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瀾當然知道雲渡的劍氣不可能有這樣的威力,也迴頭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倒在地上的雲摯卻顧不得思考,這個時候他做出了最正確的反應,一躍跳入湖中,刹那間就沒了身影。


    “他沒浮上來,去哪兒了?”雲瀾趕緊跟到湖邊去看。


    “先前下水救雲慧的時候,我偶然看到湖下也有水道,連接著無數的地下河,他估計是早就勘察過湖底,選好了逃生之道。”


    雲渡猶豫著要不要下去追,他們都沒有水戰的經驗,雲渡的水性也談不上很好,先前救雲慧的能耐已經是他的最大發揮了。


    雲瀾的聲音打消了他追擊的念頭,他在那邊大喊了一聲:“雲佑師兄!”


    雲渡也趕緊扭頭去看雲佑,此時的雲佑已經麵如死灰,陷入深度昏迷了。


    跟其他人匯合後,他們發現整體情況非常不妙。雲慧的箭傷很深,失血過多,也已經暈了過去。雲祥接了雲摯那一掌後也不清楚傷勢如何,雲渡和雲瀾迴去的時候他正在運功調息。雲久師兄怎麽都喚不醒,也不知道被下了什麽藥。而雲佑師兄的狀況就更糟了,脈象微弱,急需救治。


    現在他們倒是真的拿迴了乾影天燈,可以堂堂正正地複命了。可這會兒卻是怎麽也走不了了,被嚴重的傷勢困在了這裏。


    雲瀾趕忙去鎮上請了大夫。但是大夫隻說雲佑經脈寸斷,髒腑也多處受損,能不能救過來還真不好說。不過他仔細處理了雲慧的外傷,開了些止血的藥物,就匆匆離去了。


    在雲瀾送走大夫的時候,雲渡正在收攏散落的行李,他把臨時塞進自己衣服裏的物件重新收進了匣子裏。那個匣子打開後他才發現,匣子的內部空間很小,邊壁很厚,之所這麽重,估計是在夾層裏灌注了鉛或水銀等物,應該是用來隔絕的。


    現在雲渡更堅定了先前的猜想,沒有什麽東西是無緣無故需要隔絕的。


    雲渡和雲瀾迴來的時候,看到雲禮正試著給雲佑灌入內力,緩解他的傷情。但雲禮雖然輕功上乘,可內力真的很一般。他的那點內力灌進去後有如泥牛入海,沒有半點起色。


    “要不……我們也一起來?”雲瀾也躍躍欲試。


    “不行。”雲禮果斷阻止了他,“每個人的運功方式都有微妙的不同,太多不同路徑的內力注入身體隻會適得其反。而且雲佑師兄現在沒有意識,都沒法自己調和外來的內力,這種做法十分危險。”


    “那怎麽辦呢?”


    雲禮也隻能落寞地看了看雲佑,消極地說:“隻能聽天由命了。”


    “不!還有個辦法!”雲渡擠過來說,“雲禮師兄,你帶著乾影天燈快馬加鞭迴乾影山,一方麵趕緊讓天燈歸山,免得夜長夢多;另一方麵把功力深厚的長老或師叔請下山,來為雲佑師兄療傷。”


    這確實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了。現在整個江湖都以為乾影天燈在這一行人手裏,就算有人盯上,也是盯著大部隊。雲禮師兄手腳輕捷,一個人悄悄離隊是不會有人注意的。


    正在這時,山琰等一眾出去追馬的學徒也迴來了。不過他們並未帶迴大師兄,說馬沒追上,他們搜尋了一大圈也一無所獲。


    這個結果在他們的意料之中,那匹馬是雲摯事先就準備好的,都說老馬識途,這匹馬並非亂跑,而是跑向它所熟悉的既定路線。這個目的地雲摯知道,而他們並不知道,雲摯肯定能先行一步到達那裏,此刻應該已經接走大師兄了。


    雲渡揮揮手說:“罷了,大師兄以後再找,眼下先救雲佑師兄。”


    現在馬也迴來了,雲禮打算不做休息,這就上馬趕路。他剛要走,一個聲音就飄了過來:“不用這麽麻煩了,乾影天燈和雲佑都交給我。”


    大家迴頭一看,都嚇得腳下一軟,差點跪了下來。雲禮強行打直膝蓋,恭敬地拱手行禮:“見過掌門!”


