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起來,楊陌、三師兄與師父見麵之後,三師兄幾次想問師父接下來如何安排,結果師父都是按部就班的醫治村民,沒有任何的異常,如同昨晚的事情沒有發生一般。


    “老三,昨天小六說的跳蚤傳播瘟疫的事,你也聽到了,雖然我們無法證實,但是還是相信小六的判斷,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去山上找些能把跳蚤毒死或者驅離的藥,量大一點,讓村民們到處撒一撒,野外的我們顧不得了,但是村裏麵還是要有些防護的,讓小六幫你去找;”師父給一位老婦人診治完後,實在忍受不了三師兄在眼前晃來晃去的,連帶著楊陌都看不順眼了,小聲的給三師兄交代。


    兩人無奈,隻得答應去找驅蟲的藥材;


    “師父一定是要有所行動了,不想我們倆參與,所以要把咱倆支走,好方便他和大師兄行動,哎… …大師兄呢?”三師兄又開始碎碎念了,


    “大師兄一早就沒有出現,難道你現在才發現麽?”楊陌聽得隻想捂腦袋,總共從藥王殿就出來四個人,少了一個,你晃悠半天都沒有發現麽?


    楊陌拉著三師兄邊走邊道:“別想了,師父和知府李登有舊,定然是派大師兄給李知府送信去了,想來李知府得到信後,定然會派人嚴查的;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咱們這些人能參與的了,參與的過深,會對咱們藥王殿不利。能造反的人有幾個是好相與的,都是些亡命徒,而且人多勢眾,真要把咱們幾個給圍住了,師父和大師兄可以從容離開,可是有咱倆拖累,他倆啥都不能幹。”


    還是要給三師兄說清楚這其中厲害的,萬一他腦袋一熱宣揚出去,讓那些人有所察覺不說,還會讓那些人和藥王殿結仇;雖說那些人拿百姓的命當兒戲,確是該死,但是有朝廷這個大頭在前邊頂著,不比你區區幾人的藥王殿強多了麽!而且朝廷還必須往前頂!


    三師兄明顯不服:“他們真要敢把咱們圍了,都不用你們出手,我一把藥撒出去,先天之下的都得給我躺下,真要到那時候,我非讓他們看看我藥王殿楊老三的手段!”


    楊陌頓時被驚到了,說道:“咱們是來解鼠疫之惡的,你怎麽還帶這麽狠的毒藥?”


    “看什麽看,給你準備的也有,我給你說過的,你不會忘了吧!”三師兄頓時大怒,自己這麽費心給這個小師弟準備的防身利器,他居然不重視。


    楊陌確實忘了,當時下山時,三師兄給了楊陌好幾包毒藥,說這是給他防身用的,要保管好;楊陌當時急著收拾東西,確實沒認真聽,再說跟著師父和大師兄,安全完全不用擔心,所以就把這件事徹底忘到腦後了。這迴好了,讓三師兄拿了現成的。


    楊陌趕緊低頭做小,“三師兄別急,千萬不要生氣,氣大傷身,你聽我狡辯…不…你聽我解釋;你給了我好幾包藥,這一陣子不是一直在找鼠疫的元兇麽,用腦過度,我給忘了,我真的給忘了!”眼見三師兄有動手的跡象,楊陌道歉的聲音都提高了不少。


    過了好一陣,三師兄的氣才算理順,沒好氣的說道:“小六,我給你的藥,你不要不當迴事,萬一哪天你拿錯了,自己中毒了,你都沒力氣自己拿解藥,隻能讓人當雞宰。”


    “是是是,三師兄教育的是,都是金玉良言,我一定記在心裏”楊陌趕緊順著三師兄的話往下說,恐怕說錯一句,又讓三師兄當孫子訓。


    驅蟲的藥物,無非就是雪鬆葉、薄荷和百部等幾種,要是在南方的話,會更多一些,在北方隻能就近找一些當地常見的藥材,二人在山腳下找了一些,帶迴去,切碎研磨成粉,然後把方法交給村民,讓他們自己去找,這也是最快的方法,否則光靠他們倆人,忙幾天也不夠一個村子用的!


    又過一日,大師兄帶著李知府的口信迴來了,口信內容隻有六個字:已經著手安排。


    師父聽後,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讓大師兄著手安排迴程事宜,他們已經來到旱原縣十天了,該做的都已做了,疫疾也基本消除!他們再呆在旱原已經沒有太大的作用了;


    本來四人想悄悄的離開,卻不想在收拾行李的時候,被借住房屋的房主看見了,一下就傳開了;‘楊神仙要走了!’就這一句話,把整個村的人都聚到了村口為師徒四人送行,甚至相鄰村子的人都在往這裏趕,都想送一送這位救了他們性命的神仙;師徒四人艱難的從熱情的人群中出來,與村民們行禮作別時,卻聽到有人突然喊道:“跪送楊神仙”


    一百多口人,一起下跪,給師父感動的兩眼通紅,趕緊上前攙扶一個領頭的老漢,嘴裏不停的說道:“楊某當不得如此大禮,受之有愧啊!受之有愧啊!”


