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說話之間,七爺已經換好衣服來到了大廳裏。


    笑嗬嗬的說道:“你們在說我的什麽壞話呢?”。


    我可全聽到了,全聽到了,哈哈哈。


    我們哪敢說你的壞話呀,都是佩服你的勤勞,說你那麽大把年紀了,還養那麽多羊,紙怎麽紛紛說道。


    你們呀就知道恭維我,你們的父親都是和我一個戰壕裏長大的,大家都是吃苦過來的人,你們這些人哪裏知道呀,想當年軍閥混戰,到處抓壯丁,但凡家裏有兩個兄弟的,其中的一個必須去當兵,在那個兵荒馬亂的年代裏,當兵就是個死啊,當兵的不知道為誰而戰,當官的隻知道搶地盤,撈錢,使勁的壓砸百姓的血汗錢。


    你說那樣的兵誰願意去當呀?橫豎就是個死,作為咱們老百姓的得講個良心,選擇欺壓百姓而死,我們這些人是做不出來的。


    為了逃避壯丁,我和你們的父輩們一起逃到了這個窮鄉僻野的地方,目的就是讓他們找不著,不去當那個壯丁。


    我們剛來的時候那個苦呀才叫苦,比起現在來那就苦的多了。


    這裏都是人跡罕至的地方,到處都是荒山野嶺,野狼出沒。


    我們兄弟幾個,硬著頭皮就紮下了根,全部家當就是幾個破帳篷,開荒種地,種樹蓋房,十幾個年頭下來,才安安穩穩的住下來了。


    那個時候呀,家裏的雞鴨牛羊,一不小心就把野狼給吃了,就連我們兄弟幾個,差點也成了狼的美食。


    滿目瘡痍的地方,刮起風來滿眼的塵土,山坡上光禿禿的沒有一絲綠色,唯一能看得見的就是幾頂破帳篷。


    夏天蒼蠅就住在帳篷裏,不是一隻兩隻還是成千上萬隻,老鼠經常在衣服裏睡覺,吃飯的時候出來幾隻蒼蠅那是家常便飯,撈出來扔了接著吃啊,拿起來現在隨便就把飯給倒了。


    那個年代有個吃的就很不錯,二級的樹跟樹葉什麽都吃,隻要能填飽肚子的見什麽都吃,青黃不接的時候肚子裏隻有野菜,野菜找不見了就吃樹皮。


    吃下去肚子裏難受,拉屎肚子疼都拉不出來,但是沒辦法,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最後就連樹皮都給吃完了。


    又不敢到外麵去尋找食物,害怕被別人發現了,引來官差抓壯丁。


    冬天大雪紛飛,兄弟幾個隻有一件破棉襖,破棉二少打滿了,密密麻麻的補丁,兄弟幾個輪著穿,冬天凍得嗖嗖發抖,隻能到處找些殘枝敗葉來取暖。


    半夜裏不敢睡覺,害怕野狼衝進帳篷,丟了性命,兄弟幾個輪流值班,遇到野狼靠近,就把其他兄弟叫起來,點燃火把,嚇跑野狼。


    有一次你們的二伯父值班,由於白天幹了一天的農活,實在累的不行就睡著了,半夜裏幾隻野狼過來,差點把你二伯給吃掉,幸虧我沒有睡死,聽到野狼的腳步聲後,急忙爬起來,點燃了火把,出門一看野狼已經把你們二伯圍起來了。


    野狼看見點燃的火把,嚇得四處逃走,可是你們二伯依然在熟睡。


    等我把他叫醒的時候,他說他還在做夢,夢見抓了幾隻鳥,做了一頓美味佳肴,兄弟們幾個正在分享。


    聽了你們二伯的話,差點把兄弟幾個笑死,就差那麽一點點,差點被野狼吃掉,還在做白日美夢呢。


    我們群裏幾個,從別的村莊裏偷偷的砍來樹枝栽上,把這裏的荒山一點一點挖成農田,每年種上幾畝,從肚子裏省下的種子,第二年接著種,就這樣幾個年頭下來,基本上能吃飽肚子了,要不然你們這些人都會被活活餓死。


    當年栽的小樹苗,如今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你們每家每戶都有了自己的房子,如果不是我們兄弟幾個沒日沒夜的操勞,哪裏還有同理的今天?


