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尾宴的請帖,製作精良,多是江海親筆所寫,文采斐然,小勢力的請柬上貼著幾枚銅錢。


    江湖、大大小小的家族,附近幾州的全部在邀請範圍內,突厥,雲州的宋家、徐家。


    靈寂洞天的宗主夏遠方都送去了請帖,夏遠方可以不來,但江海必須邀請,這是禮節。


    燒尾宴為官員晉升的宴會,很久之前當郡守的時候,江海就要辦一場的,隻是時機不對。


    現在名正言順,正好向各方勢力宣布,我江海成為幽州節度使了,兵強馬壯,將士歸心,政通人和。


    “對了,還有易州田家,送十枚銅錢,看看這田家是不是懂事兒,收了銅錢恩怨可以一筆勾銷,試試能不能得到田家的禦獸之法。”


    燒尾宴好不容易辦一次,那就辦的圓滿一些,收些賀禮總是要的吧,小家族收銀子,江湖勢力,收功法武學、丹藥、秘籍。


    江海與雲居寺的表麵關係不錯,上一次合作順利,這麽大的武道宗門,江海又是位高權重的節度使,送顆涅盤丹沒什麽毛病吧。


    這屬於燒尾宴的基本屬性,收了這些,說不定所有屬下突破宗師的資源就有了。


    現在的幽州,先天很多,宗師隻有羅福成和趙靖川兩位,今年能突破兩三個,就是幸運的了,畢竟不能拔毛助長。


    像是江奎山、賀燦等年輕些的。剛突破先天不久,天賦不錯,需要很長時間的積累,強行突破會消耗底蘊。


    今年有望突破宗師的為一些年長的,衛南升、楊金鍾、程元、殺手陸寒、嚴虎,已顯老邁的徐振明,還有江家的江森。


    謀劃了丹藥,依次突破,幽州才能徹底的崛起,從而積攢底蘊,層層遞進。


    收到消息的各方勢力,大罵江海無恥,文采是有,但藏頭詩未免太明顯,索要賀禮還要提各種要求。


    尤其是看到銅錢的小家族,更是悲憤,誰不知道銅錢的意思,計量單位是萬,還必須是銀子。


    江海自然是見人下菜碟,根據勢力的不同,請柬的內容也不同,比如靈寂洞天用的則是激將法,暗地裏是敵人不見,表麵上要過得去吧。


    堂堂的河北道正道魁首,送的東西太寒酸會丟了麵子。


    雲居寺則是道德綁架,用情誼裹挾,暗示送重禮,未來就有合作的機會。


    田家家主田定峰,見到十枚銅錢有些崩潰,十萬兩白銀啊,還附送了一份漁陽郡的調查案卷,上麵清晰的寫著,郡守府鬧鬼是田家所為。


    這是個很小的把柄,但江海現在位高權重,小罪就變成了大罪。


    遙遠的一記迴旋鏢歸來,田定峰知道,這恩怨現在不解決,等江海稍微騰出手來,就會找田家的麻煩。


    收到請柬的所有勢力都計算得失,江海要的東西都在對方的忍受範圍內,多是妥協,想要趁機見一見江海,有的還想要交好。


    江樂天看到江海的做法,終是忍不住的勸說:“十七郎,你這麽做會落人口實,還會樹敵無數。”


    “我有三十萬大軍!”江海說話很直接,一語雙關,說了自己的底氣,也解釋了原因,隻有這樣做才能養得起三十萬大軍。


    安樂商會是有盈利,但為了收買人心的惠民價格,迅速的向著河北道各州擴張,需要大量的銀錢。


    陳家的落雁商會剛剛穩定,能拿出不少,加上幽州的稅收,是勉強夠用。


    但是江海現在需要的不是夠用,而是無限用,讓幽州軍加大訓練量,成為虎狼之師,會消耗大量的資源。


    其他部分都要發展,銀子、資源,永遠不嫌多,隻嫌少。


    “燒尾宴的事情一出,朝堂之上必會有彈劾你的奏折,到時你的名聲.....”


