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是弱雞?”周朗對楊陌怒目而視;


    楊陌看了他一會兒,很是無語,在大牢裏待著的那位到底是不是你親爹啊?你這關注重點怎麽完全不在重點上,難道你不是該首先關心的是你爹脫去殺人嫌疑麽?逮著‘弱雞’糾結個什麽勁兒,我哪句說錯了,就你家這樣的,我一隻手就能放翻你全家,你信不信?


    “不是弱雞,不是弱雞,你莫生氣,咱先說案子好不好?周叔叔還在大牢裏呢!”楊陌決定要糾正一下周朗的奇葩思維。


    “對對,你說的沒錯,你繼續,你繼續!”周朗明顯還有救,知道孰輕孰重!


    “我剛在池塘岩壁旁找了一圈,總算是找到一些痕跡,那個位置真是一個作案的好地方啊!後有池塘,前有灌木,真是擋的嚴嚴實實,你家專門建造這麽個地方要幹什麽啊?”楊陌也很好奇;


    “原來你下去是去找兇手作案的地點了,我說你怎麽會有興致玩淤泥呢!至於那個地方,那是有錢人庭院設計時必備的納涼場所,為的就是主人家在此納涼的時候,讓下人們看不清楚!這都是有錢人的癖好,你不懂!”周朗的話很惡劣;


    楊陌聽完之後果然發怒:“你什麽意思,什麽叫你們有錢人的癖好,我也很有錢的好吧!隻是…隻是錢都讓師父帶走了而已!”說著說著楊陌更傷心了,師父明明兜裏有錢,卻把他忘得幹幹淨淨!


    周朗嘿嘿笑了兩聲,表達了對楊陌的鄙視,明明不懂這些情調,還要批判,當了一天的路人甲,終於讓周朗揚眉吐氣了一迴。


    “那接下來,我們怎麽辦?”周朗沒敢過分奚落楊陌,這還要指望他來救人呢!


    說到正事上了,楊陌隻好忍住怒氣,說道:“先把周叔叔那個跟班的拿下,問清楚口供,把他交代出來的人全都控製住,最少也要在我們的監視範圍內。”


    “我去,他敢不交代,看我不打死他。”自古叛徒就最惹人恨,提到這個小廝,周朗就氣不打一處來;


    “不可,不能讓他身上有傷,我們的目的是洗脫周叔叔嫌疑,擅用私刑,恐怕他們到時候會翻供,還是我來吧!”楊陌決定自己上,他害怕周朗一怒之下再把人打死,那可就前功盡棄了;看著周朗的惱怒的樣子,估計他也沒打算留手;


    “你?你一個學醫的行不行啊?”周朗對楊陌的提議持懷疑態度;楊陌腳下一動,周朗就覺得人影閃過,然後頭皮有點刺痛,撓了撓頭,才發現楊陌手裏拿著幾根頭發,正在對著他晃來晃去;他們兩人之間可是隔著三步呢!楊陌居然是習武之人,這確實驚到周朗了;


    拿著手指頭指著楊陌,“你你…你居然有修為在身?你怎麽沒告訴我?”


    “我們藥王殿的人天天在外邊行醫,大多數時間還要進山,你以為路上很太平麽!不學點武藝,如何自保,山裏的土匪還講究一點,不劫行醫之人,可是大蟲可不管你是不是行醫的,看著順眼了都吃!至於為什麽沒告訴你,你沒問啊!”楊陌迴答的理所當然。


    周朗迴憶了一下他們初次相識的情形,咽了口唾沫問道:“要是咱們第一次見麵時衝突沒化解,你會怎麽做?”


    “當然是把你打成豬頭,這有什麽好想的!”楊陌迴答的很隨意;周朗頭上的汗水流的也很隨意,就是有點多。


    楊陌和周朗來到了小廝的住處,他從昨天到現在就一直待在這裏,門都沒讓他出,門口有兩個護院看著;楊陌看了一眼護院,又看了一眼周朗,意思很明確:這兩人值得信賴麽?


    “都是在自己家裏長大的,說句自己的子弟都不為過,從父輩就開始跟著周家吃飯了!”周朗對自己安排的人很有信心,周航也有意讓兒子培養自己的嫡係,這些人幾代人受了周家的恩惠,子弟是非常忠誠的。


    “端盆水,再拿一遝紙過來,其餘的不用,”交代完之後,楊陌和周朗就進到屋內;


    看著蜷縮在床上的小廝,楊陌率先開口:“把你關在這裏,想必你也知道瞞不住了,是你自己說,還是我下手之後你再說?反正結果都一樣,無非是費些時間罷了!”


