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情動的緣故,他白皙的鎖骨泛著粉紅,眼睫閃著晶瑩濕濡,高鼻深目,宛如一個唾手可得的琉璃美人。


    ——很欲。


    陸悠然咽了咽口水,咬牙抑製住所有情緒。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說不緊張是假,可對方是顧之恆,他愛重她,她也想他感到快樂。


    再說了男人憋久了,會把自己憋壞。


    她舍不得。


    陸悠然暗暗給自己鼓勁,手指輕輕勾住領帶,身體強勢擠進男人雙腿間。


    顧之恆耳尖發燙,腳尖繃直,心裏震驚的同時,內心升起隱秘期待。


    陸悠然緩緩俯身,半跪在床尾,手指一點點用力,把人往自己懷裏帶。


    “乖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顧之恆雙手撐著床,眼尾暈染紅暈,桃花眼輕霧氤氳,透著浸潤的水光。


    “做讓你快樂的事。”陸悠然安撫性摸了摸他的臉,唇貼著耳廓輕聲道,“我第一次嚐試,技術不好,寶貝擔待著點。”


    顧之恆顫栗。


    陸悠然沒再猶豫。


    顧之恆腦袋嗡了聲,有熱血往頭頂上湧,他唿吸急促,喉嚨裏忍不住發出悶哼聲。


    他試圖抓住陸悠然的手,偏偏這時已經遲了。


    “唔!”他徹底卸了力氣,身體無力癱倒。


    雖然陸悠然已經有心理準備,卻還是被眼前的一幕嚇到。


    太壯觀。


    陸悠然手抖了下。


    她後悔了。


    想逃。


    “那個,我好像還沒學會,要不改、改天嚐試?”她騰地站起來。


    “……”


    褲子都脫了,她說這個?


    顧之恆斷然拒絕,聲音委委屈屈:“乖寶,你、你是打算要我命嗎?”


    陸悠然臉燙的厲害,晶亮的杏眼,無措地看著他,聲音磕磕巴巴:“我、我好像忘了步、步驟。”


    顧之恆微微睜大眼睛,眼底是陸悠然看不懂的複雜情緒,良久,他喉結滾了滾,挫敗地吐出六個字:“小祖宗,我教你。”


    話畢,他吻了過來。


    陸悠然咬了咬唇,臉深埋在他肩膀,眼睫輕輕顫抖,以及那時斷時續,令人血脈噴張的聲音。


    休息室冷氣唿唿吹著,兩人卻還是熱出一身汗。


    “好了沒有?”


    “很快了。”


    十分鍾後。


    “到底好了沒有?”


    “再等等。”


    十五分鍾後。


    女孩聲音軟娜娜抱怨:“我手好酸。”


    “我的不是。乖乖,很快就好了。”


    “……”


    窗外天色擦黑的時候,緊閉的總裁辦終於開了。顧之恆牽著陸悠然的手,一臉饜足從裏麵出來。如果路過的員工仔細仔細看,還能瞧出他眼角眉梢殘存的春意。


    林秘書恭恭敬敬迎上來,“總裁餐廳那邊打電話過來,問您和陸小姐什麽時候過去?”


    顧之恆看了陸悠然一眼,見她臉頰粉撲撲,一副事不關己垂著腦袋,嘴角彎了彎,示意林秘書去地下車庫取車。


    這一年陸悠然22歲生日,是在鮮花,音樂,燭光和愛人的陪伴中度過。


    站在36層的臨江露台,晚風徐徐,月色伴著霓虹,在往來的遊船中起伏蕩漾。


    也是從這一天開始,嚐到甜頭的男人,仿佛打開了一種隱秘開關。


    他像是一個不知饜足男妖精,使盡渾身解數,引誘著女孩探索他身體。


    床下是不苟言笑的霸道總裁,床上是淚腺發達的嚶嚶怪。


    每每情到深處時,他總喜歡舔她細白鎖骨,次數多了,陸悠然罵他,“你屬狗的嗎?”


    顧之恆應景地汪汪叫了兩聲,最後還恬不知恥道:“我是你的專屬小狗,所以寶寶要牽好繩子。”


    陸悠然:“……”好不要臉!


    隨著年關將近,兩人的工作量都變大,顧之恆不再有時間陪著她,陸悠然也忙著寫論文。一直到年三十這天,兩人才真正得空。老宅那邊一大早就送了帖子,說是讓他們迴去吃年夜飯。


    顧之恆收到帖子的時候,沒立刻迴複去或者不去,而是拿著帖子去找陸悠然,把顧家內部的事情掰開說。私心裏顧之恆想過二人世界,但陸悠然作為顧家未來當家主母,也是時候見見旁支那些人。


    “那今晚我們一起過去。”陸悠然一錘定音,隔了一會,像是想到什麽,“禮物你準備好了嗎?”


