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州官道之上,長長的隊伍,其中最顯眼的為江海的座駕。


    馬車不大,渾身為黑鐵木所製,防禦極強,四匹馬拉著前行,低調安全。


    江海設計的小而精巧,五髒俱全,半躺著著十分的舒適,江海拿著本武道秘籍細細的品味,安全感十足。


    馬車後麵拉著則是江海帶迴長安的“特產”,沒辦法,長安危險,需要用點小手段保護自己,就看誰倒黴了。


    “崔子瞻,你可不要和某些人學壞了,否則我要你好看。”


    盧清婉看似在教訓崔致遠,實則在指桑罵槐,聲音很大,就是故意讓江海聽見的。


    前不久在宋家救的幾名女子,不知為何忽然全部選擇留在了幽州,


    盧清婉不甘心的問了原因,幾人不約而同的說要加入江海的麾下,說要活出尊嚴,獲得新生。


    這群女子去盧家隻是當丫鬟,在江海這裏則不同,會活的更自由,向死而生之人,思想已經產生變化,心智堅定,略加培養,就能成才、


    隻能說,江海給了她們更好的選擇。


    崔致遠破天荒的沒有反駁,認真的迴道:“我打小就特別老實,看到兄弟誤入歧途,我總會勸他迴頭是岸,我這個人啊,太實在了,學不壞的。”


    崔致遠的聲音很大,就是故意讓江海聽見的。


    “嗬嗬,那兄弟你可真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可愛啊。”


    江海陰陽怪氣一句,看向遠處的大戰,這混蛋有臉說自己是老實人,老實人能辦出這件事情麽,連江海都沒想到。


    “像子瞻這樣的老實人,入鎮武司幹什麽,不當官真的可惜了。”


    江海蠱惑崔致遠向赫連從古動手,崔致遠這貨發現了內在的好處,卻不想自己一個人背鍋,就蠱惑張世明一起幹了這件事。


    分鍋的人多了,罪名就小了,兩人請來了將門出身的宗師挑戰赫連從古。


    現場赫連從古進退兩難,無奈應戰,心有顧慮,不敢下狠手,又要保護自己,堂堂的王子,落到這般田地,內心無比的悲涼。


    知道未來會有更難的事情,隻能忍下去,臥薪嚐膽。


    現場除了突厥一方擔心不已以外,其他人全部在叫好。


    對戰之人名為柴天峰,將門出身,其父親多年前與突厥作戰而死,對突厥仇深似海,經過崔致遠與張世明的鼓勵,自告奮勇,主動來戰。


    柴天峰用的是一杆長槍,眼神堅定,槍尖散發寒光,怒喝不斷地攻擊赫連從古。


    拚盡全力,長槍刺向赫連從古的咽喉。


    赫連從古眼神猙獰,被逼到了絕境,不得不反擊,大吼著不公,但除了突厥人,其他的大唐人恨不得把突厥碎屍萬段,又如何會可憐,赫連從古隻能反抗。


    揮舞彎刀躲避長槍,向著柴天峰看去,柴天峰避開彎刀後,強行的發動攻擊。


    崔致遠暗叫不好,眼珠轉動看向馬車中的江海:“柴兄失去理智了,有可能吃虧,文憂,你趕快出言提醒一下啊。”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啊。”


    江海忍不住的誇獎道,這貨是會拉人下水的,這件事江海隻是出了個主意,何其無辜,可這貨偏偏要拉自己下水遊兩下子。


    江海作為淬體境,提醒一句反而是最合適的,一個武道弱雞能有什麽壞心思啊。


    “長槍對彎刀,長槍很長,彎刀很快,柴兄要對突厥使者手下留情啊。”


    江海的故意大聲的勸解,像是怕突厥大王子受傷一樣,提醒柴天峰冷靜下來,利用長槍的優勢,拉開距離就可重新進入上風。


    觀戰叫好的人齊齊的看向江海,這話好像很注重大局一般,沒什麽毛病,可為什麽覺得這麽奇怪。


    柴天峰聞言恢複理智,迅速的倒退幾步,拉開距離,冷靜了下來,舞動長槍與赫連從古展開激烈的戰鬥。


    長槍如遊龍,時而刺出,時而橫掃,讓赫連從古無法近身。


    赫連從古想要憑借力量和速度突破柴天峰的防線,卻被柴天峰找到了破綻,一槍刺出,進入赫連從古的胸膛之中。


    柴天峰是來報仇的,拔出長槍就要結束赫連從古的性命。


    江海眼疾手快,手中的金錢鏢飛射而出,攔截柴天峰。


    “柴兄,別太過分了,挑戰可以,殺人不行,這是我擒獲的俘虜,乃是戰爭的罪魁禍首,他是要去長安接受審判的。”


