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改革春風,吹遍祖國的大江南北。


    自從恢複高考製度以後,人們的學習熱情都被激發出來。


    小說的主人公吳迪,在這改革的浪潮中,經過三年的努力,終於取得了大專文憑。


    她憑借這本大專文憑證書,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可是不知道什麽原因,總有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纏繞著她。


    從此二十幾歲的人生便充滿了各種的不確定性,以及揭開了她悲劇性人生的開端。


    幾天來,她總是心事重重的,幹活也經常出差錯。


    這天她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主任沒好氣地推門進來,把一遝打印紙扔在她的麵前說道:“你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別總胡思亂想好不好,看看你把報表做成什麽樣子了,這叫什麽?重新做一份交來。”


    吳迪騰地一下子站立起來,感覺腿腳發木、發沉,像掛了一個大鉛球,想挪動一下腳步,對她來說都很困難。


    整個一個下午,她都保持一個姿勢坐在工位上,至少有兩個鍾頭沒有動彈,所以腳都麻木了。她低著頭,強忍著腿部的不適,任憑主任沒完沒了的數落著。


    估計主任說累了,摔門走出她的辦公室。吳迪才很困難地活動一下自己的腿腳,一瘸一拐地在辦公室裏轉圈圈。她也不顧別人向她投來的異樣眼神,此刻的心情簡直是亂極了。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狼狽。


    怎麽辦?好幾個月沒有來月經了,會不會真的懷上了?


    她想的根本不是主任的埋怨和嘮叨,而是自己糟糕透的心事。


    她情不自禁地撫摸著漸漸有點滾圓的小肚子,不會是懷孕吧?也許是總坐著長肉了,因為她聽說過,懷孕的人都會有嘔吐的表現,而她什麽反應也沒有。


    她繼續在辦公室內轉圈圈,同事說:“你坐下歇會兒吧,總這樣來迴走動,都把我們給轉暈了。”


    她看了一眼說話的同事,不好意思地朝她撇嘴笑了笑,重新坐迴到自己的工位上。


    自我安慰著,別總自己嚇唬自己了,就那麽匆匆忙忙的一次,怎麽會是懷上了呢?


    她又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翻開主任扔給她的報表。嗯,裏麵確實亂七八糟,錯別字還很多,自己都不忍心繼續往下看。


    她認認真真地重新整理了一下報表,按照製作報表的規範,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地慢慢審核,把錯別字都給改好,缺項短項的地方給填補上,存在優盤中,傳到複印機上又給打印了一份。


    雙手捧著,躡手躡腳地來到主任辦公室,敲門,沒有人應答。


    也許主任去衛生間了吧?吳迪心裏想著,站在主任辦公室門前等待主任的出現。


    左等不見主任的人影,右等還是不見人影,主任到底去哪了呢?她不是說讓我做好了給她送過去嗎?


    她抬起手腕一看表,已經晚上七點來鍾了。怪不得呢,人家早下班迴家了,就我還傻傻地敲主任辦公室的門。


    她迴到自己的工作區域,才發現整個辦公室空空蕩蕩,苦笑一聲:“傻到家了。”


    收拾好書包,將其跨在肩上,打開辦公室的門,輕輕地撞上。


    樓道裏微弱發黃的燈光,空無一人。燈光中投射出來的人影,像一個幽靈般跟著自己,瘮得她頭皮發麻。


    吳迪跌跌撞撞往樓下一路小跑,唯恐後麵有人追她似的,人影還在緊隨著她。她到哪,人影跟到哪,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跟著她。


    她站住,人影也站住。噢,原來是自己的影子,自己在嚇唬自己。她知道辦公樓裏安保措施還是很嚴謹的,外人輕易進不來。


    推開辦公樓的大門,來到馬路邊,她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我到底是不是懷孕了?這個問題還在她的腦海中閃現。


    可是如果懷孕,怎麽一點兒反應也沒有?興許就是自己發胖了,而且最近還特別能吃,不胖等什麽?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但願一切正常。


    她的家離單位也就是四五站地的車程,吳迪沒有乘坐公交車,而是步行往家走。


    路上,在沒有人的地方,她還使勁蹦躂幾下,如果懷孕了,可能能把孩子給蹦下來。


    要是沒有懷孕就隻當是鍛煉了。


    吳迪連蹦帶跳地跑迴到家中,母親見她那麽晚才迴來,問道:“今天怎麽迴來這麽晚?單位有事嗎?”


    “嗯,在單位改了一個報表,改完後才發現已經很晚了。”


    “隻要你沒事就行,工作重要,但是要注意勞逸結合。”


    “好,媽媽放心吧,我會愛護自己身體的。”


    嘴上跟母親這樣說,心裏還是不太踏實。


    怎麽辦?長峰,你在哪裏?難道你不管我了嗎?我該怎麽辦?


    吳迪心裏默念著她初戀男友的名字,也怪自己當初太傻,怎麽就不知道愛護點兒自己?


    現在想起來,也不能一切都怪自己,可以這麽說,她是在不情願的情況下,拚命反抗,架不住他根本就拗不過一個大男人的欲望,也許男人來了情趣都是這樣吧。


    她就這樣被長峰愣給按在床上奪走了她的第一次。


    臨走時,他還帶著一種滿足感朝吳迪笑了笑,什麽也沒說,在她的催促下走出了她的家門。


    吳迪趕緊整理一下自己的妝容,怕父母下班迴來看到她的樣子引起懷疑。


    好幾個月過去了,長峰早就不在國內。


    可是我到哪去找他呢?要是真的懷了他的孩子,即便現在找不到他,以後他迴來會認嗎?


    吳迪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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