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音塵撩開那層層流蘇簾帳,看著林頌言痛苦到睜不開的眸子,心裏的怒火便燃了起來!


    “逃這麽遠,就是為了來這裏讓我要你?”


    白音塵的手往下遊移,摸索到林頌言的側頸處有一個凸起的鼓包,上麵有兩個紅豆大小的觸目驚心的孔洞。


    “被咬了,疼嗎?”


    林頌言似乎神智不清醒,隨意搖了搖頭,痛苦的重複著:“藥……師祖……我想……求你……”


    白音塵看著他這樣痛苦,心下卻更不痛快了。


    林頌言若是乖乖留在他身邊,還會受這種無端的罪嗎?


    白音塵一把提起林頌言的衣領,涼薄唇角幾乎是要與他碰撞上的距離。


    林頌言卻略有些下賤的貼上去,在藥物作用下淫蕩求歡。


    情蠱是世間最厲害的催情藥,任憑什麽人都不能保持一絲理性,遑論林頌言這種爐鼎體質了。


    可是,白音塵並未讓現在欲火中燒的他如願以償,隻是將林頌言略微放遠了些。


    “你想要,我就會給你嗎?”這毒解開,倒下去的就會是白音塵自己。


    “你被連靈羽扛在肩膀上的時候,可想過背叛了我?我早便說過,你離開我,就是個處處當爐鼎的下場!”


    可是林頌言像是什麽也聽不進去,被這樣吊著不上不下,什麽甜頭也嚐不到。


    他臉上帶著些可憐,頭便向後垂了下去,露出一段纖細脆弱的白皙脖頸。


    “嗯……”他痛苦的不住悶哼著,有意無意勾引著白音塵。


    白音塵目光順著那脖頸上的喉結遊走。


    充滿怨懟的眼神卻無意間看見,那頸間還有自己給他留下的一枚牙印。


    憑著這枚牙印,林頌言即便跑到天涯海角,白音塵也照樣能找到他。


    這是他爐鼎的印記!


    白音塵發狠咬了上去,將唇烙印在原處的牙印上。


    才剛一觸碰,林頌言便像觸電一樣,在他手裏噤若寒蟬。


    “唔……師祖,別咬……我想……解藥……”


    白音塵頗有些玩味兒似的,用大手托住他的後腦。


    墨藍色發絲從指縫裏流淌下去,肩膀上本就薄如紙張的衣裳滑脫到了胸口,露出誘人的春色。


    可瞥見了林頌言根根分明的肋骨,白音塵卻不僅沒覺得欲火難耐,反倒心裏突然有些酸楚了。


    從未有過的氣惱再一次漫了上來。


    事實上,小爐鼎已經沒有自己的意識了。


    他不知這種蠱毒怎麽解,滿心以為吃一顆藥便能恢複如常。


    哪裏知道,這藥能催發他的情欲,在情欲被激蕩到頂點,衝破了情蠱的毒性後,才能解開蠱毒!


    而這些,恰恰是林頌言清醒時最討厭的事情。


    想到這個,白音塵便覺得心裏很不痛快。


    這讓人眼饞的爐鼎之身,就像是一件隱匿在綃紗中的傳世美玉,卻也隨時會因為磕碰而破碎。


    隻可惜,白音塵卻沒有自己的身體,所以隻能退而求其次,用別的法子給林頌言解毒。


    那麽,既然林頌言並不甘願從內心臣服於他,而白音塵自身又無法給林頌言暢快淋漓的歡愛。


    想到這裏,白音塵便掏出了懷裏的銀製小球,兩指狠力一捏,小球便從中破開。


    裏頭的一枚紅色藥丸,恰好落在他手掌裏。


    他把那銀製小球隨意扔出去,那東西啪嗒一聲落在地上,響聲似乎能讓人顱腦獲得一線清明。


    這讓林頌言微微抬起一點頭,眼光迷離如同薄霧一般望著白音塵。


    好比曠野之中不諳世事的精靈,一步步向著危險緩緩走來。


    興許是白音塵的錯覺,他竟然覺得林頌言眼中透著些哀傷,好比一場慘烈的獻祭。


    不可能,他現在什麽也不知道,不過是個求歡的狗兒罷了!