    其他人也都學他的樣,齊刷刷地行禮。隻有常文修愣愣地站在那裏,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從未見過乾影派掌門,也不認得她。


    雲塵先走到了常文修身邊,搭上了他的肩膀說:“感謝常公子仗義相助,乾影派會記得這份恩情的。”


    然後她沒理會其他人,徑直走到雲佑身邊,將他扶起,探了探他的脈。


    “你們沒受傷的人去邊上守著,誰也不許過來打擾。”


    說完她就迅速開始運功,果決地將內力注入雲佑體內。雲塵隻用單手輸力,抵著他後背靠近心髒的位置,不一會兒雲佑的麵色就開始好轉了。


    雲瀾被雲渡拖到了一邊,還盯著他們移不開眼睛,他戰戰兢兢地說:“掌門……掌門會乾影心法。”


    “掌門本來就會武功,有什麽大驚小怪的!”雲渡不耐煩地說。


    “不是會不會武功的問題,我們一直以為前掌門的兩個女兒被送到外麵修習,是因為……”


    因為乾影心法隻適合男子修習!這時雲渡也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他緊張地看了眼雲禮,可雲禮卻不那麽驚訝,隻是做了個手勢叫他們小聲些。


    看起來掌門為雲佑師兄療傷需要不少時間,大家剛經過了大戰,也需要調整,雲渡提議輪班值守,讓雲禮師兄先去休息。


    雲禮也不跟他們客氣,就讓師弟們先值第一班,自己睡覺去了。


    他走了後,雲渡見四下無人,終於開口對雲瀾說:“現在,我們可以討論一下‘那件東西’了。”


    雲瀾心裏一顫,他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隻是一直沒機會跟雲渡單獨說話。


    “雲渡,你也發現了?那個匣子裏就是……”


    “你現在那個興頭過了嗎?”


    “早就過了,下午去請大夫的時候就過了。”


    “我也是,差不多真是一炷香的時間。”


    “現在怎麽辦?要告訴掌門嗎?”


    “當然要告訴掌門,不過不是現在。等雲佑師兄的情況穩定下來後,我們找個時間詳細說一說。”


    之後他們很久都沒有說話,畢竟事情沒有全部解決,大師兄又被擄走了,雲摯師兄也逃脫在外,大家還是各自懷著心事。


    雲瀾不習慣這種安靜,他憋了半天,最終還是說了:“雲渡,你不去看看雲慧嗎?”


    “下午大夫處理傷口的時候看過了,性命無礙。”


    “現在不想再去看看嗎?”


    “你到底想說什麽啊!”雲渡還是忍不住吼了起來,然後又擔心地望了眼掌門的方向,再度壓低了聲音,“別無理取鬧。”


    “我隻是說去看看雲慧,怎麽就無理取鬧了?你心裏分明擔心得不得了。”


    這是又要吵架的趨勢了,雲渡一直忍著沒去,就是怕雲瀾又說他偏心,迴頭又要不高興了。可現在無論去不去看,他都在不高興,雲渡也覺得十分憋屈。


    還好這個時候雲禮又迴來了,及時勒住了一場爭吵。


    “雲禮師兄已經睡醒了?這麽快?”雲瀾趕緊上去打招唿。


    “我常年習慣了,小睡一個時辰就好。”


    “這是什麽習慣啊!雲禮師兄你常年在執行什麽任務?”


    雲渡拍了他一下,製止了他的問話,都說雲禮師兄的任務是不能隨便問的,盡管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雲禮果然沒有迴答,隻叫雲瀾趕緊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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