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何衛平匆忙趕來。


    “何少卿,別來無恙。”


    江海早有準備,看到大理寺來人,何衛平身後的人皆是不滿,這很理解,這件案子本應該是大理寺負責的。


    “是本官逾越了,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都是為朝廷辦事的,大理寺的諸位應該不介意吧。”


    睜眼說瞎話的,大家把不滿都寫到了臉上,你和我說大家不介意。


    何衛平依稀記得,那個淳樸,低調自保的年輕人,而今的臉皮竟然這麽厚了,樣子未變,心變黑了,當初可能是扮豬吃老虎的。


    官場與光同塵,臉皮厚的技能,學到了精髓,怪不得能有這麽大的成就。


    “這是本官發現的線索,何少卿放心,一切由大理寺主導,本官隻算幫忙。”


    江海遞上自己查到的線索,意思就是破案的功勞都算在大理寺的頭上。


    何衛平張嘴停下,張嘴停下,話都讓江海說了,滔滔不絕,說的大理寺一眾官員神色都緩和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找到,郭新川的屍體驗屍,檢查死因,傷痕,判斷是否被殺,需要大量的排查。


    郭新川是死在驛站之中,所以驛站的人也有嫌疑。


    這些事情當然是專業的人去做,隻要查到線索,真的假的江海都會用到,是大理寺權威認證過的就可以。


    何衛平終於能說話了,江海分析的頭頭是道的,說是建議,其實把大理寺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流程是這麽個流程,江海說出來,讓大理寺的人都很鬱悶。


    “江文憂,聽說你很會挖坑,你不會是想坑我的大理寺吧。”何衛平忍不住的問道。


    “何少卿,我剛迴長安,有時間挖坑麽?這案子早就發生了,我昨日才知道啊。”


    江海馬上解釋道,當然是挖坑了,等大理寺上手就會發現,涉及宮中的尚膳監,能和妖妃扯上些關係。


    但這和江海真沒有多大的關係,遲早的事情。


    江海立刻轉移話題,詢問道:“按說縣丞身死,縣衙上報以後,大理寺會複查一次,何少卿,大理寺可有記載。”


    “這郭新川的屍體在哪裏,能否重新驗屍。”


    幾個問題下來,何衛平自知事關重大,長安城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的,大理寺要是沒點反應就真的丟臉了。


    江海看著何衛平行動,倒是不怎麽著急了。


    大理寺著急給朝廷一個交代,郭新微著急為家人伸冤,背後之人想要攻擊妖妃。


    每個人都有目的。


    “那聖上呢,態度未知,是想讓我入局看看我的選擇麽,看看我是偏向妖妃,還是偏向這些奪嫡的皇子皇孫,我當然是以聖上為主了。”江海喃喃道。


    江海查探一圈,了解了大致的情況,選擇了正確的道路。


    查賬!


    誰勝誰負也好,得利的始終要是聖上,那麽兇手是誰重要麽,聖上是不希望妖妃受到太大的傷害的,不如查賬肅清官場的同時,為聖上掙些錢。


    江海與其他功臣最大的不同就是名不正、言不順,倘若其他合適的將領,立下這等軍功,朝廷會直接封賞,然後在攻擊打壓。


    江海則是沒有授封之前,就有很多官員直接展開攻擊,降低江海的功勞,想要讓江海的封賞降低一些。


    江海返迴住處,就看到趙甲等待已久,院中滿地狼藉。


    “大人,我們從幽州的金子被戶部帶走了,是戶部尚書蘭大人親自前來。”


    “戶部麽?全部都拉走了?”


    江海沒有憤怒,反而大喜,尤其是聽到戶部二字,差點開心的笑出聲來,真的是一點耐性都沒有。


    剿滅了秦家後,金子是有許多,可為了穩定幽州,當然花費了不少,金礦剛開始,沒有進項,江海手上怎麽可能有幾車的金子。


    “奇怪,江大人的金子沒了,為什麽會開心啊。”


    跟在後麵的青竹滿臉的問號,應該憤怒的啊,或者其他的反應。


    周玲本想開口幫忙,誰知看到江海這樣的反應,立刻明白了,這是江海挖的坑。


    “看著吧,戶部要倒大黴了,我認識江海以來,就沒見過他吃虧。”


    戶部一直在二皇子的掌控之下,江海懷疑驛丞被殺案就是二皇子安排的。


    這一位的手下不敢恭維,從見過兩個,一個殺了,一個趕走了。


    江海打聽了二皇子的事跡,感覺二皇子是在裝草包,用手下的廢物掩飾自己而已。


    大皇子年事已高,早早的退出了奪嫡,二皇子因此得勢,裝草包又不影響在朝中發展勢力,還能蒙蔽世人,降低所有人的警惕。


    二皇子李明文在朝中的勢力最強,投靠者不計其數,大皇孫李修聖則是名正言順,要真的打起來,比不過二皇子。


    其餘的皇子皇孫在朝中各有勢力,軍方、母族、世家,還有出身武道宗門的。


    這一大家子,怪不得老皇帝扶持一個妖妃轉移大家的視線,要是老皇帝正麵扛,估計費心的要死。


    江海閉目,腦中思考朝廷的局麵,思考自己應該在案子中扮演什麽合適的角色,不能成為一個小醜,被人當槍使,但也要揮槍刺幾下的。


    查了一圈的何衛平頭皮發麻的來找江海,這案子就是個大坑,需要承受各方的壓力。


    “江文憂,你可是害苦我了,這才沒多久,已經有很多人找過我了。”


    “何少卿何出此言,剛剛你們大理寺的人可是對我很不滿的,嚇得我都不敢查案了。”


    江海秋後算賬,有些幸災樂禍,有本事就一直牛氣下去,這案子誰要是牽扯的事情不多,為何拖了好幾天沒人查,就是這個原因。


    見何衛平臉色紅一陣兒白一陣兒的,江海繼續熱心的說道。


    “其實吧,我有個不成熟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何少卿為何不找刑部來幫忙,少說叫來個刑部主事,壓力不就減小了嘛。”


    “那你呢,此事是因城門之事而鬧得沸沸揚揚的,江文憂,你不會躲開吧。”


    何衛平忍不住的問道,生怕江海成為甩手掌櫃。


    江海才是牽頭的,又立了大功,現階段,沒人會當麵找江海的麻煩,何衛平可是知道,江海昨天進宮的事情。


    “怎麽可能,本官在幽州那是號稱江青天的存在,看到百姓伸冤,怎麽可能不管呢。”


    江海義正言辭的說道。


    何衛平鬆了口氣,說出大理寺查到的消息,郭新川的屍體在長安縣衙之中,其父母因私賣南方運來的水果被抓,理由正當,證據確鑿。


    “證據確鑿,開什麽玩笑,何少卿沒當過縣令吧,想要誣陷個人很簡單的,人證物證都沒問題,”


    “何少卿斷案這麽多,不會還這麽單純吧。”


    江海自己當過縣令,最擅長誣陷人,證據確鑿還不是審判者說的算。


    這話太刺耳,有些匪裏匪氣的感覺,這語氣,何衛平一聽就知道,江海絕對沒少幹,熟門熟路。


    現在一切懸而未知,查案需要謹慎一些,在長安亂說話冤枉人會出事的。


    何衛平沒有反駁,隻要江海不退出,一切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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