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陌在外邊坐的有些累了,讓崔城將他扶迴屋內休息;這次的損傷著實有些大了,楊陌現在每天睡覺的時間都快超過十個時辰了,和剛出生的娃娃差不多;其實楊陌自己也清楚,這是身體在自我調節,更多的睡眠是為了減少消耗,將更多營養補充到虧空的地方。


    扶楊陌躺好,給他蓋好了被子,崔城輕輕的掩好了門,然後就坐在門前的椅子上守著,他知道自己的手重聲大,因此隻敢在外邊守著,唯恐驚擾了楊陌休息;這個糙漢的心其實也很細。


    楊陌睡到了下午申時一刻才醒,起來之後,崔城就把熱好的飯食給他端了過來,並且親自去了廚房給楊陌熬煮藥材。


    楊陌知道,崔城這個家夥是在內疚,不過想想也就隨他去了,這個時候如果不讓做點什麽,估計他會更內疚。


    次日,楊陌喊上崔城,讓他帶著自己出去,今天離方雲成親隻餘三日了,是時候先登門拜訪一下,這是正式的拜訪,禮物和禮儀都要周全;讓崔城雇了一輛馬車,在京都買了一車的禮物,驅車趕往方府。


    由於是正式的拜訪,楊陌一早就讓崔城把拜帖送了過去,臨近午時,楊陌準時到訪;


    沒想到方雲的父親竟然親自在門口迎接,弄得楊陌受寵若驚,趕緊下了馬車,上前給方雲的父親見禮,由於楊陌身體還很虛弱,整個過程都有崔城在旁邊扶著,雖然楊陌表現的弱不經風,了解緣由的方家老爺子沒有見怪,而是熱情的拉著楊陌的手,一陣的寒暄問候;然後半拉半扶著楊陌向府內走去。


    方雲的父親名叫方升之,四品的忠武將軍,說高不高,說底不低,從這個名字就能知道這一家子有多麽希望恢複他們先祖的爵位和榮光;方雲一直在旁邊作陪,聊了一會兒才知道,方雲的兩位兄長都在外帶兵,老大在北疆邊關,老二在涼州邊關,都迴不來了!


    方升之也真夠狠的,知道邊關的軍功最容易拿,便將自己的兩個兒子都弄了過去,絲毫沒有考慮危不危險的事,不過像他們這種將門出身的人,沒了軍功便什麽都不是,隻會被人快速的遺忘,然後家族慢慢的衰敗,軍功就是他們的立身之本;


    由於楊陌是方雲過命的好朋友,更是藥王殿楊神仙的關門弟子,而且兵部左侍郎張有益與楊神仙乃是故友,這可是專業對口的關係啊!幾個因素加起來,方升之才會如此重視自家老幺的這個朋友。


    方升之將禮數做足了才離開,將空間留給了他們這些小輩兒。


    方雲來到楊陌身邊,好好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開口道:“不是跟你說了麽,身體沒好起來就不要來了,你看看你走路都費勁兒,還瞎跑。”


    楊陌笑了笑,說道:“我趕了快三千裏的路才趕過來,為的就是來參加你的大婚,都到了門口了,你跟我說不用我來了,你說說我什麽滋味兒,再說我這又不是隻能躺著不動,能走動就能過來,你不用擔心,還有,這個給你當新婚賀禮”;楊陌說著就把一個小盒子遞給了方雲;


    方雲接過來就放到了一邊,當著客人的麵打開禮物是很失禮的,更何況旁邊還站著一個崔城。


    看著方雲把禮物放到了一邊,楊陌翻了個白眼,說道:“直接打開看看,別到時候被人放來放去的弄丟了,這個東西我準備了好久,是我親手造的!你在外邊可買不著。”


    聽到楊陌這樣說,方雲頓時好奇了起來,能讓楊陌親手做的東西,定然不是無用之物,從他給自己的那件金環軟甲就能看出一二。


    打開了盒子,發現裏麵是一個望遠鏡,隻是小巧了一點;這個東西現在在軍中並不稀罕,校尉一級的軍官手中就能分到一個;