    “管家已經打點好一切了。”


    收到顧之恆要帶陸悠然迴老宅的消息,顧老爺子激動在客廳來迴走動。看著他緊張到坐立不安地模樣,老管家沒眼看地別過臉。以前老爺子性格武斷,處事全憑著個人喜怒。


    自從小小少爺從鬼門關走一遭,顧老爺子性情大變不說,還隔三差五去公司和小小少爺偶遇,美其名曰去監督公司員工。說起來顧老爺子也是死要麵子,明明心裏想要和小小少爺和好,卻還要裝出一副我不在乎的模樣。


    小小少爺那脾氣,是會先低頭的人?


    在顧老爺子第n遍在客廳亂晃後,老管家忍不住出聲提醒:“老爺子今天來的人多,人多嘴雜的,陸小姐又是第一次來,您那幾位長輩要是來,怕到時候端著架子,說了不該說的話,惹得陸小姐和小小少爺不快。”


    “他們敢?”顧老爺子重重一拍桌子,他還想著以後享天倫之樂,就指望著未來孫媳婦吹耳旁風,要是那些個旁支沒眼力見,惹了不該惹的人,看自己找不著他們算賬。


    顧老爺子給自己倒了杯茶,咕嘟咕嘟喝了兩口,指揮著老管家道:“你去給我一個個通知過去,晚上見到陸丫頭,所有人都給我拿出十二分的恭敬,要是誰晚上敢鬧幺蛾子,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他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陸丫頭以後是顧家當家主母,哪個敢對她不尊敬,就是與整個顧家為敵。”


    老管家:老爺子這是突然開竅了,知道從陸小姐這裏下手了?不過話說迴來,老爺子這方法確實可行,畢竟顧家家族遺傳戀愛腦,陸小姐要是有心撮合,小小少爺妥協是分分鍾的事。


    晚上六點整。


    顧之恆牽著陸悠然的手從豪車上下來,隨行保鏢提著大包小包禮盒跟著,沿途遇見的人紛紛熱絡地朝他們點頭行禮。


    顧家老宅特別大,七拐八繞,終於抵達宴會廳。


    顧老爺子坐在首座,嘴裏和人聊著天,眼睛一直往大門方向瞟。


    見管家急匆匆來報說,顧之恆領著陸悠然來了,急不可耐地地站了起來,頓了兩秒,覺得這樣沒麵子,又慢騰騰坐了迴去。


    老管家看出他的顧慮,忍了忍,到底沒忍住,俯身在他耳邊低語:“老爺子您還想不想抱曾孫了?”


    老管家的話精準戳到老爺子軟肋,捂著嘴輕咳兩聲,周圍的人紛紛看了過來。


    “我們家阿恆帶孫媳婦迴來了,老頭子我出去迎接一下。”


    顧老爺子說著起身往外走,其餘人看了,哪裏還敢繼續坐著,連忙起身跟著去門口迎接。


    陸悠然是見過大世麵的,可繞過花圃時,遠遠瞧見宴會廳外的幢幢人影,她的心還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觸目所及都是報紙上看到商貴名流,有些還是政府高官,以及一些活躍在屏幕上的明星。


    那些男男女女年紀多數比她大,可瞧見她和顧之恆大時候,紛紛露出一副熱絡的神情。而其中表情最為浮誇,就數站在中間的顧老爺子。


    他先是展顏一笑,隨即拄著拐杖,激動握住她的手,噓寒問暖:“好孩子坐車累不累?肚子餓不餓?老宅這邊氣溫低,衣服穿的夠不夠,要不要讓傭人給你拿披風?”


    陸悠然意外於老爺子的熱情,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對方還是顧之恆的爺爺,她嘴角彎了彎笑吟吟道:“爺爺,我不累不餓,更不覺得冷,您不要擔心。”


    老爺子這是轉性了?


    顧之恆挑眉,心裏有些意外,但對這樣的結果,他表示非常滿意。


    老爺子態度擺在那兒,旁支那些就知道分寸,第一次帶他家寶貝迴老宅,他可不希望出現意外情況。


    這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在老爺子的熱情挽留下,顧之恆很給麵子留在老宅。


    顧之恆在洗澡的時候,陸悠然被管家請了出去,說是老爺子在書房等她。


    猜著老爺子是有什麽話想對她說,陸悠然猶疑兩秒,跟著管家去了書房。


    “陸丫頭,知道我為什麽叫你過來嗎?”


