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朱紅色的木橋連接湖心的八角亭,亭中紗帳漫漫,銀燈盞盞。湖麵倒映金光璀璨如華。


    崇德帝完成一日課業,在湖心亭吃茶點,不遠處的榭台上說書人正繪聲繪色的說著趣聞雜事。


    此乃崇德帝唯一之樂。


    縱然有些上不來台麵,故而便避在湖心亭處遮掩真身。


    昨日受到驚嚇,吉安公主不好待他嚴苛,想他不過七歲有些孩子心性也實屬正常。


    今夜算是格外恩典,故而在身邊留用的隻有吉安公主身邊一個小宮女。


    亭外古木蒼勁,樹幹披覆銀鱗,橋上石徑皆鋪白毯,踏雪聲如擊玉。


    崇德帝身披一件銀白色的狐裘大氅,細細的軟毛貼在麵頰,被燭火籠下一層淡淡的煙粉色。


    守在身邊的宮女名喚:芷婉,年約十四,從吉安公主嫁入涼州後,便一直跟隨左右。


    見證過涼州城的繁華與衰落,信念難免會有所動搖。


    看著眼前尚稚嫩的帝王,禁不住起了效仿前皇後的念頭。


    那是蕭遠行的奶娘,竟也是他第一個女人。說來也十分的荒唐,可蕭家人曆代如此,更何況是帝王,比起普通人更不願意被禮教束縛。


    她也嬌嫩得緊,像花兒一樣的年紀,渾身水靈靈的,生著一張討喜的臉,讓人越看越歡喜。


    從前吉安不受寵,她這張臉也被埋沒在繁華落不進的陰暗破落處。


    “陛下糕點甜嘴,切勿多食。”她悄然貼近,身上透著一陣陣異香,像是拂開了滿天的白雪,一片花海慢慢顯露。


    她忽然彎腰胸前一片雪白,晃得崇德帝恍惚不已。


    身在帝王家亂象橫生,他或多或少見識過一些,隻是他與吉安公主那般不受重視,也避免了汙穢纏身,如今榮登大寶,一夕之間所有人與事都轉變了。


    榭台上說書先生言詞激亢,亭內卻沒有了聲響,喧鬧已無法融入靜謐之地。


    崇德帝眸光再難抽離。


    芷婉聲聲誘惑,唿吸卷著淡淡的濕熱,落在他耳旁,身體驟然一僵像被點了禁止穴道。


    “陛下……聽聞陛下乳娘離宮離得早,想來陛下亦是覺得遺憾的……”芷婉麵頰火辣辣的,強忍著無地自容的羞怯感撐了下去。


    衣帶鬆了鬆,崇德帝愕然的看著,心裏眼裏都是那起伏的雪白山巒。


    芷婉見狀,越發膽大,心一橫正要將小衣全部扯開時,一陣冷風灌入,芷婉被一股力量摔在梁柱旁,一股鑽心的疼讓她無法動彈。


    那女人撩開紗帳,緩步走到崇德帝身旁,“夜深了,陛下早些歇息。”


    言訖,穆景寧與花辭將人請了出去。


    崇德帝懵懵懂懂的看著忽然出現的樓滿煙,似乎明白了什麽,登時窘迫不已,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奴婢,見……見過三小姐。”芷婉麵色臘白口齒不清。


    樓滿煙垂眸睨著她,“七齡稚子童心未泯,你居然起了摧殘之心,實在可惡!可恨!”


    芷婉聞言,這才忙不迭的攏了攏衣裳,“三小姐誤會了。”


    “剁了喂狗。”樓滿煙似乎看到了汙穢之物,眸光中滿是嫌棄。


    芷婉大驚,她是吉安公主的貼身女婢,即便要處置也不該她做主,可爭辯的話還未出口,便被竹秋一劍封喉。


    吉安得知此事,心中惶惶。


    她醉心前朝舊事,滿腹心事都在思慮著為崇德帝鋪路,卻忽略了身邊細枝末節,幸而樓滿煙發現的早,尚未釀成大禍。


    樓滿煙儀態嬌柔,生得又如春桃一般甜美,誰能想到她張嘴便是要將人給剁去喂狗。


    思及此,吉安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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