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恆骨相優越,五官更是鬼斧刀削,勾唇一笑,昳麗至極,給人一種驚心動魄之感。


    尤其是此刻灼灼目光,一瞬不瞬注視著她。陸悠然耳根燒得厲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手腕卻被人輕輕扣住,溫熱唿吸噴灑臉上。


    “躲什麽?”


    顧之恆的聲音很輕柔,淡淡的氣音,裹挾著明顯的笑意。


    他指腹輕蹭著她的唇,目光繾綣,像是隨時要吻她。


    “別。”沒了見色起意的支撐,陸悠然這會格外拘謹。


    “怕了?”顧之恆眼底笑意更濃,“剛剛膽子不是大的很?”


    他不提這茬還好,一提,她更加不自在。


    “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你不許學我,那……”


    陸悠然卡殼兩秒,氣勢不足:“那不是好習慣。”


    第一次見識到小姑娘強詞奪理的一麵,顧之恆既覺得既稀奇又有趣。


    不知出於什麽心理,他俯首靠近。


    他要吻她嗎?


    陸悠然眼睫輕顫,下意識閉上眼睛。


    一秒。


    兩秒。


    …


    一分鍾。


    睜開眼對上顧之恆揶揄的眼神,陸悠然意識到什麽,氣鼓鼓地掐了他勁瘦腰身一把。


    她張嘴想要說什麽,高大陰影籠罩,帶著馥鬱氣息的吻——


    落在她眼睫上。


    “迴嗎?”顧之恆低聲詢問,聲音啞的厲害。


    兩人動靜不大,站的位置也偏,奈何男俊女俏,很難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盡管一直被顧之恆護在懷裏,陸悠然還是敏銳捕捉周圍人的目光。


    她抿了抿唇,低低“嗯”了聲。


    顧之恆薄唇輕勾,拉著她快步離開。


    帝都今年天氣特別糟糕,一入冬就陰雨連綿,難得碰到好天氣,天氣預報顯示,接下去一周又要下雨。


    因著在觀測站大膽的舉動,陸悠然一上車就裝鵪鶉。


    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努力裝作很忙的樣子。


    開始陸悠然是裝模作樣,後來楚景航找她,說他在帝都有關係不錯的女性朋友,問她要不要住對方家裏。


    陸悠然想也沒想就拒絕,楚景航聽了,聊天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過了很久,聊天框彈出一條:「談戀愛可以,但別越界,然然要保護好自己。」


    想到最近自己大膽的行為,陸悠然一陣麵紅耳赤,底氣不足迴了句:【謝謝哥提醒,我會注意的。】


    【爺爺這兩天怎麽樣?】


    楚景航:【在往好的方麵發展。】


    聽到這消息,陸悠然鬆了口氣,看樣子老爺子蘇醒指日可待。


    隻是她還沒高興幾秒,就被接下去消息震驚:【根據我的人掌握到的信息,楚凝萱很可能來了帝都,接下去一段時間,然然出行要萬分小心。】


    【不過然然也別太害怕,我的人會在暗地裏保護你。】


    陸悠然道了謝,表示自己會注意。楚景航說有事要忙,就急匆匆下線了。


    楚凝萱跑帝都來了?她想要做什麽?


    前世楚凝萱是萬人迷,功成名就,圍繞她的是鮮花和掌聲。


    這輩子她跳出楚家那個深淵,楚凝萱也被自己反噬。


    陸悠然煩躁地擰了擰眉,實在猜不出楚凝萱意圖?


    顧之恆餘光瞥見她擰眉小動作,“出什麽事了?”


    陸悠然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把楚景航說的話,原封不動複述一遍。


    “別緊張。”顧之恆安撫性摸了摸她腦袋,“既然有消息她來了帝都,我會讓底下的去調查……”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顧之恆未盡的話。陸悠然瞟了眼來屏幕,是古陌老師打的電話。


    電話接通。


    古老師爽朗的聲音傳來,他三言兩語表明來意,說她在錦城耽擱了不少時間,既然已經到了帝都,明天就去他那裏報到。


    封閉的車廂內,電話內容清晰可聞。一聽古陌要將小姑娘拐跑,顧之恆當即反對:“舅老爺我不同意。”


    古陌才不管顧之恆怎麽想,嗬嗬冷笑兩聲:“老頭子管你同不同意。你小子還欠我一身債,別以為給研究所捐錢,我就能和你一筆勾銷。”


    提起這茬顧之恆有些心虛,當初哄著舅老爺教他家小姑娘,說好的是他去研究所幫忙,後來他老子把公司交給他,這事就不了了之。


    “丫頭,明早八點我派人過來接你,老頭子帶你長長見識。”


    古陌說完不等陸悠然迴複,就啪嗒一聲掛斷電話。


    兩人四目相對,僵持了好幾秒,最後還是顧之恆先打破沉默。


    “乖乖能不走嗎?我想和你朝夕相處。”睜眼閉眼都能見到她。


    陸悠然內心其實很不舍,又不得不狠下心拒絕。


    “阿恆,你知道我來帝都的目的……”她烏溜溜的眼眨了眨,一副於心不忍的模樣,停頓了兩秒,突然湊過去,在他臉頰親了兩口:“你的出身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到達的高度,但我能走到什麽樣的高度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


    “我不在乎。”顧之恆眼神深暗,“你優秀或者平凡,我都不會介意。”


    “我介意啊。”陸悠然笑了笑,眼神溫婉。


    “此時此刻你很喜歡我,但沒有與你勢均力敵的底氣,我們這段感情是無法長長久久。”


    感情是這世間最難預判的事情,她不敢賭,也賭不起,能做的就是穩紮穩打。


    未雨綢繆,防範未然。


    顧之恆尊重她的一切選擇,盡管滿心不舍,第二天還是準時把人送了過去。


    兩人生活迴歸正軌。


    顧之恆每天忙著公司的事,應酬和學習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想起給他家小姑娘打電話時,已經過了最佳時間。


    陸悠然上午埋頭做競賽題,下午就被拉進實驗室,連軸帶轉忙的腳不沾地。


    兩人同屬於一個城市,平日裏別說是見麵,就連打電話也是屈指可數。


    在古陌老師的諄諄教導下,陸悠然進步明顯,但比起天賦異稟的墨書白,還是有一定差距。


    但她並沒有氣餒。


    秉承著一股隻要學不死,就往死裏麵學的狠勁。


    不知不覺時間就來到了年末。


    1月22號,恰逢小年,顧之恆忙完手頭裏的活,開著車,風塵仆仆出現在古陌家門外。


    因著2月8號開始要進行為期21天的封閉式訓練,陸悠然和楚景景航打了招唿,說今年想在帝都這邊過年。


    楚老爺子半個月前蘇醒,陸悠然迴去一趟,他意識很清醒,卻變得口齒不清。


    好在楚家家大業大,醫療團隊守著,完全康複是遲早的事。


    從楚老爺子的隻言片語中得知,推他下水的人確實是楚凝萱。


    說起來也是奇怪,楚凝萱這人像是人間蒸發一般,無論是楚景航還是顧之恆都找不到她蹤跡。


    看到站在風雪中的人,陸悠然愣了愣,眼眶猛地紅了:“不是說明天迴來,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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