    “少爺!少爺救我啊!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我跟在老爺身邊兢兢業業,從來不敢有別的心思,您要相信我啊!”小廝聲嘶力竭,從床上下來就抱著周朗的腿一陣哭嚎。


    周朗也沒慣著他,一腳就把他踢開了:“吃裏扒外的東西,要不是我爹給你一口飯吃,你全家都已經被賭坊的人給賣了。”


    這時,護院已經把水盆和紙拿過來了;楊陌也不想廢話,讓兩個護院把小廝仰麵按在桌子上,拿紙在水裏涮了一下,直接就貼在了小廝的臉上;沒錯楊陌給小廝直接上了水刑;


    第一張紙小廝還能用嘴裏的氣流吹開,等到第三張紙貼上的時候,他徹底吹不動了,待小廝的掙紮減弱之後,楊陌把紙從小廝的臉上拿了下來;小廝貪婪的喘吸著空氣,剛喘了兩口氣,楊陌又開始一張一張的往他臉上貼濕紙;期間楊陌連一句話都沒有問;


    待到第四次把紙張從小廝的臉上拿下來的時候,楊陌沒有再繼續,而是等著小廝把氣喘勻了之後,開始問話:“是你說實話,還是我繼續;”說完還看了看外邊的天色,繼續道:“天色還早,我們倆的時間都很多!”


    小廝的心理防線崩潰了,涕淚橫流的交代了所有他知道的事情:他是被韓護院收買的,而且隻要家主那幾天的行程,其他的一概不用他管;二百兩,他的忠心就隻值二百兩。


    楊陌沒再管他,而是和周朗出門,並叫上了家臣,這是能為家主去死的一群人,真正的死士;直撲韓護院的住處,以為事情做的天衣無縫的韓護院,沒有逃跑,開門的瞬間就被打散了全身的氣機,被直接拿下。


    韓護院是一個純粹的人,剛被押著和小廝見了麵,不用上刑,直接竹筒倒豆子,交代的一幹二淨;幹脆的楊陌都不敢相信他說的話;小廝經曆的流程,給他也重新走了一遍;結果和他最初交代的一模一樣,楊陌很尷尬,周朗倒是有些瞧不起韓護院,還沒有一個小廝有骨氣,呸!


    韓護院的口供,證實了楊陌的猜測;霍家娘子的死,真的就是恰逢其會,所有的時機都很湊巧,隻不過那一夜不是霍家娘子死,就會是院裏其他人死;幕後指使者就是閆家!


    事情真相大白,周朗便要押著這兩個人去見官,被楊陌製止了,現在楊陌不知道閆家動用了什麽關係,如果冒然把人交給官府,恐怕會有波折,說實話,經曆了京都瓶兒師姐家的案子之後,楊陌對當官的底線有一個很深的認知,那就是沒有底線。


    楊陌讓周朗在家中看好這兩個人,而他則直接趕往知州微生周的家,見麵後,楊陌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講給了微生周;微生周聽完倒是沒有對案件發表什麽看法,他為官幾十年,什麽樣的案子沒見過!他感興趣的是楊陌在整個事件中的作用,思維縝密且符合邏輯;沒想到楊守一的小徒弟還有這個本事,讓他大為羨慕,這要是自己孩子,加上自己的鋪墊,將來的成就絕對比自己高!唉!便宜楊守一這個老東西了。


    “前幾日,聽聞一首詩: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這是你做的吧?我可是聽說了那個人就叫楊陌,而且同樣是楊守一這個老東西的徒弟;”微生周開口就是八卦,完全沒有在乎楊陌的來意;仿佛那隻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一般;


    “傳播這麽快麽?我大概是五六天前做的這首詩,這就傳到叔叔這裏了?”楊陌也很納悶,白帝城的人真的有這麽閑麽?


    “是你做的就行,詩是好詩就是總覺得有些意猶未盡之感,是否還有後續?快快道來;”微生周說著,還拉住楊陌的手,恐怕他跑了似的。


    “叔叔,當時我飲了一些酒,一時興起所做,就隻有這四句了,多了我也想不到了,離開那個意境再想續下去,真的很難啊!”楊陌故作為難,他哪是想不到啊,他是壓根就沒記住;


    “是啊!好多千古名篇都是起於一時興起,意境、心情和積累缺一不可,你這首詩沒有後續,甚是遺憾啊!不過就單單這前四句就已不輸古人了,哈哈哈哈”微生周還是看的很開的!


    “好了既然正事說完了,你讓周家的人把兩個疑犯送到州府衙門就好了,對了,你們對他倆動了私刑嚴不嚴重?”微生周也怕這兩人是被屈打成招,到他這裏再翻供,雖然他不太在乎一兩個小人物的死活,但是總歸是有些麻煩;


    “沒有,我還是懂一點律條的,沒敢用私刑,都隻是嚇唬嚇唬他們,他們就招了。”楊陌對於動私刑的事矢口否認,反正你們也驗不出傷,沒有證據就瞎指責別人,那叫誣陷!還有,什麽叫正事說完了?我過來說的正事不就是這倆人的事麽,怎麽在您這裏作詩的事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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