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悠然進校長辦公室的時候,上次聯賽的同學幾乎到齊。


    見到她朱寶寶興奮地招手:“陸學姐這邊。”


    陸悠然彎了彎唇角,順勢坐在朱寶寶旁邊。


    坐她們前排的齊遠和與長樂,笑著轉頭和她打招唿。


    陸悠然也笑著打了個招唿。


    這會學校領導還沒到齊,同學三三兩兩湊一起說話。


    朱寶寶挽住陸悠然胳膊,小聲分享她得到的情報:“我是第一個進的校長室,進門時聽了一嘴,說這次聯賽有五個同學晉級。”


    “我敢打包票五個名額裏肯定有陸學姐,啊啊啊啊,就是不知道我這個半吊子,有沒有這狗屎運進決賽圈。”


    “別妄自菲薄。”陸悠然掏出一塊巧克力遞給朱寶寶,聲音溫軟,“你悟性很好,進決賽是遲早的事。”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朱寶寶咧嘴一笑,悄悄把巧克力揣兜裏:“這次集訓要不是遇見陸學姐,我十有八九是陪跑,但現在我有那麽一點點期待。”


    朱寶寶說的是心裏話,二試的時候,有兩題道她怎麽都解不出,緊要關頭腦袋突然靈光一閃,想到陸悠然歸納的幾個核心點,順著那個思路下去問題迎刃而解。


    說話間校長室的大門被推開,滿麵紅光徐光磊大踏步進來,身後跟著高二高三數學組老師,以及以及一個扛著攝像頭的大哥。


    與上次慷慨激昂的陳詞不同,徐光磊簡短說兩句後,開門見山公布獲獎名次。


    “獲得三等獎的是楚凝萱,周枚,沐……”


    獲獎同學上台拍照留念後,緊跟著公布二等獎名額。


    朱寶寶看著大大咧咧,在徐光磊說出:“獲得二等獎的有齊遠,林溪,孫縵茜……”


    她開始變得全身緊繃,唿吸急促,直到頒完二等獎,手心掐出血。


    這種時候要麽更進一步,要麽就什麽都沒有。


    她用力閉上眼睛,努力調整情緒。


    突然一隻溫熱的手覆蓋在她手背,睜眼,對上陸悠然澄澈的眸子。


    她什麽都沒有說,朱寶寶卻覺得心安,深唿吸的兩次,咧嘴笑道:“我沒事。”


    相比於朱寶寶的樂觀豁達,坐她們右側的馬菁菁,則是一臉灰敗,一副隨時都要哭的架勢。


    整個校辦公室鴉雀無聲,仿佛隻能聽到咚咚心跳聲。


    陸悠然也有點緊張,視線緊緊盯著徐校長。


    “一等獎獲得者陸悠然,沈晗,傅辰皓,餘長樂,朱寶寶。”


    朱寶寶愣了兩秒,一把抱住陸悠然,激動大叫一聲:“陸學姐你就是我的神,我愛你麽麽噠。”


    這一聲吆喝太過突兀,周圍人紛紛看過來。


    頂著眾人探究的目光,陸悠然一陣麵紅耳赤。


    朱寶寶後知後覺迴過味來,臉頓時紅的像個猴屁股。


    看著臉紅得不像話的倆小姑娘,徐光磊心情很好的輕咳一聲,替兩人解圍:“請獲獎的同學上台領獲獎證書。”


    椅子傳來移動的聲音,坐旁邊的人趕緊給獲獎同學讓位置。


    徐光磊一臉慈愛看著台上的五人,說了兩句鼓勵的話,笑眯眯將獲獎證書和獎金交到幾人手上。


    最近學校接連出現糟心的事,徐光磊急得嘴角起泡。收到競賽組寄過來的證書時,激動差點要掉眼淚。


    以往春藤國中在化學競賽上,是翹楚一般的存在,但在數學方麵就沒那麽難得出手,能殺進重圍的人有一兩個,就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結果。


    誰知這次高二高三學生這麽給力,一次就五個殺進決賽圈。


    拍完照徐光磊笑得眉不見眼:“各位同學表現的非常優秀,老師期待冬令營的時候,你們能夠再創輝煌。”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餘長樂追上陸悠然,紅著臉支吾半天,最後鄭重的鞠了一躬:“悠然,謝謝你集訓的時候傾囊相授,我這次能進決賽有你一大半的功勞。”


    “這我可不敢當。”陸悠然把證書抱在懷裏,嘴角彎了彎,露出一個淺淺的笑:“這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


    她還想說點什麽,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哭哭啼啼的馬菁菁,捂著臉從兩人身邊跑過去。


    陸悠然收斂起臉上笑意:“一會還有課,我就先迴去了。”


    “那個……”餘長樂撓了撓後腦勺,一臉不好意思地問:“我能加你微信嗎?我不會隨便打擾你,就不懂的時候,問你幾道問題。”


