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雲渡可沒有欣賞良弓的閑情,他急忙擋在了雲瀾身前,現在既要防備高處的弓箭,又要留意著雲摯是不是會緩過來,這讓他們再次處於危勢。


    雲摯強打起精神對樹上的人吼道:“你來幹什麽!我還要分心保護你!”


    李爍不服地說:“現在是誰保護誰啊!見你久久不歸,想出來看看你,結果就是這副鮮血淋漓的狼狽模樣。”


    他剛要射出第二箭,一個身影就在樹冠中迅速地穿梭而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身前掠過。李爍手中一空,再看時就發現手裏的長月不見了!


    他放眼望去,對麵樹上輕巧地坐著一個人,正欣賞著他剛剛搶來的好弓:“不愧是齊王府,真有些好東西啊!這個我不會用,送你了!”


    他把弓拋給雲瀾,自己則調整了一下姿勢,在纖細的樹枝上站直了身體。


    “哇!你是誰啊?怎麽能偷襲呢?”


    “你能暗箭傷人,我就不能偷襲了?”


    人被茂密的枝葉遮擋著,看不清樣子,可雲摯聽出了聲音,是雲慧!


    “李爍,趕緊迴去!”


    但雲摯叫出聲時已經來不及了,雲慧有如夜間的貓頭鷹一般,熟練地穿行在樹枝之間,他一瞬間就來到了李爍身前,一掌將他打落下來。


    李爍跌到牆外,痛叫了一聲,扶著腰勉強站了起來。雲摯趕緊將他護到身後,麵對著眼前的三名師弟。


    “我還以為你多厲害呢!就這點能耐還出來攪局?”雲慧不屑地嘲笑他說。


    失了弓箭的李爍幾乎沒什麽戰鬥力,雲摯隻能暗禱著他們不要對李爍出手。倒是李爍比雲摯更鎮定,仔細觀察起了將他打下來的人。現在雲慧站在亮光處,能被看清麵貌了。


    “喲!你長得還真像我家養的小貓,身手也靈巧,不如來我府上做幕僚吧!”


    “誰要做你的幕僚!”雲慧雖然懟了他,可在心裏卻弱氣了一截,敢說要招募幕僚的,必是上位者,該不會是齊王的某個兒子吧?


    現在雲瀾的胸前已被血水染紅,雲渡也沒把握自己的內傷有多重,最好還是不要跟他們硬碰硬。


    雲渡往後退了一步,雲瀾立馬會意,跟著跳上另一邊的高牆,從左右兩個不同的方向迅速撤離。雲慧走得更不著痕跡,霎時就消失在了樹影裏。


    雲摯也鬆了口氣,此時疼痛如潮水般湧來,讓他一個不穩就靠在了李爍身上。李爍大聲驚唿起來:“這麽多血啊!遠看的時候還沒那麽嚇人,你怎麽搞的!”


    雲摯抱歉地說了一句:“得罪世子了,讓我先靠一下。”


    李爍扶著他進了王府,安排醫師幫他處理傷口。他看著負傷的雲摯,忽然對他的同門師兄弟起了興趣。原本他也覺得江湖間盡是草莽之人,難得遇上個雲摯這樣體麵而有趣的人已是不易,但如今看來他對江湖的了解還遠遠不夠,雲摯的幾個師弟就都很有意思。尤其是那個在樹叢間如履平地的人,姿態優雅,相貌清麗,如果能成為他的幕僚,必會讓整個王府增添色彩。


    不過今日的見識還是付出了相當代價的,李爍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雙手,哭喪著說:“雲摯,這把長月我拿了還不足一天呢,你賠我!”


    雲摯有氣無力地說:“什麽神兵利器你得不到啊,非要我賠你。況且那把弓又不適合你用,丟了就丟了吧。”


    “不行,就得賠我!”


    “我拿什麽賠你啊?”


    “拿你的師弟吧,那個在樹上跑的人叫什麽來著?”


    “人家不就打了你一掌嗎?這麽記仇啊?”


    “才不是記仇,我不殺他,我要活的。”


    此時的雲慧還不知道自己被惦記上了,正扶著雲渡拚命往迴趕。雲渡責怪他沒去雲瀾那邊,他覺得雲瀾傷得更重。


    但雲慧不以為然地說:“他那是外傷,死不了,我還是比較擔心你。”


    他們迴到院子時大師兄已經在給雲瀾包紮了,他果然比雲渡傷得輕些,迴來得也更快。雲瀾一看見雲慧,就沒好氣地說:“你早就在那裏了對吧?我聽見你了。”


    “你的耳朵倒是越來越靈了,連我都能聽見。”雲慧放下雲渡,催大師兄過去看他。


    雲瀾不顧傷口的疼痛,爬起來跟雲慧論理:“你既然在那裏,為什麽不早點出手幫忙?”


    “我也想看看,你倆在沒有燈座加持的情況下,能否合力打倒雲摯師兄。”


    “你當在看雜耍是吧!”


    “不要吵了!”雲渡出聲阻止了他們,轉而對雲瀾說,“小慧好歹出手救了你,怎麽算袖手旁觀呢?”


    雲瀾一生氣,又扭頭躺迴院子裏了。


    雲慧蹲在雲渡的床榻邊解釋說:“我需要清楚地了解周圍人的戰力到底是多少,這在今後的安排和部署中至關重要。”


    雲渡當然清楚雲慧與雲瀾的不同,他們從小就有著大相徑庭的做派。雲渡揉了揉他的頭發,低聲說:“小慧,如果有一天某種情形下需要舍棄我,雲瀾是做不了這個決定的,到時候你要幫忙下這個決斷。”


    雲慧笑了笑說:“我明白。”


    雲真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多了兩名傷員,還忙不迭地吵架鬧別扭。處理完兩個人的傷勢後,他開始考慮要換個地方了。現在這種情況要是有人來襲,戰力嚴重不足。


    雲瀾說雲摯也受了傷,短時內應該不會找他們麻煩。但雲真卻依舊很擔心,他們尚不清楚雲摯的那個新朋友到底是什麽地位,像他們那樣的人很多時候並不需要親自動手,雲摯是否受傷也並不影響他們被官兵圍剿。


    雲渡這時想起了一件事,他們與大師兄匯合後,原本是要商量尋那個王杖的,可是被半麵的毒發打斷了。現在是不是該重拾這個話題,搞清楚雲摯他們到底在做什麽了?


    雲真說:“我正想與你們商議,之後我們得換個地方,那個地方很安全,但是需要風餐露宿。”


    風餐露宿他們並不怕,安營紮寨本就在學徒時期就訓練過,這是外出執行任務的基本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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