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恆眸色一沉,利落解開安全帶,強勢把人從副駕駛撈了過來。


    大長腿大大咧咧敞開。


    嬌小的女孩擠在他雙腿之間。


    兩人挨得極近,近的唿吸可聞,清晰看到對方臉上小絨毛。


    “幹什麽?”陸悠然唿吸亂了,睫毛眨動,瓷白的臉泛起紅暈。


    顧之恆緊緊盯著陸悠然,眼神熱辣滾燙,聲音帶著一絲啞:“故意的?”


    少年望著她的眼神放肆極了,陸悠然心髒砰砰直跳,有種被人架在火上烤的感覺。


    她心虛地偏過臉,不敢與他對視,下一刻,臉被掰了過來,少年愛欲翻湧的眼裏,倒映著她的模樣,灼熱的視線燙的嚇人,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抬手捂住了他的眼。


    顧之恆:“???”


    陸悠然:“……”


    車內陷入詭異的安靜。


    隔了幾秒,顧之恆肩膀顫動,愉悅的笑聲自喉嚨溢出。


    陸悠然囧的不行,趁他笑的歡時,連滾帶爬迴到副駕駛。


    “你……”顧之恆話說到一半,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桃花眼氤氳著水汽,濕漉漉的勾人的緊。


    陸悠然吞咽了下口水,壓下喉嚨的燥意,正想說什麽緩和氣氛,就聽顧之恆幽幽道:“小仙女,我難受。”


    難受?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陸悠然已經領教過他打蛇上棍的本事,在顧之恆開口說讓人麵紅耳赤話之前,摸過一旁的礦泉水塞他手裏。


    “難受就喝水。”她結結巴巴說了句。


    顧之恆眨了眨眼,忽地又笑了,肩膀聳動,笑得全身都在抖。


    “我……我要看書了。”陸悠然臉火燒火燎,抿著唇,掏出小號單詞本,低頭默默開始背單詞。


    隻是心跳的很快,怎麽也看不進去。


    顧之恆瞥了眼縮在角落,鵪鶉一樣的小姑娘,嘴角勾了勾,仰頭喝了大半瓶的水。


    車子啟動。


    陸悠然緊繃的神經放鬆,餘光偷偷打量身側的人,顧之恆今天穿著一件白襯衫,袖口挽著,露出精壯的手臂,他皮膚很白,那種曬不黑的冷白。


    陽光透過車窗灑在他臉上,明暗光線交織,襯著他那張臉昳麗近妖。


    高鼻深目。


    輪廓冷硬。


    唇色明豔。


    顧之恆不笑時沉寂冷冽,氣場強大,宛若一隻蟄伏的深淵巨獸,可一旦他笑起來時,桃花眼彎著,又給人千秋萬樹梨花開的美感。


    顧之恆雙手穩穩操控著方向盤,側過臉,想問她打算去哪裏玩,就見小姑娘眼神放空,也不知道想到什麽,小臉粉撲撲的。


    他心情愉悅勾了勾唇,收迴目光,專心致誌看著前方路況。


    十一出行的人特別多,車子走走停停,在一處院落停下。


    顧之恆推開車門,大長腿一邁,快步走到副駕駛。


    陸悠然從車上下來,抬頭就見,造景獨特的浮雕牆壁,氣勢磅礴寫著:醉花處莫問歸路。


    沿著花香嫋嫋鵝卵石小道往裏走,是一處人造的池塘,池麵稀稀落落立著幾株殘荷,池中顏色豔麗的錦鯉來迴穿行。


    再往裏走就是古色古香的庭院餐廳。


    顧之恆才進餐廳,手臂滿是紋身的老板就笑著迎了出來,視線在陸悠然身上短暫停留了兩秒,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唿,隨即熱絡對身側的顧之恆道:“店裏研究出新菜品,阿恆要不要嚐嚐?”


    顧之恆沒迴答,而是偏頭去看身側的女孩,陸悠然見他在看自己,眨了眨眼,聲音糯糯:“我都行,聽你的。”


    聞言,孫海認真打量起這個見了第二次麵的女孩,遠山眉,芙蓉麵,香雪腮,看起來弱不禁風,可該瘦的地方瘦,該胖的地方胖,尤其那暴露在空氣中的小腿,白到近乎發光。


    孫海和顧之恆自幼相識,即便中間幾年失去聯絡,可幼時共患難的情誼在那裏,也是為數幾個知道他喜好的人。


    眼前瓷娃娃一樣的漂亮女孩,無論長相還是氣質,每一寸都長在顧之恆審美點。


    孫海不動聲色收迴視線。


    果然就聽顧之恆懶洋洋道:“那就都嚐嚐。”


    孫海要送顧之恆進包間,被他抬手拒絕:“你忙你的,我自己過去。”


