不如她這盆曇花好看,她很肯定。


    因為曇花在她眼前,火龍果花她沒見過。


    “火龍果花好看,但曇花更有名啊。”薑貝貝也看到了江明月手機上的火龍果花,覺得她朋友圈的那個人太掃興了。


    “這種人一點兒也不懂浪漫!他會在火龍果花開的時候挖出來送人嗎?”


    江明月同樣覺得這人說話很掃興,她把手機收起來,看花吧。


    美麗的花永遠看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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