    江樂天繼續說道。


    “我有三十萬大軍,聖上親自任命的。”


    江海的原因不變,彈劾就彈劾,不疼不癢,誰叫的歡就記下來,遲早有一天會還迴去的。


    得罪江海的,江海現在沒法報複,就會存起來,利息為八成,合情合理。


    就如田家,攢到現在已經十萬兩銀子了。


    “您老就別操心了,平時多活動一下身子骨,別到時候大宗師來殺我,您一招都擋不住啊。”江海隨意道。


    江樂天唉聲歎氣,聽到這調侃,有心反駁,卻知道無用,江海是典型常有理的性格,無論對錯,都能強行解釋,說到最後,能把人氣死。


    時常跟在江海身邊就是為了培養感情,可十幾天了,總覺的江海是沒有感情的,平時溫文爾雅對人和善,對方一走,馬上變臉,算計、監視,甚至是截殺。


    “文憂,救命,救命啊,要了命了啊。”


    崔致遠趕迴河北道的第一時間先來了幽州,想要與江海結盟,代表的是崔家。


    之前都是合作,小打小鬧,這一次是真的涉及崔家的安危。


    “兄弟我現在是雲州的鎮武司首座,為兄弟你擋下了大麻煩。”崔致遠一來就說這件事。


    江海起身迎接,看向崔家的派來大宗師,繞過崔致遠,拱手行禮。


    “不知前輩駕到,有失遠迎,在下幽州節度使江海,拜見大宗師。”


    這位江海在長安見過,是跟著崔致遠的老者,沒想到是位大宗師。


    崔宗召微微點頭,釋放善意。


    崔致遠瞪眼,有些悲憤。


    “江文憂,你還有沒有心,兄弟我大難臨頭,你在挖我的牆角?”


    “什麽挖牆腳,作為異父異母的兄弟,崔家的長輩就是我江海的長輩,行禮拜見有問題麽。”


    “崔子瞻,你有沒有心,自聽到你的消息後,我三天三夜未睡,幫你籌謀雲州之事。”


    “調派十萬大軍壓境,為你搖旗呐喊。”


    江海反駁道,作為修行中人,打坐修煉代替睡覺,偶爾提刀外出,睡覺真的很少,隻是在白天眯眼休息。


    崔致遠上下觀看江海,完全不信,整個長安的人都知道江海心思黑的,搞得柳家和二皇子對立,朝堂爭鬥愈發的激烈。


    驛丞案就是導火索,江海借力打力引發了雙方的矛盾。


    江海聽到了崔致遠抱怨這些消息後,腦海中的皇位繼承圖,劃掉了二皇子。


    看來這位老皇帝在打壓二皇子的勢力,或者說二皇子的手伸得太長,在皇宮安插人手,所以老皇帝現在故意放任妖妃打壓二皇子,如此才爭鬥的激烈。


    二皇子完全有能力繼承皇位,老皇帝這麽做,意思不言而喻了,二皇子就是個磨刀石。


    想來合理,二皇子年紀太大了,心也老了,手段很厲害,但在聖上的眼中,已經不適合皇位了,忍耐了多年的老皇子登位,或許會出大事。


    江海也不希望二皇子登位,年紀大的心眼多,藏得深,鬥不過,就像一個翻版的老皇帝,會阻礙江海的道路。


    當臣子的最大的樂趣不就是與皇權鬥爭麽。


    “對了,文憂,桑有元揚言要你好看,現在他連官都做不成了,估計要利用桑家找你的麻煩,你可要小心些。”


    崔致遠提醒。


    桑有元與江海二人,同屆的狀元,在朝堂上被江海抓住了錯處,落了個罷官的局麵。


    “哎,誰負責打的板子,怎麽沒把桑有元打死,這不是給我找麻煩麽。”


    江海無語,小人物才可怕,尤其是個狀元,大意之下吃了虧就不好的。


    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對方來的路上殺了,毀屍滅跡,不死在幽州,誰也找不到借口。


    “桑家沒有大宗師,先雇傭些殺手,看看能不能把他殺了吧。”


    這是桑有元自己找死,能活下來,不好好的找個角落活著,非要來幽州找事。


    人性如此,起了嫉妒心,就會讓人喪失理智,作為同一批科舉之人,江海異軍突起後,現在有許多人說江海才是真正的狀元,作為狀元的桑有元當然不服氣。


    桑有元覺得家世、文采、武道實力都強於江海,隻是江海的手段過於卑鄙。


    “文憂,此人在長安一直在壞你的名聲,要是他來找你麻煩的路上死了,你的嫌疑最大。”


    “大就大吧,沒證據就好了,對手太多,我沒空和桑有元玩爭鬥的遊戲,敵人嘛,能第一時間殺死的,就不要讓他多活一刻。”


    雇傭殺手,江海都是讓死刑犯去找的門路,可以當替罪羊的那種,什麽證據,完全死無對證。


    所謂的證據、律法,都是上位人用來管人、製人的,江海的在大唐的地位比桑家高,在幽州可以一手遮天,來了這裏亦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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