    江海義正言辭的說道。


    使者變俘虜,所有人差點沒反應過來,兩者可是大不相同的。


    重傷的赫連從古聞言,氣的吐血昏迷,忍了這麽久,無法發泄,隻能傷身。


    “此乃我在戰場上擒獲的突厥大王子,讓你殺了,我的功勞可就沒了。”


    江海下馬車,為赫連從古號脈,急忙強行的喂了一顆丹藥,為了確保赫連從古服下,使用了暗器手法,這貨真的暈死過去了。


    突厥一方悲憤怒斥,江奎山上前,以黑騎威壓,直接把赫連從古關到了準備好的籠子裏麵。


    使者變俘虜,變化未免太大。


    “江兄,你這樣做未免太明顯了些。”張世明提醒道。


    “赫連從古挑動戰爭,從戰場上逃跑,直到現在才將他抓獲,一個挑動戰爭的惡徒,如何能當使者。”


    江海義正言辭的說道。


    看向真正的突厥使團之中真正的使臣,阿史那、安勇,阿史那部落為突厥的頂級貴族,曾經為王族,比大唐的世家地位都高。


    現在突厥赫連部落損失重大,江海不信這個部族之人沒有稱王的心思。


    既然有,那就要利用赫連從古這個累贅,讓對方升起造反的心思,這件事需要慢慢來,江海決定要把自己變成一個獵物,讓安勇主動的來找江海合作。


    柴天峰看向江海,身為易州的鎮守主將,自然是知道江海的。


    易州相對安全,沒有多少兵力,比不上幽州,因職責不能擅離職守,感謝過江海之後揚長而去。


    至於朝廷的責罰,應該會有,但不會太重。


    江海轉身看向崔致遠,又看向張世明,大家以後閑著沒事可以圍成一圈玩兒甩鍋遊戲了,一個比一個精通的。


    達成目的後,江海宣布繼續前行。


    江海原計劃要在易州停留一夜找一下易州田家的麻煩,田家擅長禦使妖獸,以前與秦家合作,江海懷疑當初剛到漁陽郡之時,夜晚的動靜就是田家搞的。


    哪怕不是敲詐些禦獸法門,或者坑隻妖獸都是好的。


    隻是這位吳公公好像看透了江海,直接讓自己的馬車在前麵帶路,速度飛快,直接走出了易州境內,向著長安進發。


    路上沒有任何的殺手與阻攔,暢通無阻。


    隻有不長眼的強盜山賊,看了車隊的拉著的東西,升起貪婪之心,不知死活的打劫。


    江海自然是沒興趣和這些亡命徒扯皮的,迴應隻有弓箭,正愁沒有罰惡值的,送上門來的決不能放過。


    這才一年時間不到,路上就有了這麽多的劫道的,意味這大唐變得更亂了,貪官汙吏橫行,遵守大唐律法的會越來越少,活不下去了,就會變得弱肉強食。


    江海閉眼選擇充耳不聞,救世先救己,評價、抱怨都不如實際行動,壯大自身才能改變現狀。


    就如大街上的書生意氣,怒斥惡人之罪行有何用,嘴上罵著貪官汙吏是沒用的,隻有殺了為民做主才有用。


    但這一步做起來何其艱難,難如登天。現在的江海就是即將登天,踏出這第一步。


    幾天後,馬不停蹄的趕來了長安。


    “長安,大人,長安到了,好高的城牆,好大的石獅子,這城門應該很貴吧,沒想到我趙甲有一天會來到長安、”


    趕馬車的趙甲遠遠的看到了繁華的長安城,越接近長安的州府越富有,長安,經過千年的擴建,極為的龐大。


    這座城,不是動武的,而是玩腦子的。


    “到了長安,謹言慎行,小心一些,不要隨意的偷聽亂看,最好是關閉自己的耳力,我讓你聽的時候再聽。”


    趙甲最喜歡聽人牆角,天賦異稟,需要提醒提醒。


    江海望向長安,一年多前離開,而今歸來,早已經發生了許多的變化。


    一名官員騎馬前來迎接,長安城的門口站著幾人看向來長安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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