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都在猜測江海來不來的時候,江海已經到了。


    在無數人注視下,進入刺史府之中,沒有在乎任何人的臉色,也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唿。


    刺史府之中可謂是熱鬧萬分,刺史府中的官員,新任的長史、司馬等等的官員。


    另一方則是鎮武衛,崔致遠眼睛瞪圓,奇怪江海怎麽來了。


    以往,江海遇見麻煩多是躲得遠遠的,然後陰謀算計,為自己謀好處,如今怎得有些格格不入悲壯的樣子,像是不懼權貴的清官一般。


    秦道三已經收到了秦墨重傷的消息,江海來的這麽快,反而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秦家吃了這麽多的教訓,要是小看江海,秦家就真的該滅亡了。


    尤其是內廷司的公公還在幽州,這時候,怎麽能放鬆警惕。


    “江海,你竟然縱容那周玲傷害秦墨,你該當何罪。”


    新任幽州長史陳韜,刺史的秘書率先發動攻擊。


    這種的在江海眼中就是炮灰。


    沒必要理會。


    江海麵色不變,整理官服,直接麵向秦道三。


    “難不成秦家一人當了刺史,秦家人皆是刺史麽,秦墨毫無官職,有何權利濫用權利,是刺史大人縱容的麽。”


    江海宛若不通人情事故一般,開口質問。


    所有人心知肚明,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上司的兒子、孫子、親戚,總是不同的,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可以這樣,這是官場潛規則。


    世界要是能公平可言就有鬼了,誰敢把秦墨當成尋常百姓,一句我爺爺是秦道三,幽州大部分官員都不敢惹。


    秦道三瞪了陳韜一眼,這種小手段,能為難住江海就有鬼了,反而是給了江海攻擊的借口。


    “是秦墨年幼無知,技不如人,隻是那周姑娘出手太過狠辣,年輕人做事還是留一線的好。”


    “我反倒覺得很好,狗咬我一口,那便砍了他的狗頭,總不能咬迴去吧,多不衛生,年輕人做事直接點的好。”


    江海就像是作死之人,寸步不讓,尤其是看到秦道三憤怒的眼神之後,直接得寸進尺。


    這老家夥絕對不安好心,否則會這麽能忍,能忍的就是有更大的圖謀。


    秦道三的老臉抽搐,頭疼江海的作風,很後悔之前對江海動手,損兵折將不說,現在徹底的撕破臉了。


    這年輕人橫衝直撞有些時候也是一種麻煩,關鍵是有靠山的,否則這樣的秦道三可以直接整死。


    現在皇城的老太監直接暗示,江海是聖上看重的官員,讓秦道三現在進退兩難了。


    換做其他人,起碼表麵上不會翻臉,而這年輕人反其道而行之,就像恨不得雙方立刻開戰一般。


    “江郡守果然能言善辯,如今突厥人寸步不讓,正好需要江郡守這樣的大才。”


    “刺史大人慧眼如炬,本官的確善於談判,不知朝廷是戰是和。”


    江海神色鄭重,沒有拒絕,這讓方海明都頻頻側目,看不出江海的目的。


    這是一個燙手山芋,突厥的損失太大,屢次出事,暗夜修羅可以勉強找個兇徒的借口,但是神秘的騎兵就不知道如何解釋。


    現在突厥一方,把責任都歸咎於大唐,其真實的目的是想前長安城談判,到了長安,事情就變大了。


    秦道三瞳孔微縮,江海太淡定了,沒有找借口,反而語氣之中有些自傲,有種獨自承擔的魄力。


    暗道好一個年輕人,真實妖孽啊,這行事風格,真讓人捉摸不透。


    秦道三覺得捉摸不透,又覺得不能繼續耽誤下去了,生怕江海不按常理出牌。


    “朝廷各部主張議和,已經傳信幽州全體官員不得有誤。”


    匯聚這麽多的官員,就是集思廣益,與突厥談判。


    為難江海隻是順手的事情。


    “刺史大人放心,本官自會盡心盡力。”


    江海沒有任何的質疑,直接答應了下來。


    心中樂開了花,突厥千人騎兵被滅的消息還沒有傳到幽州,有漁陽郡堵路,操控得當,在談判關鍵的時刻放進來,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現場陷入激烈的討論之中,有的想要找一個替罪羊當暗夜修羅給突厥一個交代。