    “好。”陸悠然拿出手機,兩人互加了微信。


    “那個我走了,咱們冬令營見。”餘長樂說著揮了揮手,快步往北幢方向走。


    “冬令營見。”陸悠然抿了抿唇,轉身往南幢方向走,才走兩步,就見抱著籃球的侯雲瀚衝她招手。


    而距離他不足兩米的蘭桂樹下,顧之恆拎著杯奶茶,單手插兜,正挑眉看她。


    顧之恆委屈巴巴的幽怨的小表情,隔著七八米遠她都能感受得到。


    想到上次自己大姨媽漏出來披了下傅辰皓的校服,氣得顧之恆像個毛頭小子找傅辰皓約架。


    這會看到她和餘長樂互加微信,可不得要醋飛了?


    顧之恆的確吃醋了。


    他這會心裏鬱悶的要死,搞不懂那男生怎麽那麽不要臉。


    追著小仙女要微信,還笑得那麽蕩漾,跟個開屏孔雀似的。


    一點都不矜持。


    還有小姑娘怎麽那麽沒原則啊?


    明明都給他蓋了章,還送了定情信物,怎麽能隨便添加別人?


    對於一個占有欲爆棚的人來說,眼睜睜看著自家小白菜被豬拱,那真是抓心撓肝的不痛快。


    又想到自己和她的約定,心裏憋屈的要死,又不好表現出來。


    顧之恆有的沒的想了一堆,迴過神時,發現小姑娘朝自己飛奔過來,心髒砰砰直跳,咬了咬腮幫,快步迎了上去:“跑什麽跑?上次膝蓋摔還不長記性?”


    “記著呢。”陸悠然笑了一下,視線落在他拎著的奶茶:“給我帶的?”


    顧之恆輕哼了一聲,沒有吱聲。


    他身後的侯雲瀚,憋著笑湊過來:“顧哥體育課翻牆出去買的,挑的還是女生喜歡的草莓奶昔。”


    “你話怎麽那麽多?”顧之恆羞惱,瞪了侯雲瀚一眼。


    侯雲瀚笑嘻嘻看了顧之恆一眼,朝陸悠然擠眉弄眼:“小同學你看天上的白雲,像不像顧哥肚子裏的悶氣?”


    顧之恆:“???”


    陸悠然:“……”


    “猴子。”顧之恆嘴角抽動,冷冷覷了侯雲瀚一眼:“欠收拾你就再多說兩句。”


    “那感情好啊。”無視顧之恆警告的眼神,侯雲瀚給陸悠然遞了個眼神,跟著不懷好意笑了起來:“這世上的酸有一百種,一種檸檬,一種醋,最後九十八種就是……”


    侯雲瀚揶揄的話還沒說完,屁股蛋結結實實挨了一腳,他誇張的哎喲兩聲,笑嗬嗬抱著籃球跑沒影了。


    陸悠然和顧之恆麵對麵站著,陽光下少年耳尖微微泛紅,別別扭扭將奶茶遞過去:“渴不渴要不要喝點?”


    陸悠然道了聲謝,插上去喝了一口:“吃醋了?”


    吃醋?


    當然吃醋了。


    當然他打死都不會承認。


    顧之恆別扭地別過臉,冷白皮在陽光下白到發光,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故作雲淡風輕道:“你別聽猴子胡說八道,我才沒那麽小肚雞腸。”


    這會是上課期間,上操場幾乎沒人。


    陸悠然盯著顧之恆看了兩秒,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餘文樂是我英才班的同學,這次我們都得了一等獎,他加我是為了討論競賽題,你不要想太多。”


    “都說了我沒吃醋。”顧之恆眉峰微挑,嘴角抑製不住上揚,“有小爺珠玉在前,那些人你才看不上。”


    說這話時他洋洋得意,尾巴都要翹到天上。


    陸悠然莫名覺得好笑。


    顧之恆這人有時成熟穩重,有時幼稚得可愛。


    陸悠然順著他話說:“是是是。阿恆世界第一好。”


    淦。小仙女好會。


    撩得他心猿意馬。


    顧之恆摸了摸心口,心髒劇烈跳動,恨不得明天就高考,他好領著人迴家見家長。


    他嘴角輕輕勾著,聲音黏黏糊糊:“知道我好,就多哄哄我。”


    “嗯?”陸悠然疑惑。


    顧之恆理直氣壯:“我們家族遺傳戀愛腦,就喜歡聽甜言蜜語。”


    陸悠然眨了眨眼睛,瞟了眼捧著的奶茶,鬼使神差說了句:“今天加了愛心的奶茶格外好喝。”


    顧之恆愣了兩秒,半天才反應過來,不等開口說點什麽,就聽對麵的人又說了一句:“阿恆長得這麽帥,還這麽體貼,一定是宇宙送我的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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