    要知道,在當今這個時代,就連見了越王,百姓都不需要下跪,大越國隻講究‘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的都不需要下跪,這也是大越國立國時給人族百姓灌輸的不屈信念:你可以殺了我,但不能讓我屈服!可想而知,一百多口人,無論老幼給一個人下跪,這是行的多大禮節啊!這是非大仁大善之人不可得!


    扶起眾村民後,師徒四人再次躬身,行禮作別!自此,師徒四人的旱原一行算是全部結束。


    在來時被盤問的旱原界碑處,碰到了前來送行的知府李登,還有跑的滿臉灰塵的旱原縣令關淩,他是得到消息從縣衙趕過來的!連馬車都是沒蓬的,估計是急眼了,抓著什麽用什麽了。


    又是一番寒暄,隻是臨走時,李知府拉著師父小聲說了幾句話,聲音太小,估計也就他倆知道說了什麽;又是一次送別!四人坐上馬上與眾人揮手,一路南下而去。


    路上,和楊陌坐在馬車外邊趕車的三師兄忍不住了,把頭鑽進車簾內問師父,李知府和他說了什麽,還沒聽到師父迴話,便被大師兄推著腦袋從車廂裏攆出來了,迴了一句‘少打聽’,算是給打發了;弄得三師兄很沒麵子,扭頭就對著楊陌說道:“看什麽看,好好趕你的車。”


    楊陌張了張嘴,沒敢說話,老幺有老幺的好處,可是老幺也有老幺的壞處啊!好處是師父和師兄、師姐都寵著他、慣著他,任何想要傷害他的人都會被他們擋在外邊;壞處也顯而易見,作為老幺就要有老幺的覺悟,無論誰在上邊受了氣,扭過頭就能把氣撒在他身上,還不敢反抗!楊陌甚至在大師兄把三師兄推出來的時候,都沒敢扭過頭看,隻是用餘光掃了一眼而已;還好!還好!我不生氣!畢竟十幾年了,習慣了!


    來時,為赴旱原疫疾,馬車趕得飛快,迴時,一身輕鬆,馬車都讓老馬自己往前緩緩而行;師徒四人愜意的聊著天,三師兄也終於不再詢問李登和師父的說話內容了,而是說起他和楊陌這次染上鼠疫之後,不會再染上鼠疫,還有師父和大師兄在身邊,算是因禍得福!師父卻給他潑了冷水,言道:“鼠疫也分很多種,就為師經曆過的,染上鼠疫之後的症狀有兩種,一種會使的心肺經脈失衡,另一種是陰陽失毒,雖然這兩種都沒有讓師父染疾,但誰能保證鼠疫隻有這兩種症狀?萬一出現一種我們從沒有見過的鼠疫怎麽辦?學無止境啊!切不可大意!”


    師兄弟三人趕緊應是,這是師父由心的教育,三人不敢有任何反駁!


    楊陌很是好奇,為什麽三師兄說他的毒藥能把先天之下全毒翻?還說的信誓旦旦,畢竟天門境作為先天之下的首境,離先天隻一步之遙,這可不是隨便阿貓阿狗就能達到的境界,天門境中人無一不是一代天驕;


    “你先說說,先天和天門的區別是什麽?”楊陌對他配置毒藥的質疑,讓三師兄很是不爽,你一個小卡拉米懂什麽?就敢隨便質疑師兄的話,不給你上上課,你都不知道專業人士的厲害;


    楊陌頓時怒了,說道:“我一個通脈,你問我天門和先天的區別?你這是擺明了欺負人;師父!你看看三師兄,他又欺負我”。


    楊陌決定也給三師兄上上課,搬出師父,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做‘人外有人’。


    “嗬嗬嗬嗬,老三啊!你就別拿你小師弟開涮了,他的境界確實低了些,你應該多多關愛,怎麽能以長欺幼!再說,這個問題觸及他的知識盲區了”;師父製止了三師兄對楊陌的知識碾壓,這個時候作為老幺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父母愛小兒,公婆疼長孫’這句話可不是空穴來風啊!


    師父繼續說道:“原來師父不給講天門境和先天境的東西,是怕你好高騖遠,壞了進取之心,如今你快入天門,師父就給講講天門境之上的知識;”


    楊陌撩起車簾,認真聽師父講述;


    “所謂通脈,你應該已經知道是何種境界了,顧名思義,通脈,通脈!就是氣機能遊走人體全身經脈,打通體內所有堵塞的經脈才算完成,而最難打通就是任督二脈,開任督二脈後,天門自通,你可知何謂天門?”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剛才還說三師兄不對呢!楊陌想發怒,但是不敢,隻能搖頭,臉上充滿了對新知識的渴望,麵部表情和肢體語言都在表達一個意思----我很蠢,我對你說的問題一竅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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