    有的建議給予突厥賠償,隻要利益夠高,突厥得了好處就不會追究。


    還是老樣子老方法,草原物資匱乏,有了好處,突厥人就不會鬧,這是常規操作。


    江海搖頭,沒有任何的表示,任由秦道三提示,給自己加任務,全部點頭答應,想法隻字不提。


    “在下東寧郡守路懷方,江郡守的名聲最近可謂是如雷貫耳啊。”


    路懷方很是熱情的與江海打招唿。


    江海側目,看向路懷方,怪不得提刀在東寧郡找不到這家夥,原來是藏在了郡守府之中。


    真苟啊,現在有鎮武衛,甚至大宗師在,倒是不能一刀把他砍了。


    每晚出行,沒有定位裝置,找人就是很難的事情,靠的是運氣。


    看這樣子,這人還想套近乎。


    “彼此彼此,聽聞路郡守剛正不阿,屢次與秦家作對,路郡守的命可真大啊。”


    江海好奇的問道,這人應該是覺得偽裝的很好,殊不知江海就算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會信任對方。


    路懷方收到秦道三的命令,與江海假意聯盟,設計江海。


    聽到這句試探,立刻警鈴大作,心道刺史說的果然不錯,這人太多疑了,路過的狗都要懷疑一下的。


    “江郡守說笑了,我隻是為了百姓,壞了秦家的一些好事,他們還不至於對我下殺手,不如江郡守的手段。”


    這意思想要結盟了?


    江海側目,心中的殺意暫時的忍了下來,要不是通過蛛絲馬跡,看出了這人的虛實,真的有可能中計,要是有了東寧郡,就可以前後夾擊府城了啊。


    路懷方是出了名的不配合府城命令的郡守,外界的名聲一直與秦家人不對付。


    眼前的路懷方中年人扮相,長相方正,說話中氣十足,頗具欺騙性。


    秦道三這廝真的太陰險了,差點就真的中計了。


    江海態度變得更熱情了,主動的入套,兩人談論幽州的現狀,可謂是有太多的共同語言了。


    路懷方一副支持的樣子,年少有為的江海都覺得自己都飄起來了,懷疑自己的王霸之氣,起了作用,有個郡守來投,雙麵夾擊,就可以架空府城,這的誘惑真的太大了。


    “路郡守,你當真願意與我合作麽?此計甚妙,秦道三必定成為我們的囊中之物。”


    江海毫不猶豫的跳坑,與路懷方商量細節,隨便說了幾個計策。


    路懷方渾身冰寒,聽著江海說的細節,有可能真的把秦家蠶食的片甲不留。


    這年輕人真的太可怕的,差點把自己說的心動了。


    幸虧刺史大人未雨綢繆,在很久之前,就設計了這個布局,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路懷方變得更加的警惕,與江海討論的同時,異常的謹慎,決定與江海分開的第一時間,就通知刺史大人,小心江海的各種奸計,太不講武德了。


    “文憂,你放心,為了幽州百姓,我必定拚盡全力。”路懷方拍著胸脯保證道。


    “秦道三派你與突厥談判,必定不安好心,不知你有何應對策略,需要我幫忙麽?”


    路懷方為了取得江海的信任,可謂是用盡了渾身的解數。


    江海臉色陰沉的點頭,誰都能看的出來。


    “為了幽州我隻能選擇與突厥議和,不過我會趁機刺探秦家在幽州軍的力量,不知路郡守能否與我配合一下。”


    江海的臉色灰暗,作為主戰的人,去求和當然是不開心的,忍不住把自己的計劃脫口而出。


    路懷方的杯子差點拿不穩,好陰險的江海,負責談判,必然是要了解這些消息的,大意了,想必刺史也忘了這迴事了吧,不行,應該馬上提醒刺史大人立刻行動,不能讓江海拿到確切的信息。


    兩人相見恨晚,夕陽落下還有話說,路懷方心亂如麻,看到天黑才找了合理的借口離開。


    江海盯著路懷方的背影消失之後,眼神深邃,投靠了我,我給出了誠意,就要得到結果的,哪怕你是演的,我也會當真。


    幾名手下都在迫不及待的恭喜江海,大事可成,恨不得馬上開啟慶祝,廣而告之,最近秦家給的壓力太大了,有了東寧郡,危機自解。


    江海沒有揭穿,這些屬下走的太順了,沒有遇見過什麽大的挫折,吃個教訓是好的。


    直接放任,讓他們飄一段時間,人總要成長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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