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任務,是一件私事。」降穀零溫和地說,「處理完就迴來,不危險的。」


    私人行程!


    鶴見述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那就帶我一起去!」


    降穀零一口拒絕:「不行。」


    眾人大跌眼鏡,隻因在原則之外的大小事,降穀零基本沒有拒絕鶴見述的時候。


    連鶴見述都愣住了。


    「為什麽啊?」他猶猶豫豫地說:「既然不是正事,帶我一起去,不好嗎?」


    「難道零哥在外麵有什麽瞞著我的事嗎?」


    少年的聲音很軟,因為哭過且剛睡醒,還有點啞。


    平平靜靜還有幾分溫順,卻讓人頭皮發麻。


    萩原研二等人瘋狂朝降穀零使眼色:是女友的死亡提問,要好好答啊!


    降穀零看不到萩原研二使的眼色,就在一分鍾前,牛眼淚的時效正好過了。


    但他情商在線,不用提醒也能意識到。


    他很想說不,可他又不想撒謊。


    猶豫的這一秒,鶴見述不可思議地提高音量:「還真的有?!」


    一個謊言尚且要用一百個謊言去掩蓋,何況是被當場抓包。要是任由小貓發散腦洞,那估計能歪到外太空。


    降穀零嘆了口氣,社死就社死吧,他決定坦白了。


    「其實我約了風……」


    「不許去。」


    鶴見述仰起臉,金眸越發奪目。他咬牙道:「除非是正事、大事、跟你的事業有任何關聯,否則你不許出門,不許去見那個人——無論是誰!」


    降穀零試圖上前:「阿鶴,你冷靜一點。」


    鶴見述冷靜不了。


    他克製不住了。


    「不準去……」


    那雙從未將鋒芒對準降穀零的金眸,第一次以另一個方式將男人完全映入眼底。


    金眸中似有異光一閃而過。


    降穀零對上了那雙眼睛,腳步當即頓住了,神情恍惚了一瞬,四肢僵硬無法動彈。


    但降穀零此時還算清醒,眼中滿是震驚。他想說點什麽,卻死活無法張開口,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


    「述君!鶴見述!你要做什麽?!」


    身後似乎傳來驚疑不定的高聲質問,間或夾雜著讓他冷靜下來的唿喊。


    鶴見述做不到。


    他壓抑太久了,已經壓不住了。


    如果說一般人類的情緒閾值上升和下降都有跡可循,鶴見述沒有,他承載的黑泥太多太重。


    情緒隻會是兩個極端:壓住了,那就永遠是快樂小貓。壓不住,那就會在瞬息之間變成偏執黑化貓貓。


    若一定要說有什麽痕跡表明他開始不正常。


    當他堅持用手銬想和降穀零拷在一起的時候,圈著男人的手要求他答應自己絕不會離開的時候,就該知道鶴見述的精神狀態岌岌可危。


    鬆田陣平等人一擁而上,顧不得其他,伸手觸碰鶴見述,想用這招喚迴鶴見述的理智。


    少年的肩上背上傳來刺骨寒意,讓他的身體止不住的打顫,時間長了,連牙齒都在發抖地磕在一起。他依舊不管不顧。


    鶴見述已經想清楚了,倘若西格瑪和降穀零終究無法兼得,他會選擇降穀零。


    雖然有點對不起西格瑪,但他會為西格瑪找一個離自己最近的房子,和他當鄰居。


    他會努力賺錢養西格瑪,供他讀書生活,也會時不時帶著禮物去看他,或許降穀零心情好點頭了,他們還可以坐在一起吃一餐飯。


    除了無法喊降穀零一聲「父親」,無法跟著他們住在一個家,鶴見述會主動承擔起單身爸爸的責任。


    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隻求降穀零不要因此離開他。


    鶴見述踮起腳尖,雙手捧著金髮男人的臉,金眸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他的理智和情感在極限拉扯,痛苦不堪。


    ——我在對零哥做什麽?我怎麽可以怎麽做?用這種手段把人留下來,我跟道德敗壞的渣男有什麽區別?


    ——可零哥三更半夜急哄哄地出門要見誰?什麽私事不能帶我一起!欺騙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誰知道他是不是因為孩子的事耿耿於懷,出門買醉?!


    鶴見述顫抖地開口,低啞的嗓音中滿是掙紮。


    「別去。」


    「留下來。」


    鶴見述幾乎站不住了,整個人半掛在降穀零的身上。他對上男人的眼睛,卻又像燙到一樣,堅持不了兩秒便落下淚來。


    淚水模糊了視線。


    「拷住我也好,把我鎖在身邊也好,厭惡我也……不,這個不行……唯獨厭惡是我絕對絕對不能接受的……」


    鶴見述越是眨眼,淚水就越是往外湧出,視線糊成一片,根本看不清降穀零的眼睛。


    可他依舊執著地注視著他,抖著嗓音,堅定地往下說。


    「西格瑪會由我單獨照顧,我不會再強求了——不要孩子也無所謂了!」


    在無數次親吻中,但凡是鶴見述主動的吻,百分之八十都是閉著眼睛的。他害羞,不敢多看,幾乎形成了條件反射。


    這一次也不例外,鶴見述條件反射地闔上雙眸,狠狠吻上了降穀零的嘴唇。


    鶴見述在這個破碎的吻中嚐到了血腥的氣味,是他咬破了降穀零的嘴唇。


    他又慌慌張張地用舌頭去舔掉沒一絲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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