    白音塵牽起一邊嘴角,道:“本座會幫你解毒,很快你就不會難受了。”


    林頌言卻語氣帶著抽噎,迴道:“墨…………”


    白音塵冷笑出聲,心道,看來林頌言還是精神錯亂了,這時候,怎麽會提他的本名?


    可是很快,林頌言又叫了一聲,這次更加清晰,“墨……滄溟……別跳……”


    白音塵唿吸一滯,原本要塞入林頌言體內的藥物,也停在手中。


    他看著林頌言那雙憂傷到噙滿淚水的眼睛,覺得林頌言似乎還有話要說。


    他不禁試探著問道:“叫墨滄溟做什麽?你與我魚水之歡,還想著他?”


    但林頌言卻被情欲折磨,急得滿頭是汗,再也吐不出半個字來。


    白音塵看他難受的實在厲害,隻好將藥推了進去。


    他遠遠吹滅了飄搖的燭火,拉上了華麗的流蘇床帳。


    這一夜,林頌言鬧騰的很歡。


    自從藥發揮了效用,他便不停央求著白音塵,用跪伏的姿勢,仰望著主人的虔誠視線,向白音塵不斷渴求著。


    白音塵沒有見過這樣的林頌言,不同於以往被迫的不屈不撓,這一次,他就如同自己的信徒一般。


    沒有男人能受得了這樣繾綣柔情的糾纏,若他重塑了肉身,他隻想抱著對方纖細的腰肢,在床笫間肆意的伐撻。


    這一夜,林頌言漆黑的眼眸被如水的夜色灌溉。


    白音塵的唇吻過他所有的淚痕,遍嚐他飽受的淒苦與不甘。


    林頌言累得睡在他懷中,嘴唇的青紫已然褪去了。


    望著少年酣睡的模樣,乖巧的如同初生的羊羔。


    墨滄溟有了一個本不屬於魔頭的想法。


    他不禁在想,若是沒有這藥的效用,林頌言也能這樣纏住他的脖頸,甜甜膩膩的叫著他的名字,那麽,他願意付出自己的所有。


    這樣的想法,對於一個魔來說,是危險至極的。


    他不應該本末倒置。


    爐鼎應當為宏圖霸業助益,而不是成為他一響貪歡的追求。


    即便重欲,也不該將之淩駕於仇恨之上。


    春雨隨風潛入窗欞之內,飄落到他們的床帳上,帶了些潮濕又清新的泥土芬芳,讓兩人伴著這樣多情的涼夜入睡。


    窗外的長離和丫頭偷偷摸摸在聽牆角。


    長離:“丫頭,我的心好碎碎。”


    丫頭:……


    第一,旺旺碎狸狸同誌,我不會說話。


    第二,老子不會說話,也不代表就可以被你當成樹洞。


    不過,長離仍然自言自語的歡勢。


    “主子和白音塵都已經睡著了!”


    長離突然手中出現一把極鋒利小巧的刀,“正好,我今晚就要弄死白音塵,他砍我尾巴,奪我寡婦,我跟他勢不兩立!”


    丫頭:……


    so?關我吊事?


    hello?


    “等我把白音塵殺了,我就把我的小寡婦據為己有,今夜就是我們的洞房花燭!”


    丫頭:……


    倒是快點兒啊,我等的花兒都謝了。


    你家林寡婦應該也還能受得住!


    “我真的要去了,丫頭,你要為我祈禱!我們是好兄弟。”


    丫頭:……


    那隻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


    老汁跟你們這群色魔沒話說!


    快去吧,別嗶嗶。


    長離拿著刀,從左手換右手,邁了左腳又換右腳。


    最後,終於垂頭喪氣縮迴了樹叢中……


    他滿臉苦色,看樣子快哭了。


    “算了,今天晚上下雨,不宜報仇,不宜洞房,不宜妾室扶正!”


    丫頭:……


    沒用的玩意兒,你一輩子吃不上四個菜!


    林頌言在毒素徹底被情欲清除後,他身上經脈覺得一陣通暢,便立刻睜開了眼睛。


    他望著旁邊正在熟睡的人,以及渾身傳來強烈的酸痛和不適,立即明白發生過什麽……


    媽的,白音塵這是千裏送炮啊……


    他毫不留情,一腳把白音塵踹醒了。


    “靠,我中毒,你個王八蛋就趁火打劫是吧?你還有沒有那麽點兒人性?”


    白音塵:……


    把毒轉移到我自己身上,我還對不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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