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頌言不知道,其實墨滄溟昨夜一宿未合眼。


    在折騰完林頌言以後,他順帶著把蠱奴也踹起來了。


    他讓蠱奴去找長離傳話,讓那白眼狐速來見林頌言。


    蠱奴不知自己造了什麽孽,被一個欲求不滿的大魔頭醋意濃濃的吆喝著,去找另一個不好惹的主。


    蠱奴跋山涉水,總算是找到了長離的狐狸洞。


    不過,她當然不能說實話了。


    總不能告訴長離,是林頌言想他了吧,那長離還不得美死?墨滄溟直接就會打爆他的狐狸腦袋。


    因此,蠱奴自己隨便編了一個理由。


    “長離啊,魔君召你迴去呢,也是想讓你這個恩將仇報的人戴罪立功,伺候魔君和夫人兩口子,夜裏叫個水之類的吧。”


    所謂叫水,就是大戶人家夜裏老爺和夫人行房過後,門口安排一個下人,端一盆水進來洗洗。


    長離聽了蠱奴的說辭,簡直是淚汪汪心碎碎!


    他的林頌言不僅讓墨滄溟給霍霍了,還讓他去給兩人打水盥洗嗎?


    而且,因為長離如今是九尾妖狐,他在妖族的地位早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別看他最近受情傷沒心思出去競選妖王,新妖王可一點兒不敢靠近他的狐狸洞。


    因為就在新妖王去挑戰老妖王當天,兩任妖王路過狐狸洞激戰。


    新妖王被打的口吐白沫,還隨口嘴賤,說了一句“這就是那個去給墨滄溟當寵物、給林頌言舔腳的狐狸”。


    結果,長離出來就隨手把老妖王,那隻老狼妖給撓死了!


    他認錯人了,還以為老妖王那麽幹瘦是個什麽跟班呢。


    同時,他還錯誤的認為旁邊那個看上去挺虛胖的黑熊才是妖王。


    於是,他也沒敢惹那個看上去像妖王的黑熊。


    黑熊就托他的福,意外躺著當上了新妖王……純純撿漏。


    可這麽實力難以估量的長離,居然就要去當叫水丫鬟了?


    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啊——啊——啊——”


    長離在妖精穀裏大叫了三聲。


    原以為他早已經忘記了林頌言帶給他的傷害,沒想到,逃也逃不開!


    他從南臘河走的時候,其實順便把丫頭也帶迴了妖界,他們哥倆的感情還算深厚。


    丫頭心道:旺旺碎離離同誌,你真是太慘辣,你喜歡的兩個人又雙叒叕滾床單嘞。


    長離基本上和朝鶴可以說是同病相憐,都是在兩口子身上反複橫跳的主。


    這年頭熱衷於當三兒的也是很稀有的,像雙麵間諜一樣的雙麵小三兒,那更是聞所未聞!


    丫頭隻能歸結於——他們是真的餓啦,什麽都吃的下!


    不過,當長離帶著丫頭迴到墨滄溟身邊的路上,他們就遇見了一眾大部隊!


    “那是朝鶴啊?”長離偷偷在草叢裏道。


    丫頭點點狗頭,沒錯,朝鶴來幹什麽的?


    朝鶴與長離能打個平手,但朝鶴在南臘河畢竟救過他一命,他不能貿然出手。


    考量一下,他決定還是去給墨滄溟通風報信。


    墨滄溟先安置好林頌言,便單獨出來見長離。


    與記憶中相同,墨滄溟的眉眼仍舊溫柔的不像個魔君,任何人瞧見他那雙眼睛,恐怕都會頗有好感。


    這一點,藍寒星跟他有幾分像,但若說五官和氣質,還是墨滄溟更勝一籌。


    可墨滄溟一開口,就不是那麽和風細雨了。


    “狐狸,他既然要見你,你應當知道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吧?”


    長離傻憨憨搖搖腦袋,真心是不明白墨滄溟的意思,“不不,真不知道。”


    他心裏很高興,順便還死死瞪了蠱奴一眼。


    真是的,這個壞女人平白害自己那麽心碎。


    墨滄溟看長離不明所以的樣子,便把林頌言的窗戶推開了一角。


    長離往裏瞥了一眼,看見林頌言蒙著雙眼,就先是一怔。


    擰著眉頭問:“主子,他還不知道你是誰?白音塵可都要打過來了,勢要把他救迴去呢。”


    墨滄溟薅住長離的一邊耳朵,仰著下巴俯視他道:“敢讓他知道一絲,我就宰了你!”


