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落雪,由小到大,醞釀了一個冬日的大雪就這麽來了。


    江海望著天空之中的落雪,心中波濤胸痛,表麵卻無比的淡定。


    路懷方心亂如麻,有種偽裝不下去的感覺,越接觸江海越害怕,害怕江海的報複。


    江海盡收眼底,這就是光明磊落的效果,扮豬吃老虎雖好,但不符合江海的性格。


    以往的輝煌的戰績,造就了現在的地位,哪怕表麵隻是淬體境,隻是個郡守,無一人敢小覷江海。


    就連突厥的王子都沒有居高臨下的態度。


    無論是殺了黑山盜的首領,還是掌控漁陽郡的手段,都讓江海威名遠揚。


    “文憂,不知你尋我前來,有何要交代的,我必定全力配合。”


    路懷方雖害怕,但是依舊選擇偽裝,姿態變得更低了,像是完全投靠了江海一般。


    這樣合情合理,江海在談判場上威風凜凜,變成這態度才正常。


    江海暗道著路懷方演技精湛,是個人才,要是路懷方是真心的該有多好,隻可惜跟錯了人。


    江海眼神深邃,像是看透了路懷方一般,假意試探。


    “路兄的風骨聲名遠揚,東寧郡比漁陽郡強盛,不會是想利用我對付秦道三漁翁得利吧,或者你與秦道三有什麽勾結。。”


    “斷無可能,文憂你若不信,我立刻去找那秦道三拚命證明自己。”


    路懷方立刻表決心,江海沒有懷疑才有問題,這樣反應在預料之中。


    明明知道這是江海的試探,路懷方依舊忍不住的害怕,急忙發下毒誓。


    “路兄何須如此,怎可用家人的性命作保證,我隻是想謹慎些,你知道的,這秦道三老奸巨猾,很難對付,我對你絕無惡意。”


    江海虛偽的說道,像是放心了下來,急忙彌補。


    絕無惡意,誰相信,能讓秦道三無可奈何,能逼得突厥王子暴走,能滅了黑山盜,親手射殺石承寶......


    路懷方深深的唿出一口氣,臥底不好當啊,尤其是在江海的身邊,壓力真大啊,一刻都不能放鬆警惕,看來要立下一功,才能得到信任。


    “文憂,小心些是應該的,無需介懷。”路懷方很理解江海的謹慎,反而替江海說話。


    “有關神秘騎兵,我倒是在刺史府聽說了一些消息,雲中城的趙靖川有很大的嫌疑,暗中替這支騎兵遮掩了很多的蹤跡。”


    “哦?是有可能的,不過這件事情先放到一邊,路兄,我計劃把這事栽贓在秦家身上,從而引鎮武衛調查秦家,需要你的幫忙。”


    江海眼睛微亮,路懷方說了一個關鍵的信息,證明這位將軍有可能是好的,能讓秦家這麽懷疑,還想潑髒水的,值得去拜訪一下。


    隨機獎勵路懷方一個重大任務。


    路懷方瞳孔微縮,身子顫抖,太陰險了,怪不得要向突厥保證查到這件事呢,分明是想把秦家當成替罪羊,一箭雙雕。


    路懷方立刻假裝激動,拍胸脯保證會配合此事。


    密談結束,路懷方起身,看向手拿七枚銅錢轉換的江海,追魂七破之下,不知有多少的亡魂。


    哪怕路懷方是先天,也沒有把握近身殺死江海,況且,其身後還有耳聽八方的趙甲,天生神力的江奎山,就連滿臉橫肉的伍大誌都不簡單,一手殺豬刀法,現在已經凝脈境巔峰。


    這些護衛,為江海擋下了無數的刺殺,許多的江湖殺手因此飲恨。


    路懷方走出房間,就看到羅福成在門口安靜的等待,兩人對視,羅福成用懷疑的眼神看向路懷方,路懷方裝作心懷坦蕩,打了招唿就離開了。


    潛伏的越久越害怕,鎮武衛的惡狗羅福成也成了江海的人,這樣配合之下,秦家的這口黑鍋有可能背的死死的,得趕緊通知刺史大人。


    羅福成進入房間,眼神變得狂熱,眼前的這位,以簡單的火攻草原的毒計,直接嚇走了突厥使團,不像其官員一樣是個軟骨頭,選擇退後,賠償突厥。


    談判剛結束,很多人都驚叫連連,主戰之人無不拍手稱快,大唐從不缺血勇之士,更有魚死網破的決心,唯有寸步不讓,才能讓這些外邦人害怕。


    “福成,你可知我為何尋你前來。”江海考驗道。


    “大人把騎兵之事安在秦家的頭上,也隻能是秦家。”


    羅福成立刻迴答,早就明白了江海的意圖。


    江海滿意的點頭道:“秦家應該養了私軍,你需要引鎮武衛全力的探查,把線索引向秦家,我猜測其隱藏的位置就在東寧郡的某處。”


    “查清證據,按兵不動,布局東寧郡,等待我的安排。”


    羅福成聽到江海的話,沒有任何的驚訝,覺得正常,秦家都這樣了,養私軍是有可能的。


    “大人,既然這樣,這個路懷方就有問題,大人應當謹慎一些。”