    “那阿恆你領著人過去,我去後廚那邊盯著。”孫海錘了下顧之恆肩膀,轉身就往廚房的方向走。


    兩人前腳才進包間,後腳服務員端著甜點和鮮榨果汁進來,餐前甜點每樣造型精巧可愛,看著就令人食指大動。


    顧之恆對這種甜膩膩的東西不感興趣,他一手支著下頜,一手把玩著滾輪火機,看了眼對麵的少女,笑了一下:“吃吧。沈哥特地為你準備的。”


    “你和這裏的老板關係好像很好?”陸悠然說著,夾了一塊焦糖慕斯蛋糕,綿密絲滑的口感,沿著舌尖彌漫到整個口腔。


    幸福到冒泡。


    她忍不住又吃了一塊,奶油沾到嘴角,伸出舌頭舔了舔。


    “孫哥是我以前的鄰居,小時候經常去他家蹭飯……”顧之恆說著抬起頭,映入眼簾就是這麽一幕,少女舌尖粉嫩,濕濡。


    顧之恆頭皮發麻,瞳孔劇烈收縮,雙手下意識收緊。


    連著耳根都紅了。


    他喉結上下滾動,眼神左躲右閃,最後,又忍不住偷偷去看。


    大腦不受控製開始胡思亂想,勾勒出活色生香的畫麵。


    陸悠然吃了兩塊,猛地想起顧之恆,眼底閃過懊惱之色,嫩白的手將碟子往前推了推:“超好吃,你嚐嚐。”


    嫩生生的嗓音拉迴顧之恆思緒,他麵色僵了僵,緩緩坐直身體,心虛的緣故聲音硬邦邦:“甜不拉幾的能好吃到哪裏?”


    “才不是呢,真的好吃。”


    顧之恆叉了一塊,將信將疑放進嘴裏,甜,齁甜,想吐出來,可對上女孩亮晶晶的眼睛,喉結滾了滾,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如何?”


    “還行。”


    說話間顧之恆手機振動了下,他掃了眼,默默把電話掛斷。


    陸悠然偏頭看他:“怎麽又不接?”


    “哦。”顧之恆笑了笑,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無關緊要的人。”


    ……


    帝都。


    盤山別墅。


    顧溪亭看著再次被掛斷的電話,迎著寒風走到觀景台。


    即便是這麽個萬物凋零的季節,顧家老宅觸目所及一片生機盎然。


    顧溪亭吹了會冷風,長指從煙盒抽出一支煙,點燃,煙霧籠罩下,那張臉就更顯得孤傲冷酷。


    他一支煙還沒抽完,房門就被敲響,管家恭敬的聲音隨之響起:“先生,老爺讓您下去吃飯。”


    “知道了。”顧溪亭應了一聲,抬手將煙滅了。


    明日是顧老爺子七十大壽,顧家沾親帶故都過來,嘴上說著是過來幫忙,實則是想討些好處。


    隻要不犯到他跟前,顧溪亭看破不說破。


    大廳裏,顧家親戚齊聚一堂,年長的追憶往昔,年幼的說著逗趣的話,一群人說說笑笑,氣氛好不熱鬧。


    也不知道是誰把話題引到顧之恆身上,顧老爺子臉色肉眼可見的變了。


    “之恆今年也已經十八歲了吧?要我說也該進公司曆練,實踐出真知,書本學的再多,也比不上上手練練。”


    “三叔公有所不知,之恆在錦城上學,眼下讀高三,正是課業繁重的時候。”


    說話的是站在顧老爺子身側的貌美婦人,三十來歲左右,珠圓玉潤,標準的鵝蛋臉,笑起來溫婉大氣,偏偏生了雙機敏的狐狸眼,和善中透著鋒芒。


    洛雲舒是洛家三女兒,原與林家長子林川青梅竹馬,兩人都到談婚論嫁地步,誰知男方在執行任務時意外身亡。


    洛家父母也是狠人,想著哥哥去世了,就想把女兒嫁給弟弟。


    林川在世時與那私生子弟弟勢同水火,洛父洛母舉動無異於把洛雲舒架到火上烤。


    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後來不知怎的,洛雲舒突然搭上顧溪亭,次年就生下顧寒笙。


    雖說兩人沒領證沒辦婚禮,但顧溪亭身邊這些年也沒有其他女人,在外人眼裏,洛雲舒理所當然成了顧家女主人。


    三叔公瞥了洛舒一眼,“錦城那個小破地方,能學到什麽東西?溪亭怎麽也不攔著點,以後財團可是要交他之恆裏,若是沒有些真本事,集團將來發展可就堪憂了。”


    提起不成器的孫子,顧老爺子眉頭緊鎖:“就他那混不吝的性子,可不指望他學本事,迴頭別給我惹事,就已經謝天謝地。”


    顧老爺子沒什麽情緒迴了一句,明眼的人都知道他生氣了,偏偏三叔公倚老賣老,非但沒止住話頭,還越說越帶勁:“要我說溪亭就是太寵孩子,什麽都縱著他,才會這麽無法無天。哎,眼下都快到飯點了,他怎麽不下來見人?難不成看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


    洛雲舒嘴角牽起,笑著打圓場道:“三叔公說笑了,之恆不是那樣的人,這不是還在錦城沒迴來。”


    在錦城還沒迴來?