    “別皺眉,這個玩意兒和你們軍中用的不一樣,你自己拿著試試就知道了”楊陌看不得方雲以貌取人的做派,出言解釋道。


    隨著方雲將小巧的望遠鏡拿出來試手,而後,從他嘴裏傳出來的驚歎聲就沒有停止過,因為小巧的望遠鏡的鏡筒竟然可是伸縮,並且比軍中的看的更遠更清晰,也更輕巧,合起來之後,揣到袖子裏都看不出來,不像軍中的望遠鏡,一個個的跟拿了一根棍子差不多。在鏡筒的上邊居然鑲了一個小巧的司南,扭開蓋子就能用;


    “好了,收起來吧!別像個土鱉一樣;”楊陌看不得方雲這一驚一乍的模樣,都快成親的人了,還是這麽輕佻。


    “你懂個屁!有了這東西,我就能更早的發現敵蹤,這都是軍功啊!”方雲對著楊陌就是一陣迴噴;兩人已是很要好的朋友了,因此說話便沒了顧忌。


    “好吧!好吧!都是你的軍功,行了吧!”楊陌看著方雲喜歡,心裏也是開心,費了心思準備了禮物,被收禮物的人喜歡,這便物有所值了。


    楊陌在方府用了午膳,便告辭了,婚期臨近,方雲的事情比較多,楊陌的身體虛弱,不能留在這裏幫忙,與其留在這裏拖著方雲不能脫身,還不如離去,讓方雲能抽身忙些其他的事情。


    行在京都的大路上,楊陌坐在馬車裏昏昏沉沉,崔城則在馬車的側麵徒步跟隨,車夫坐在車轅上,籲籲…駕駕的趕著馬車;


    “開始了,開始了,快點!要是去晚了就沒好位置了。”


    “那趕緊走,上次我去的時候,上邊已經沒人了”


    ……


    一陣吵鬧聲從馬車外傳了進來,楊陌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撩起車簾往外看去,隻見一群人火急火燎的往馬車的前邊趕去,楊陌鄙視的看了一眼人群,這些人真是的,看熱鬧的毛病就不能改改麽?


    “公子,這些人都是往永春侯府趕的,永春侯在那裏擺了擂,這會兒想必是下午的擂台比試開始了;”看著楊陌從馬車裏探出了頭,車夫給楊陌解釋道;他從楊陌和崔城的談話中,聽出了楊陌是外地人,因此給楊陌解說的格外熱情,或許每個時代的京都人都是這樣,對外地人或多或少都帶有點認知上的優越感。


    “原來已經快到永春侯府了,既然走到這裏了,咱們就去看看吧!還有,崔城你要麽上車,要麽就迴去當值,你這天天給我當護衛是怎麽迴事?”楊陌說道;


    “朝廷給我十天大假,我又沒有地方去,你現在這個樣子,單獨出門不太安全,我跟著你會好點,反正我也沒事兒做;”崔城給楊陌解釋了一下,這個漢子報恩的心思太明顯了,表達的也很笨拙。


    還沒走到永春侯府的時候,就遠遠的看見前麵人山人海,人群的前邊是個簡單的擂台,都是用實木搭建的,很是結實;


    這時,擂台上邊有兩個人正在交手,離得太遠看不真切,再想往裏走就要棄車而行,人群密集,駕車已經過不去了;要是下車的話,就楊陌現在的身體,被人輕輕撞一下就會摔倒,估計到時候,他很有可能會被人認為是碰瓷訛人的。


    不過這難不倒楊陌,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巧的望遠鏡,站在車轅上就向擂台上望去;


    擂台上的兩個人衣著有明顯區別,一個身著白色勁裝,雖然已經盡量低調了,可是頭上戴的碧玉發冠還是顯示了主人的身份,另外一個人一身黑色勁裝,頭發是用一條發帶係住;


    白色勁裝的人不用說肯定是永春侯無疑,另外的一個應該就是來打擂賺錢的;不過黑色勁裝的人也是有幾分本事,與永春侯竟然戰了個旗鼓相當,看來是有備而來,要知道,兩年前,楊陌入京時永春侯就是就天門境巔峰了,如今兩年過去了,想必是他晉升先天的契機已到,用這種與人對戰的方式來激發晉升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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