    “我在鎮武衛人微言輕,負責調查這件事,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做到,鄭伯虎並不信任我。”


    “有問題才好利用,路懷方為了偽裝就要咱們和善,總比全力防禦好吧,福成,你覺得呢。”


    江海暗示道。


    羅福成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內奸有內奸的用法,他遮掩什麽,什麽就有問題,路懷方作為東寧郡守,要是全力防備,鎮武衛反而毫無所獲。


    起碼,這樣可以直接進入東寧郡的,路懷方為了隱藏身份,會在一定程度上配合,變相的為鎮武衛打開局麵。


    “多謝大人教訓,屬下醍醐灌頂,定不負大人所望。”


    “明白就好,事不可為,保命要緊,至於你說的時間不是問題,現在隻是事情不夠大而已,等著消息吧,我相信,鎮武衛高層會看到你的作用的。”


    大雪降落,鐵騎出動,江海從來沒有忘記,隻要用騎兵再次襲殺突厥,必掀起驚濤駭浪,由不得鎮武衛的高層不重視起來,全力的探查。


    江海沒有與羅福成說細節,說的多了,會有設計的痕跡,以羅福成的能力,到時必定會立刻反應過來,起到最關鍵的引導。


    江奎山、趙甲幾人,麵麵相覷,一頭霧水,路懷方明明很正常的樣子,還經過了江海的試探,江海表現出的信任,惺惺相惜的樣子,大家都有些羨慕對路懷方的器重了。


    那麽後來和羅福成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路懷方有鬼,或者是羅福成有問題。


    完全摸不到頭腦,眾人隻能開始冥思苦想,展開思考。


    江海沒有解釋,也沒有提醒,唯有動腦,才能有所成長進步,獨當一。


    經曆的多了,吃了教訓,進步會更快,也會讓人警醒。


    江海望著窗外的大雪,坐上馬車,故意放緩行程,欣賞這一場大雪。


    刺史秦道三麵對這樣的壓力,沒有崩潰,反而還有各種算計,說明依舊有恃無恐,是有大底牌的。


    “這麽多人的圍困,秦道三依舊沒有慌亂,難道有什麽方法逃出府城麽,或者還有什麽方法可以破局麽?”


    “圍師必闕,窮寇勿迫,不能逼得太緊,真的把秦道三逼到絕境,秦家會直接和我拚命,大軍圍困漁陽郡,我就倒黴了。”


    江海給秦家留條小路,就是為自己留條路,現在旗鼓相當是最好的,緩慢的蠶食才是王道。


    一方麵要引鎮武衛查秦家的私軍,另一方麵,開始接觸幽州的將領。


    幽州接近三十萬大軍,並不是鐵板一塊兒,幽州節度使死亡,群龍無首,秦家不可能全部掌控,隻要查出投靠秦家的將領,殺之,就可以斬斷秦家的翅膀。


    府城之中大雪紛飛,江海在馬車之上,掀開簾子,煮茶觀賞風景,慢悠悠的返迴漁陽郡。


    抬頭看到遠處大宗師白士楷的目光,旁邊站著內廷司的孫守業公公。


    二人都在遠處觀察著江海。


    江海隔空行禮,馬車緩緩的離去。


    孫守業看向江海愈加的欣賞,聽了談判的過程,更是覺得聖上英明。


    隻是江海明明吞服了生生不息丹,依舊是個淬體境,孫守業覺得可惜。


    “白司主,可看出江海的境界了,我親眼看著他吃了一枚生生不息丹,為何現在才淬體境後期。”


    “淬體境後期無疑,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武道資質太差,另一種是有特殊體質,因天地有變,反而是一種累贅。”


    “江海近智如妖,悟性奇高,說不定就是這種情況,唯有傳說中的寶藥大丹才能讓他踏入武道之路,前路艱難,武道之路斷絕。”


    白士楷剛剛趁機探查了江海體質,從而做出這樣的判斷。


    不禁有些可惜,無論是何種可能,吃了生生不息丹都無用,那麽江海此生的武道無望了。


    在真正的強者眼中,江海的戰績都是投機取巧,借用詭計、弓箭、暗器、毒藥的力量,不屬於自己,哪怕有天生神力,在武道強者的眼中,不算什麽。


    “或許上天給了他近智如妖的心智,所以就收走了他的武道之路。”


    孫守業有些失望的看著江海,多麽希望江海稍微有些武道資質,這樣才不負聖上所托,要是一個文武雙全的大才,想必聖上會更加的滿意。


    “天妒英才啊,白司主,江海得到聖上的看重,還望白司主在關鍵時刻,保下江海的性命。”


    孫守業變得十分擔心,思考是不是給江海安排一些護衛。


    武道才是根本,江海武道無望,隻能多加守護,江海才能一展所長,不負聖上所托。


    一顆能造就大宗師的丹藥就這麽浪費了,孫守業有些心疼,不知道如何向聖上交代。


    別看聖上沒說什麽,但是作為心腹,孫守業能感覺到聖上對於江海的器重,聽了這消息應該很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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