    眾人聞言齊齊倒吸了口冷氣。


    都說顧家這位行事無所顧忌,隨心所欲,今兒一瞧比傳言更甚。


    顧老爺子是誰?


    跺跺腳影響全國經濟的大佬,總統見了都要禮讓三分。


    老爺子七十歲壽辰,嫡親孫子居然不來?


    匪夷所思。


    他是怎麽敢的?


    洛雲舒方才的話看似替顧之恆解圍,實則是把火燒得更旺了。


    果然,三叔公當即變了臉色,他把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放,陰翳蒙蒙的眼睛染上怒氣:“胡鬧,不像話。明天奕程七十歲壽辰,我八十來歲的老頭子都從國外趕迴來,他這嫡親的孫子就算學業再忙,也得騰出時間迴來敬孝老人。明兒頭碗茶可是要之恆敬,要是他不迴來,豈不是讓外人看了笑話。”


    隨著三叔公這話落下,原本熱鬧的氛圍變得緊繃,眾多視線在三叔公和顧老爺身上來迴轉,誰都知道那混世魔王是顧溪亭的逆鱗,旁人若是敢說他一句不好,顧溪亭能立馬和人翻臉。


    “三叔提那個混賬玩意做什麽,他不迴來就不迴來,我還缺他一碗茶?”顧老爺臭著一張臉,眼神中透著不耐煩。


    顧老爺子年輕那會,可是帝國響當當的人物,殺伐果決,雷厲風行,無論商界還是政界,哪一個提起他不是豎大拇指。


    眼下他突然黑了臉,小輩就更不用說,年長的也不吱聲了。


    客廳氣氛陷入詭異安靜。


    洛雲舒看了眼冷若冰霜的老爺子,又看看麵色凝重的二叔公,給身側的女兒遞了個眼色,顧寒笙心領神會,嘴角勾了勾,露出不諳世事天真無邪的笑:“爺爺,曾叔公喝口茶潤潤嗓子,笙笙最近新學了首曲子,爺爺和曾叔公聽聽,看看我哪裏唱的不好,迴頭給我提提意見?”


    顧老爺子是個戲癡,家裏養著個戲班,沒事有事就聽聽曲。


    洛雲舒投其所好,讓女兒學戲曲,好在顧寒笙爭氣,學了十幾年,在圈內小有所成。


    顧寒笙十六歲的年紀,長得白白淨淨,五官雖說沒那麽出挑,可學戲曲的緣故,身上自有一股優雅大方氣質。


    尤其她嘴巴還甜,能言善道,很是得顧老爺子歡心。


    聽顧寒笙要給自己表演才藝,顧老爺子臉色緩了緩:“笙笙給爺爺唱一個。”


    “那笙笙就獻醜了,一會要是唱得不好,爺爺可不許取笑我。”顧寒笙俏皮眨了眨眼睛,惹得顧老爺子哈哈大笑。


    顧溪亭處理完手頭工作,拿上外套下樓,行至樓梯轉角,大廳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顧寒笙做了個漂亮甩袖,結束了表演。


    “好好好。”顧老爺子眉開眼笑,連說了三個好,笑嗬嗬站起來,帶頭鼓起掌來。


    金碧輝煌的大廳一時響起雷鳴般掌聲。


    顧寒笙粉撲撲的臉露出羞赧之色,正想說點什麽,眼尖看見不遠處站著的顧溪亭,眼睛亮了亮,小跑著撲進顧溪亭的懷裏,嬌聲嬌氣:“爸爸您忙完啦?”


    “嗯。”顧溪亭眉頭輕蹙,拍了拍她後背,示意顧寒笙站好。


    “噢。”她委屈地咬了咬唇,乖乖巧巧在一旁站好。


    顧老爺見不得寶貝孫女受委屈,瞪了顧溪亭一眼,招手示意顧寒笙來自己跟前:“乖囡來爺爺這裏。”


    顧溪亭修長手指從煙盒抽就一根煙,沒抽,隻隨意夾在指尖,抬頭,看了焉嗒嗒的顧寒笙一眼。


    “你一天天不著家,迴來就給孩子臉色,溪亭你這父親當的……”


    “女大避父,摟摟抱抱,不合適。”顧溪亭單手插兜,沒什麽感情迴了句。


    顧老爺子苛責的話卡在喉嚨裏,張了張嘴,冷哼一聲去拉顧寒笙的手:“乖囡跟爺爺去吃飯,別搭理那老古董。”


    顧寒笙小臉粉撲撲,怯怯看了顧溪亭一眼,伸手拉了拉他衣角,擠出一抹討好的笑:“爸爸,我下次不會了,咱們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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