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額角青筋鼓了鼓,沒好氣道:「什麽叫『我還挺懂』,你是在內涵我對吧?對吧??」


    「我可沒有。」降穀零笑了笑,修長的手指劃過挎包密閉的拉鏈,停留在挎包的中央。


    下一秒,他隔著包包的外層,用手捏了捏——


    兩位幽靈同時麵容扭曲:「也不能捏啊!」


    遲了。


    降穀零瞭然道:「是戒指盒,對麽。」


    萩原:「……」


    鬆田:「……」


    他們扭頭看了看,背對著他們哼著歌、正在忙忙碌碌插花的黑髮少年。少年對他們的視線毫無察覺,甚至拿了一把小剪刀,開始修剪花枝。


    鬆田陣平憐憫地想:別說我們沒幫你。是你沒心沒肺的,戒指都能忘在車上被零撿到。


    就憑述君的心眼,還想瞞著零跟他求婚?別到時候被零搶先一步,還不知道輸在了哪裏。


    萩原研二欲言又止:「……零,你是猜的還是發現了什麽?」


    降穀零:「戒指盒這麽明顯,一摸就摸出來了。」


    萩原研二:「可能是其他的禮物盒呢。」


    「不可能,今天的約會是臨時起意,他最近也沒有在看與禮物有關的網購界麵、油管視頻。」


    降穀零解釋道:「他今天的委託根本不在澀穀,專門繞路去了一趟涉穀,隻可能是在那裏預定了什麽東西,今天過去拿。」


    「我收到他被獵犬和死屋之鼠圍堵的消息時,就把周圍的地圖記住了。在出事的那條馬路後兩百米的距離,有一家珠寶店。」


    「恰好,阿鶴最近跟我出門時,都會有意無意地在珠寶店門前放慢腳步,偷看櫥窗裏的首飾。」


    「再結合盒子的大小,硬度,不用看都能猜出來是戒指盒。」


    鬆田陣平嗆他:「你都觀察到了他在偷看戒指首飾了,還不行動?!你小子不會要等別人開口求婚吧!」


    降穀零無辜道:「我早就買好戒指了,都在衣櫃裏藏了有段時間了。不信你問hiro,我剛給他看過。」


    萩原研二求證:「景光,真的嗎?」


    見他們在說悄悄話,前來聽了一耳朵的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無奈地點點頭:「是真的。」


    他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鶴見述——他已經修剪完花枝,正在拿著手機前後左右找角度拍照。


    述君還對他們誇下海口,聲稱自己絕不會被發現,叫他們不用擔心。


    這叫不會被發現?


    zero連什麽時候買戒指的動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啊!要不是他克製住了,現在拉開拉鏈,連戒指的款式都能提前知道。


    三位單身鬼安靜了片刻。


    萩原研二忍不住道:「零,你該不會打算求婚兩次吧?」


    ——被求婚一次,自己求婚一次。


    降穀零無所謂地聳聳肩:「阿鶴一直對於告白被我搶先的事耿耿於懷,他想主動求一次婚,就讓他去唄。兩次求婚,雙倍驚喜,不是挺好的麽。」


    「那你還跟他搶?」諸伏景光質問。


    降穀零勾唇一笑:「那不一樣。我不可能不行動,畢竟求婚可是大事……要是他搶先,我的驚喜就留到後麵。要是他慢了一步,他的驚喜就留在後麵。」


    好陰險的人!


    友人們紛紛對他嗤之以鼻。


    鶴見述拍完照片,發完推特,一扭頭找人時,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挎包被降穀零拎在手裏!


    他們還圍成一個圈,在討論著什麽。


    鶴見述飛撲過去一把搶迴自己的包,緊張兮兮:「你們在說什麽?」


    降穀零麵不改色:「我們在討論今晚的電影。」


    鶴見述半信半疑:「哦?」


    降穀零:「他們聽說了今晚的電影是《之刃死靈的晚餐會》後,質問我怎麽不帶你看一些浪漫的愛情電影。」


    「影片是我挑的啦。」鶴見述想都沒想就開始幫降穀零說話:「你們不要怪零哥,是我想看恐怖電影的。」


    他的臉頰微紅,音量漸弱:「我聽說,情侶一起看電影,就是要看恐怖片……其實這部電影不算很恐怖,我隻有偶爾會被嚇到,其他時候都不怕的!」


    降穀零疑惑:「可是你一直往我懷裏縮啊?」


    鶴見述一開始死活不肯說,被問急了,才老實道:「那是我想趁機占你便宜,抱抱的時候還能摸個腹肌什麽的……」


    少年的臉頰一片緋紅,耳根都紅透了。他低著頭,愧疚地說:「抱歉,零哥,我不該偷偷占你便宜。」


    大家:「……」


    降穀零恍然大悟,難怪阿鶴堅持選了這部電影!


    他們挑的是情侶座,每當有驚悚的音效出現時,少年就往他的懷裏鑽,死死抱著他的腰不撒手。


    降穀零一開始他是真的怕,後來便開始有點懷疑。但電影院的光線昏暗,看不清人臉,電影的後半段確實有幾次[跳臉殺],猝不及防之下是會被嚇到。


    少年的身體隨著音效非常真實地顫抖了幾次,降穀零便又信了,相信他是真的在害怕。


    沒想到真相竟是這樣的!


    恐怕電影後半程才是真的在怕,前半程都是演的!


    鶴見述猶豫著問道:「零哥為什麽不說話?是生氣了嗎。」


    降穀零點頭:「有點。」


    鶴見述抿了抿唇,低下頭扣手手。友人們則驚訝地扭頭看他,眼裏全是:你沒事吧?給你最後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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