    陸悠然直言不諱:“不知道。”


    顧老爺子抿了口茶,神色有些沉重:“阿恆小的時候,我因為偏見,做了很多讓他難過和失望的事……”


    在顧老爺子娓娓陳述裏,陸悠然知道了,顧之恆不願提及的過往。


    當初顧老爺子查到顧女士的身份,怕顧家子孫要遭受詛咒折磨,動用各種手段將兩個人給分開。


    後來顧女士意外身亡,顧溪亭將顧之恆帶迴來。


    六歲的小小孩童,目睹了母親的死亡後,又遭遇劫匪綁架,漸漸變得敏感,自卑,暴躁。


    顧老爺子本就忌憚辛家血脈,後來顧之恆的行為表現,加上洛雲舒明裏暗裏的上眼藥,顧老爺子就越發對他不耐煩。


    平日裏隻顧之恆要和顧寒笙起爭執,顧老爺子總是習慣性地偏幫顧寒笙。因為顧老爺子的偏心,顧之恆和他很生疏,情況最惡劣的時候,見麵都要吵上一吵。


    “爺爺告訴我這些的目的是什麽?”陸悠然語氣依舊客氣,可是態度卻明顯疏離了。


    顧老爺子感受到,並不在意,他苦笑一聲:“知道洛雲舒和顧寒笙的真麵目後,我很後悔自己當初對阿恆做的一切。我知道對阿恆的傷害已經造成,讓他現在原諒也不現實,我希望陸丫頭能幫爺爺說說好話,讓我有機會補償曾經的錯誤。”


    陸悠然算是看出來了,顧老爺子說了那麽多,最終目的是想通過她,讓顧之恆能夠原諒他。


    “爺爺既然您想補償阿恆,為什麽不當麵和他說?有些傷害已經造成了,不是三言兩語能夠撫平。我愛之恆,也尊重您。可是您讓我說服他,原諒您曾經做過的一切,這對他而言不公平。”


    顧老爺子麵皮緊了緊,有種被戳破心事的心虛。


    陸悠然朝著顧老爺子鞠了一躬:“爺爺很抱歉,您的要求,我不能答應。”


    她心情沉重從書房出來,迎麵就見站在門口的男人,也不知道他聽了多久,深邃的眼眸燃著熱度。陸悠然什麽都沒說,手指穿過他的指縫,十指相扣,牽著他的手迴到了房間。


    房間的門一關上。


    男人的吻毫無征兆落下,陸悠然愣了下,柔軟胳膊環著他脖頸,動情的和他吻做一團。


    片刻後,顧之恆結束了這個吻,指腹摩挲著她玫瑰色唇瓣,聲音沙啞,“為什麽沒答應老爺子的請求?”


    “那個受傷害的人是你,原不原諒要你說了算。”陸悠然說著,踮腳親了親他的唇,“如果老爺子說說好話,賣賣慘,我就強迫你原諒,那曾經你遭受的傷害算什麽?”


    顧之恆喟歎一聲,用力抱緊懷裏的人:“陸悠然,我愛你。”


    老宅那個插曲兩人都沒放在心上,七天年還沒過完,陸悠然就被錢教授叫迴實驗室。顧之恆倒是沒什麽事,直接就去了她學校公寓住,兩個人白天幾乎沒時間碰麵,隻有晚上睡覺時才能短暫溫存。


    顧之恆以前還會纏著她紓解,最近她忙得都瘦了,除了心疼就沒有多餘心情。


    二月末的一天,玄門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顧女士身體大好,不日就會啟程迴帝都。收到這個消息,最高興莫過於顧之恆,最忐忑的人就屬顧老爺子。他親自監督傭人,把顧女士以前房間收拾出來,擺設也完全按照她以前風格來。


    三月初七那天,消失在大眾視野許久的顧溪亭,帶著陸景棠迴了顧家老宅。瞧見與記憶中有七分像的人,顧老爺子默默紅了眼眶,他蹣跚走到陸驚棠跟前,想伸手去抓她的手,又怕她會不高興。


    還是陸驚棠先開的口:“爸,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顧老爺子老淚縱橫。


    怎麽會不愧疚,怎麽會不難過。


    那是他和妻子傾注心血,看著一點點成長起來的孩子。當初挾恩情逼著她離開,最後知道她生下溪亭的孩子,意外死於一場車禍的時候,他是整宿整宿的睡不著。有時候睡得迷迷糊糊,隱約還能聽到妻子責罵。


    看出老爺子在想什麽,陸驚棠上前一步抱了抱他:“爸一切都過去了。”


    “阿棠當初是爸糊塗,是爸的私心害了你。爸對不起你和溪亭,更對不起阿恆。”


    壓抑許久的情緒爆發,顧老爺子哭得聲嘶力竭。以至於顧之恆收到消息後,帶著陸悠然風塵仆仆趕到時,瞧見就是哭得不能自抑的老爺子。


    顧之恆嘴角抽了抽,略過哭唧唧的老爺子,紅著眼喊了陸驚棠一聲“媽”。


    “結實了。”陸驚棠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視線落在陸悠然身上,漂亮的桃花眼彎起來,“你就是陸丫頭吧?常常聽辭秋和阿恆提起你,我猜你一定很漂亮,事實是你比阿姨預想的更好看。”


    陸驚棠說著,從腕上脫下一個血鐲套在她手上。


    陸悠然推辭,她卻笑著說:“這是給兒媳婦的禮物。”


    陸驚棠很喜歡陸悠然,親親熱熱拉著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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