    活了70多年,什麽樣的苦沒吃過?什麽樣的罪沒受過?就這點小雨沒有什麽,大黃不要大驚小怪的,如今雖然老了,身體大不如從前了,可是這點苦還能吃,比起年輕時候吃的苦,這已經不算什麽了。


    大夥兒聽著七爺講的話,心裏五味雜陳,要不是有老一輩人的努力,老一輩人的吃苦,哪裏還有我們這些人的今天?俗話說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們隻有好好的孝順七爺他老人家,才能對得起上輩子的辛勞。


    這時候姑姑開始說話了,爹爹你就別老逞能了,正因為年輕的時候操勞過度,你看看你現在的身體,老寒腿一天天折磨著,胃裏也不舒服,再要是這麽辛苦下去,哪一天真的累到了,你讓我們這些做小輩的,情何以堪。


    今天來到這裏的,要麽是兄弟姐妹,要麽是親朋好友,說近了各有自己的家,說遠了大家都是一家人。


    也沒有啥話不好說的,今天我就有話直說了。


    我這幾個弟弟就是不爭氣,也不知道心疼你老人家,這麽大把年紀了,還讓你養那麽多羊,做那麽辛苦的活,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麽想的。


    今天我要是見到他們非要說到說到不可。


    姑姑看了看在場的眾人,用質問的語氣說道:“大夥兒你們說是不是,讓一個70多歲的老人成天放羊風裏來雨裏去的,你們覺得合適不?”。


    在場的眾人一個個默不作聲,隻有一個媳婦跟人跑了,兒子挖土的時候被土埋了的光杆司令說道:“姐姐說的也對呀,這麽大把年紀了這成龍兩口子也能忍心,讓七叔幹這麽重的活,整天瘸這個腿,上山下山,趟河過水的,我成武看在心裏總覺得不忍心”。


    就因為這事,我經常撈到成龍兩口子,家裏孩子們都大了,勞動力也有了,怎麽還讓七爺成天的去放羊,你們這倆人到底安的什麽心?


    成龍兩口子看著我天天嘮叨他們,還感覺到不高興,看到我時低頭就躲過了,愛搭不理的,我看在眼裏心裏也不舒服,今天要不是看在七爺的麵子上,就是八抬大轎請我也不來這個地方。


    我跟他們兩口子就是不對付,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對企業不好,看不慣他們的所作所為,沒有別的原因。


    姑姑看到成武給她撐腰,說話更有底氣了,用手捋了捋留海上的頭發,激動地站起來說道。


    就是就是,我早就看不慣成龍兩口子的所作所為了,尤其是成龍的媳婦,這個賊婆娘,就知道讓我爹幹活,有點好吃的吧,全倒騰到娘家了,從來不管我爹的死活,做個飯吧,難吃的要死,按理說這個莊稼人的媳婦,吃飯的時候讓公婆先吃,自己站在一旁看著,等公婆吃完了才能自己吃點。


    可是成龍的媳婦從來都是自己大碗大碗的先吃,最後給我弟剩點湯湯水水的,我有時候看著眼裏,氣的發抖。


    成龍這個不爭氣的家夥,一個堂堂七尺男兒,連自己的媳婦都管不了,整天的對我說,媳婦好媳婦好,我就不知道那個對婆娘好到哪去了。


    不提起這些事情心裏還不去想,提起這些事情,心裏就窩著一肚子火。


    恨不得把火點旺的成武,聽姑姑這麽說,更加來了精神。


    指手畫腳的說道:“還是姐姐你火眼金睛,連這個都看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們城裏人不知道呢,我也發現了這個,成龍的這個媳婦,就是一個窩裏橫,把家裏值錢的東西全倒騰到他的娘家裏了,給他娘家裏的那兩個弟弟娶媳婦了,老爺子辛辛苦苦賺的血汗錢,自己一分也沒花上,全部被這個賊婆娘倒騰給娘家了”。


    唉,成龍這個不爭氣的家夥,要是我娶上這麽個媳婦,我早就把他給打跑了,多看他一眼,我就不叫成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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