    長離:“啊……嘶嘶,不敢不敢。”


    長離聽出這裏頭醋味兒很大,他也知道自己不該再對林頌言有什麽非分之想了。


    因此,他一拱手,緩緩跪倒在墨滄溟麵前。


    “主子,我是您養大的,第二條命也是您給的,往後九條命也都是您的,您放心,我會好生效忠您……還有夫人。”


    墨滄溟單手將他的胳膊抬起來,“你知道就好,進去吧!”


    長離心驚膽戰的進去,看著林頌言的眼神,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林頌言了呢。


    自從在南臘河一別,他就沒有妄想能夠重逢。


    因為他深刻的知道,林頌言怕他,怕他們所有人,一直在想要逃離眾人對他異乎尋常的執念。


    唯獨對白音塵,林頌言是不一樣的,一邊喜歡一邊又心裏厭惡,不敢認那份心悅之情。


    可是南臘河藍寒星那件事,讓林頌言徹底認命了,向自己喜歡的人低頭,似乎也沒有什麽。


    聽見腳步聲,林頌言就抬起臉來,用耳朵去聽,問:“長離?”


    聽見他叫自己的名字,長離瞪大了雙眼,見他一麵,才知道強盛的思念仍舊能在心裏決堤。


    長離聲音有些發顫,對林頌言經曆的事還是心疼,“嗯,是我,林頌言。”


    林頌言聽他迴答,便莞爾道:“你……不叫……主子嗎?”


    長離瞬間捂住了嘴,差點兒沒驚詫出聲兒來。


    為什麽不叫主子?


    因為他真正的主子在外頭,而他之前叫林頌言主子,不過是糊弄林頌言,想留在林頌言身邊罷了。


    長離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問林頌言:“那你呢?為什麽,不把眼紗取下來?看看我呢?”


    聽到這裏,窗旁看著二人的墨滄溟,給了長離一個非常淩厲的眼刀。


    這狐狸果真還是不老實,詭計多端,這麽問,不就是在暗示林頌言,“白音塵”綁著他的眼睛,是另有原因的嗎?


    長離這是在可憐林頌言,還是在害林頌言?


    讓他知道自己一直被欺騙,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愛的人是錯的,真不如就讓他活在美夢裏一輩子呢。


    不過,林頌言的迴答,倒是出乎他們兩人的預料。


    他很平靜的用修長細白的手指,扶了一下黑色的眼紗,問:“不……好看……嗎?”


    長離一愣,後退了一步,迴望已經威壓逼人的墨滄溟,不敢說實話。


    “不……不好看。”長離補充道,“你還是活潑的時候好,我最喜歡的,就是你煞有介事忽悠別人,勸人別深陷情網的時候。”


    那時候的林頌言,坐在青巒宗的樹林裏,和費悟兩人吃著零嘴瞎說八道,無憂無慮。


    誰來了,他就要打聽打聽人家的愛情故事,小道消息滿天飛。


    彼時,他整個人都像是一捧小火苗,到處亂竄著燎人,燒的人不疼,心裏卻燙燙的。


    長離已經好幾句犯了墨滄溟的忌諱,還敢說自己喜歡林頌言什麽樣子,可真是膽大包天。


    長離擦了擦自己被威壓震出的鼻血,對墨滄溟連連作揖賠不是。


    林頌言卻不知道兩人發生了些什麽。


    他隻是平淡道:“如果、人……整天、都……快樂,那又、能有……什麽、長進呢?”


    這句話太長了,他說的非常艱澀。


    長離聽的心裏一酸,繼而連鼻子都酸了,眼睛也被酸的蒙了一層厚厚的水汽。


    “林頌言,你叫我來,難不成就是想戳我心窩子嗎?”


    林頌言倒沒覺得自己戳誰心窩子了,隻是對著那打開的窗子指了指,“我……我想要、嫁妝。”


    “你……不是、知道……墨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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