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何以對黎初改觀?”


    樓滿煙淡然的迎上他探究的目光,不過一瞬的對峙,他便躲閃起來。“婚事已成定局,人生苦短又何必怏怏不樂?”樓滿煙一句看似灑脫的話,讓黎初心裏很不是滋味,好似嫁給他便是入了龍潭虎穴。


    “不知聖女嫁給黎初會如此委屈。”黎初聲音略有起伏,隻是那張臉還是萬年不變的表情。


    樓滿煙搖頭,“我有何委屈的,真正委屈的人是國師。”


    “你……”黎初眸光微動,“不必迎合我。”


    她粲然一笑,笑聲彌漫至黎初耳廓,讓他心生寧靜,氣氛也變得柔和。


    “何必妄自菲薄。”


    捫心自問,他雖然不是樓滿煙的菜,可他姿色與才情口碑一絕,配柳飛鴻綽綽有餘。


    黎初從小便是驚才絕豔的少年,若不然,也不會小小年紀便坐上國師的位置,旁人的阿諛奉承,不曾入過他心境。


    聖女不過寥寥數字,卻讓他亂了心神。


    “怎不見阿潤?”


    樓滿煙一言,又將他帶迴現實。


    黎初並不擅長說話,尤其是在她麵前,“她……出去為我辦事了。”


    “可惜了,我還想見見她。”樓滿煙話音一轉,又說,“倘若你對她心生歡喜,不必顧及我的感受,隻管留著她。”


    “聖女不介意與人共享丈夫?”黎初心口一窒。


    與人共侍一夫的又不是她,為何要介意。


    “不願意又如何,阿潤在你身邊時日比我多,她對你的喜好自是比旁人多些,處事更為周全。何況你攆她出去,她也未必能尋到好親事。”


    一個破了身得女子,隻怕會遭夫家唾棄。


    黎初明白她誤會了兩人關係,腦海裏不由想到阿潤臨死前說的話,心中堵著一口鬱氣,整個人又化作雕像。


    “她與你說過什麽?”


    樓滿煙一臉困惑,“不曾。”旋即又是一笑,“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會插手。”


    “我還有要事在身,便不留聖女了。”他站起身,平直的唇角陡然下壓了些。


    樓滿煙也不惱,“往後我們可以多走動,增進彼此之間的了解,你以為呢?”


    這讓黎初無比清晰的感知,他們之間的婚事,在聖女心中更像是一場交易。


    可這又如何,隻要能娶到她便成。


    黎初自己也理不清這固執的念頭從何而起。


    在阿潤告知他那夜暗室發生的一切,心思沒有半分動搖,他選擇了自己願意相信的一切。


    可他心上卻烙下一條疤痕,在結痂時不斷的提醒他發生的一切。


    聖女是無辜的,可他卻自私將她帶入旋渦之中。


    “好。”他的迴應淡的風一吹便會散。他擔心顯露內心的不堪,率先離場。


    在閣樓上遙看樓滿煙消失的聲音,心中糾成了一團亂麻。


    “派人盯著蕊影軒。”


    薑鶴聞言,以為他擔心聖女會逃婚。


    “主子超然脫俗,是天上的星辰,能嫁給你是聖女得福氣,她又怎會有逃婚的念頭。”


    黎初心裏得到了寬慰。


    “派人去探探竹秋口風,與聖女外出曆練都發生了何事。”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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